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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女皇
回到楊家,已經是下午了。
在楊易不知道的情況下,并沒有人告訴她,其實這些年來之所以沒什么人敢上門向陸家提親,很大程度上是明家那位的意思,在江南,也唯一有明家不懼怕陸家,甚至是敢騎到他的頭上。所以早上犯一件錯事,竟敢與陸家小姐單獨接觸。可對楊易來說,他并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母親寧雨織自然會把他拉去詢問看上了哪個,此間并不知外界已經有些對兒子不好的流言,或者母親聽了后會喜憂參半。喜的是兒子居然能結識陸家的大才女,憂的是得罪了明家這個地頭蛇,世事往往是這樣,常言道:痛并快樂著。楊家在金陵雖有勢力,但缺乏一個強硬后臺,許多時候在外面都保持著低調,不討好誰也不得罪誰,跟明家這種武將世家有很大區別,傳言明家的那位爺是京師某個王爺派到江南的心腹,是真是假不好說,至少人家的確很有勢力,連陸御史臺都拿他沒截,明里暗里有過多少次交鋒就不為人知。
按信上說父親楊縝應是明天歸來,母親寧雨織已經準備好替接風洗塵,父親很少會這樣外出整個月不歸,甚至想要在門口擺個銅盆燒火讓歸來的丈夫跨進來,可立刻被楊易制止,楊易不知這時代這習俗代表什么,就他所知的記憶中,這種風俗可是蹲過牢獄出來的人才舉行的,怎能亂來,晦氣了點。
今天下午小玄魚很懊惱沒有跟著出去,聽哥哥所講,那應是一個很熱鬧好玩的地方,還有她最愛的詩詞,沒有出場大展學問實為可惜。話說她現在很是被喜歡被那些才子欣賞性地看幾眼,但此情此景,被楊易那眼神盯一眼就臉紅,再看了一眼她就逃跑了。
等到了次日,待母親寧雨織準備迎接丈夫歸來,卻不料收到了一封書信,信上說父親楊縝因臨時有事要延遲幾天回來,看完了信寧雨織手一捏,紙變作了一團。
“該不會是遇上舊紅顏知已了!”寧雨織生氣的樣子很有架勢,扔掉了信風風火火回房間去。
楊易不敢在這時候去打擾她,只好到金陵城散步去。
在街上一輛馬車疾馳而過,帶起了塵灰,楊易閃到一邊去,前面的馬車突然停下,楊易以為是什么熟人,微笑看著。
“外面可是楊公子?”
楊易聽聲音一愣,有點熟識,卻不記得是誰,只好詢問一下,對方才說道:“我姓陸,是顧思的姊姊。”楊易才恍然大悟,沒想到會在大街上遇到,這地方可真好遇人。
“原來是陸小姐,幸會,幸會。”楊易不知該說什么,只好隨口揀些場面話兒。
車廂里沉默了,楊易糾心,想起了那個兄長,該不會又邀請上車吧!估計不太可能,上了人家車子,那人家女兒家清譽就不保啦。
“不知楊公子要去何處。”
“沒有,倒是陸小姐你可是去哪赴會。”
車廂里又沉靜起來,而后那聲音道:“我的確是有赴會,不知楊公子可否陪我走一段路程?”
楊易很爽快答應了,如此一人一車緩緩前進,一言一語交談著,楊易往里面一個勁瞥,并沒有丫環之類的人陪同,敢一個女孩子外出,實在是大膽之極,找楊易護送是不是有點臨時?且不說會不會遇到,若是沒有,那一女一車走半個城,很難保證不會遇上一些不開眼的地頭蛇惡霸之流,那可是在劫難逃。
“楊公子,上次十分抱歉,因我的關系,令明道對你懷有敵意。”
楊易表現很大度:“不必不必,不招人妒是庸才。”
里面傳出噗哧一笑:“楊公子倒是很有自信,不知楊公子如何有才?”
楊易絕不會自夸,選擇不答這話,在大才女面前賣弄學問,豈不是班門弄斧?所以楊易最好的方式就是閉嘴,免得說漏嘴了。
按著指定方向,兩人來到了玄武湖,本來陸蕭兒是打算去赴會,可撞上了楊易后,就打消了決定,來到了玄武湖邊,這一來可能只是散散心,絕不可能去逛妓館,更不可能一起去游船,楊易想著她打什么主意將我請邀到這里來,莫非是回憶什么?記得就在湖中遇了她的爺爺,只聽到了她的聲音,但她卻把自己看了個通透,現在居然認不出來,說出來楊易也不太相信,真正的聰明的女人是很懂得隱藏的,知道什么事不該點破,一旦點破了,許多事就不美了。
陸蕭兒下了馬車,車夫拉著韁繩去喂草去,她果然沒有帶丫環,聽她說她長大后就不喜有丫環陪同外出,穿著也開始平實了,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雅致氣質,與楊易有幾分相近。兩人在草坪上行走,楊易比她高出半個頭,年齡上陸蕭兒比他大一歲左右。
走了幾步,陸蕭兒道:“明公子在玄武湖上設宴,我實在找不出理由三番四次拒絕,只好去了,沒想到會在街上碰上你。”
楊易說道:“莫非我成了你最好的缺席借口。”
陸蕭兒點頭道:“可以這么說,誰讓你出現在街上。”
楊易閉了嘴,女人就是擅長把所有過錯都推到男人身上,怪他們的不是,有點強詞奪理,不可理喻。這似乎是女人的特權,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屬于一種依賴性。
極目挑望湖面上,陸蕭兒拿出了一支洞簫,黑黝黝,就是幾年前遺留在船上那支,陸蕭兒擺弄著道:“這支簫名叫黑玉簫,是我爺爺自京師某位貴人所贈,后來送給了我,曾有一次險些弄丟了,幸好那人沒有想貪念,最后要回來了。還因此聽到了一曲至今難忘的曲子。”
至少是什么曲子,楊易自然心知肚明,看她樣子是打算現場吹奏出來,難道能過耳不忘,把這首曲子給譜寫出來了?
卻見她拿起尚簫湊進嘴里,微微翕動,低沉的簫聲因風而起。原來不是自己所吹的那首曲子,曲調古樸,卻不知曲名,歷來失傳名曲諸多,楊易不可能聽過,而且他對古曲沒什么研究,在后世他比較鐘愛東洋影視動漫編曲,當初學簫就是沖那些比較大愛的曲子,畢竟聽跟吹意義和感覺上完全不同,當然吹得難聽就另當別論,為此開始生澀時專程跑到無人的地方去。
陸蕭兒不忘偷偷觀察楊易此的神情,更印證了內心想法,他是一個懂簫的人。一曲罷后,輕輕吐了口氣,想要遞給楊易,卻發現自己已經吹奏過,再給對方未免失禮了,只好收起來,露出一個笑容,微風吹拂她的發絲,添上幾分嫵媚。再看向湖面上,有一對鴛鴦在水中嬉戲。楊易想要打破沉默,指著湖面道:“陸小姐你猜猜看,這對鴛鴦哪只是公哪只是母?”
陸蕭兒看了一眼,笑著說:“當然是最漂亮這只。”
“錯了。”
隨后看到陸蕭兒投來疑惑的眼光,不懂為啥長得漂亮的卻不是母而是公,這跟人們的觀念豈不是反過來了?楊易不知如何跟她解釋,難道要對她說自然界許多動物都是這樣,往往都是雄性的長得比較色彩艷麗。
只好隨口道:“正因為雄性長得好看,才能吸引雌性。”
看到的只是陸蕭兒怪異的神情,這理由實在很牽強,沒有說服力,陸蕭兒心里半個不信。
正說話間,水中那對鴛鴦被驚飛了,一雙游舫往這邊使出,船只很大型,可容納百人,有三層高。看到了里面的人影,楊易皺眉,斜眼看向陸蕭兒。
而陸蕭兒則一副無奈神情,歉道:“這應是巧合,我本來就不打算去玄武湖上赴會,沒想到他們居然會使到這里來!”
船既然來了,碰上了,若是拒而不去,就太駁人家面子了。楊易知道若被那個明道看到,那完全就成一個死結了,他不在乎這種敵人,可問題是自己根本不拿他當敵人,從來沒想過跟你爭什么,也沒有人想跟你爭,你一個勁兒的敵視、環視,很有意思么?自作多情!
正所謂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楊易連忙打住,覺得后面那句很不吉利。
這艘船果然往這里使來了,遠遠看去還只不足半大,有十多丈遠。楊易不想見到這個明道,更不可能跟著上船,但此時走明顯有些示弱,光明正大,有什么好心虛的,他本沒有想過要回避。上次還可以看作是偶然間的同行,但這次么,兩人在湖邊,楊柳下,旁邊沒有任何人,不是相約是什么,給人感覺太曖昧了,估計這次事傳出來影響不小,這個陸家會不會勢利不清楚,但楊易的母親肯定會很歡心,甚至可能要張鑼著提親什么,楊易完全沒有理由懷疑她不會這樣做。
望著船慢慢靠近,船頭那個風姿亮拔的男子越來越清晰,楊易卻很希望這艘會突然間擱淺。
看得出陸蕭兒是很不想上船的,如果這時楊易拉著她的手回頭跑,跑到一個見不到厭人的地方,不知她會不會跟著跑,會不會擔心這種眾目睽睽的謠言,畢竟人言可畏。畢竟現在船上的人都認為她在這里等船,因為離渡口不遠,不過碰巧楊易也在而已,倒成了楊易糾纏不清死纏爛打了。楊易道:“這船應該是來接你的。”
陸蕭點不作聲,這是廢話,難得是來接你不成?此時就算陸蕭兒盛情邀請他上船,楊易都不可能去,船上的明道就算表面不說什么,但肯定有些介意,楊易從來不做礙眼的事,且看這個明道能不能抱得美人歸,從目前看來有點懸,空有一副華麗外殼,是不足的,畢竟人不是動物不是鴛鴦,特別是陸蕭兒這樣的內心驕傲的女人。
楊易不屑被掛上死纏爛打的名號,倒是這個明道才是真正的死纏爛打了,為了眼不見為凈,趨這船舫還未靠岸之前提前離去。如此,便向陸蕭兒告辭,陸蕭兒挽留了幾句,最終只見這個背景漸漸走遠,直到消失在視線盡頭,她仍在怔怔。
只因心中的疑惑一直未解,但不知如何開口,或者還未熟識吧,許多事放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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