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帝聽到這句話,不知怎么地,從剛才的震驚,有些恚怒,怒他如此不分場合,沒大沒小的冒犯,面對整個朝堂,恐怕不好收尾。但聽見那句話后,心軟了下來,他何曾跟她說過這樣的情話?
楊易緊緊抱著她,也不貪圖,在許多人發出驚愕聲時便抽身離開。
此子膽大包天,敢公然冒犯皇上,吃皇上豆腐,單單這個罪名足以令他滿門抄斬,相信這是許多人事后的想法。
“大膽!來人將此人拿下!”
杜濤率先放聲大喊,頓時全場陷入混亂,侍在皇上身邊的同名太監宮女還處于呆滯中,還無法相信方才所看到的,一動不動。
聽見命令,外面的侍衛禁軍從四面八方闖入,同時不約而同朝楊易那邊圍去,手中的刀槍齊刷刷亮出來,閃耀著寒光。
女皇帝責怪般望了楊易一眼,后者只是聳聳肩,無奈微笑。
她一舉手,止住那些禁軍的舉動,轉身朝大殿內掃視一眼。
當下大殿內所有人齊齊跪了下來,似乎都在等待著龍顏大怒一刻,都摒住呼吸,沒有人敢吭聲。
杜濤膽大,上前幾步,下跪道:“楊易公然冒犯龍體,微臣代表滿朝文武懇請皇上嚴懲楊易此子,以儆效尤!”
也不知是誰帶頭,當下整個大殿所有人齊齊道:“懇請皇上嚴懲楊易此子,以儆效尤!”
女皇帝掃視眾人一眼,語氣平淡道:“他并沒有罪,為何要嚴懲?”
雖然順天女皇帝語速極為平緩,似在說一件無關僅要之事,可落在在場眾人耳中,卻是天大的震撼!這明顯是圍護,換作在場其他人,試問誰敢上去吃人家豆腐事后還能得到原諒甚至坦護?這簡直是找死行為,一個犯上欺君之罪壓出來,全家抄斬是板上釘釘之事。
當今皇上居然在公共場合被一個江南小子吃了豆腐,如此影響形象之事,居然就簡簡單單一句話了結?各種猜測紛紛涌上心頭,聯想到前段時間發生的那件事,均認定兩人或者有了某種不為人知的關系。
相信這件事不出一日便會瘋傳至整個京城大街小巷,而楊易此人也將會重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滿朝文武百官不得不以新眼光看待此人,甚至上門巴結投機,總之楊易日后不能再似以前那般休閑,默默無聞。
經過此事后,用灼手可熱來形容也不為過。
楊易不知道自己此舉將會有什么后果,可以說是一時腦熱,但他亟需向對方證明自己的決心,而不是不聞不問,忽近忽離。
杜濤垂著頭,沒有人能看清他此時的神情,口中念著楊易的名字,咬牙切齒。
本以為可以籍此打壓楊易,沒想到結果恰恰相反,他也沒有料到皇上居然會圍護楊易,就算皇上再看重此人,身為女子,被一個男人冒犯,還是在大庭方州眾之下,換作任何一個常都會惱羞成怒。由此可見兩人關系已非一般,這才是才令咬牙切齒的地方。
女皇帝收回眼光,經過方才,她已不想再在這里多留,便擺駕回宮去,臨走前對楊易道:“你等一下來來上書房。”
楊易低頭應命。
這場聯誼會最后散場,那些鄰國美男也似乎認清了事實,人家武唐皇帝顯然不是一個大開后宮的皇帝,而且已有意中人,再留在此處已經是多余了。
上書房,皇上批閱奏折的地方,楊易在太監的引領下再次來到這里,一如既往的安靜和清雅。
楊易見到皇帝正坐在那里工作,批閱奏折,似乎并沒有看到楊易走了進來,楊易本就抱著接受教育的心態而來,死豬不怕開水燙,她說由她說去吧,反正他不會后悔方才的舉動。
只要你女皇帝不怪罪,這天下底誰敢拿我怎么辦?
楊易站了一會,并不出聲,這個時候出聲打擾恐怕不太好,就跟她耗上了。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金陵?”
突然傳來女皇帝的問話,楊易料想不到她會問這茬,沉吟一會。
“鄰國節使一事似乎還沒有完吧,他們都留還在京中。”
“已經沒你多少事。”
“哦,那再過一段時日吧,不急。哦,對了,那你跟我一同去嗎?”
女皇帝抬起頭來,注視著他,道:“我去江南干嘛?”
楊易笑道:“丑媳婦還是要見公婆的。”
女皇帝臉色煞寒,怒而抄起桌面上的一個香爐往他扔去,楊易身手不錯,立馬閃開,臉上尤掛笑意。門外的侍衛太監聽見里面有異動,但都不敢進入,只因此事已有吩咐,也不覺得有多你驚訝。
“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換其常人不知死多少回!”
楊易無賴道:“我不是還沒有死嘛,再說皇上您也不舍得。”
女皇帝嘆了口氣,減輕語氣道:“你可知道京中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再加上今日之事,你恐怕要天下皆知了。凈給朕惹麻煩!”
楊易道:“這一天始終會來,早晚又有什么區別,再說,你皇上政權未穩,從我踏進京城那天就注定與許多人為敵,我可曾怕過誰?”
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雖然有點執拗,可何況不是癡迷?而這恰恰又擊中了女人心中最柔軟之處,女皇帝縱然再怒也無從下手。
“有許多事你并不了解,我也一直沒有予你真正的重任,都是因為你這性子還需要磨礪,你很聰明,但卻用不到合適上的地方。”
楊易深深一禮,道:“謹記皇上教誨。”
女皇帝再次搖頭道:“你年紀還是小點,玩世不恭。”
楊易心頭大汗,貌似他的心理年齡早已經幾十歲了,現在卻被一個在他面前還算是丫頭片子的女皇帝稱他還是小孩子,這聽起來是多么的扯淡,他權當沒聽見。
楊易打蛇隨棍上,說道:”既然皇上認為我年齡還小,不如放我幾天長假,好好睡個大覺,豈不更好!”
“不行!”
女皇帝忽然語氣變厲,她道:“就因為你父母從小嬌慣,才養成你這種好逸惡勞的劣性,過段時間我會重新安排你的工作,好好鍛煉你。”
楊易苦色道:“你真下得了恨心?”
這安排對楊易無疑是晴天霹靂,一直以來他都是任閑職的,幾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上次那件什么查銀子簡直透支掉他的生命,若不是信念支撐,早就垮掉了,現在聽說又來一次腦力加體力并重的職務,這豈不是要了楊易的老命?雖說現在楊易的體質比之以前強壯了許多,這種強壯并沒表現在外表,看上去才沒多少變化,但楊易從心底里反對干這種話,他一直以為,自己天生就適合那種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牛人工作,而且這聽上去似乎也不費什么功夫,只是徒手一揮,無數人聽從命令,而他只需站在幕后操縱足矣。
“不許蠻纏,就乖乖熬一下吧,你的身板也不太結實。”
最后女皇帝掃了楊易一眼,含著笑意,似乎在鄙視楊易的身板,雖然還在成長期,從但人家女皇帝也沒閑著,至今還是比楊易高出了點。
楊易自尊心強,被女人鄙視,這如何了得!當下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材不結實?人不可貌相。”
女皇帝篤定道:“朕當然知道,沒有人比我更知道!”話一說完,突然臉上緋紅,才發覺自己此話甚為曖昧,眼下無外人,這話似乎成了一種很強烈的暗示。
楊易心一頹,低頭道:“不必說了,我有自知之明,但這方面恐怕還沒有女人知道,其實我還有一個外號。”
女皇帝好奇問:“什么外號?”
楊易仰頭,一個字一個字的沉沉道:“一夜十次郎!”
女皇帝開始不懂,吟著這幾個字,突然臉頰染上了飛霞,啐了聲:“好你個楊易,竟敢拿朕消遣,是不是認定了朕不敢拿你怎樣?”
這話說得,還真的是這樣!楊易暗自自戀了一把。
男人都有一個無恥的共同本性,總喜歡只身犯險,喜歡剌激,他當下囂張道:“那皇上能把我怎樣?”
室內一靜,出奇的靜,女皇帝沒有說話,似乎在蘊釀著什么。
半響過去。
“滾!立馬給我朕出去!一個月內不許出現在朕眼前!”
楊易灰溜溜退出了上書房。他不知道,在他走出上書房時,許多侍衛太監和宮女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覺得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皇上,已經出乎太多的想象范圍之內,偏偏此人還不亦樂乎,而皇上更是再三體諒,只是隨便教訓幾句,不得感嘆此人的大無畏,難道真如那些人所說,兩人已有私情?
楊易大步行走,離開了皇宮,在宮門外叫了輛轎子,朝自己的府邸緩緩而去。
日落黃昏,影子被拉得斜長,千山垂暮。
這個世界上傳播得最快的就是謠言,而這件謠言皇上作為當事人,本就已經暗認,被人私人相傳已經是無法禁止之事,更助長了這事的流傳,楊易在上書房呆了不到半日時間,便傳至皇城至個角落。
但楊易不在乎,人家女皇帝也不在乎,人家喜歡玩曖昧,你們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