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300518]正文
第三章古洞尋寶
待天鉤門眾人離開之后,鬼道子向云兒道:“云兒,時間差不多了,那寶物該出來了,你準備好了么?此一去吉兇難料,唉,為師這般年紀,本已活夠了,還要讓你來冒這份險!”
云兒答道:“師父,云兒若非自幼蒙您收養,早已餓死荒山,弟子這條命就是師父的,弟子已經準備好了,弟子……咦,師父您看!”
鬼道子抬頭望去,此時明月已懸中天,只見一道淡淡的月光光柱照向回雁峰側峰的一塊峭壁之上,被照到的那塊峭壁山石竟如湖水般蕩起波紋,隨著月光漸漸凝實,巖壁緩緩向內凹陷進去,一盞茶功夫,巖壁上就形成了一個可容孩童進入的洞口,之后便不再變化。
云兒師徒被這一幕驚得張大了嘴巴,僵在了那里,最終還是鬼道子心性沉穩,畢竟姜還是老的辣,“云兒,該動身了,記住你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月影西沉之時,便是這山洞關閉之時,你要速去速回,若里面有什么危險,便立即回來,切不可為了為師這老命丟了性命!”鬼道子輕拍云兒肩膀,將他從驚愕中叫醒,并囑咐道。
云兒驚醒過來,向鬼道子道:“徒兒記住了,師父稍待,徒兒這就去了!”說罷,縱起身形向側峰掠去,不一會兒,便到了側峰峰頂,站穩身形后,探身向懸崖下看去,月光直射之處距峰頂足有二十幾丈,若不借助外力定會落下崖去,摔個粉身碎骨。云兒探手從百寶囊中掏出一小捆繩索,將繩索一頭系在一棵兩人環抱的松樹上之后,又將繩索的另一頭系在自己的腰間,收拾停當之后,云兒抓緊繩索緩緩向崖下落去,二十幾丈的距離轉眼便至,一個高僅三尺,寬約二尺的洞口出現在云兒面前,云兒探手抓住洞口巖壁,雙手用力,穩穩的蹲落在了洞口處,向洞內瞧去。
只見山洞之內,隱隱有金光散出,云兒自幼修習鬼道子獨門內功,內力深厚,此時功聚雙眼,加上洞內散出的淡淡金光,山洞內的情況,更加清晰。他最先看到的是一條十幾丈長的甬道,甬道四壁如同被人用刀斧削出來的一般,光滑細膩,越向山腹越是寬闊,及至甬道盡頭,方向忽轉,那淡淡金光便由那未知的地方擴散而來。云兒不敢耽擱,忙蹲身向洞內走去,行至三丈遠時,已可站起身形,此時,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古銅色的匕首來,以防不測。
自古以來,寶物出世之地,必有兇獸看守,在未上衡山之前,鬼道子早已將這些該注意之事向云兒說清,但具體是何種兇獸看守此寶,只有老天知道。故而云兒并未展開身法,而是手握鬼道子交給他的匕首,向甬道深處緩緩行去。
轉過甬道,洞內景物漸漸明朗起來,云兒首先向洞內金光散發處望去,不望則以,這一望,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原來這洞內金光的本源竟是一只長約三尺的碩大金蟾,此時金蟾正蹲在一片石筍中間,目露兇光,死死地盯著闖入山洞的云兒。縱是云兒得鬼道子真傳,武功卓絕,但到底仍是未及冠的孩童,咋見此兇獸,仍不免雙腿發軟,差點將匕首扔掉。
突然,金蟾猛然張開血盆大口,一道白光閃過,距離金蟾兩丈外的一塊石筍嘭的一聲,化為齏粉。金蟾此舉似是示威,似是警告,若眼前之人上前半步,便如此石筍一般。
云兒心內猶豫,在入洞之前,云兒想象過無數的兇獸,但卻未想到眼前的兇獸竟如此強悍,自己若強行闖入,恐會葬身蟾腹,忙轉身欲走,然而,鬼道子那蒼老的面容卻在此時浮現眼前,鬼道子十來年含辛茹苦,雖非自己親生父母,但養育之恩,恩深似海,若今日不能得到舍利,救治師父,養育授業之恩,何以為報啊?死便死了!
云兒打定主意,橫下心來,向洞內行去。山洞洞腹異常寬闊,足有幾十丈方圓,金蟾見云兒并未被自己的示威嚇退,反而向洞內走來,目眥欲裂,似是惱羞成怒般張開血盆大口,白光閃過,金蟾身前兩丈處的石筍逐一爆裂,化為粉末,向空中飄散。云兒趕忙縱起身形,向山洞另一側掠去,驚魂初定之下,疑竇漸起,這金蟾雖是暴跳如雷,卻并未追擊,只是蹲在原地呱呱亂叫。他試探性的向前邁了兩步,金蟾仍只是亂叫并未追擊,他開始放大了膽子向前挪去,及至離金蟾五丈之時,金蟾突然身形暴起,向他撲來,云兒忙閃電般向后退去,同時用眼角的余光掃向金蟾。
可眼前的一幕又讓他愕然了,當金蟾跳起兩丈高時,一道藍色光幕自石筍之間出現,向金蟾當頭罩去,這兇獸頭上吃痛,落回原地。云兒沒有探究那光幕究竟為何物,只是見到此景心中大樂,這家伙原來只是虛張聲勢,跑不出這個圈來。為了謹慎起見,他又試探了幾次,情形一模一樣,這下他的心徹底放下了,既然這兇物出不來,自己又何必去招惹它,尋找舍利要緊。
他開始細細端詳起石洞來,卻見石洞上方布滿天然鐘乳石,乳白、淺紅、淡黃、紅褐多種顏色間雜,圖案奇彩紛呈,形狀也千奇百怪,筍狀、柱狀、簾狀、葡萄狀,還有的似各種各樣的花朵、鳥獸、人物,清晰逼真,栩栩如生,有的像玉柱從頂垂直到地,有的像雨云倒懸空中,有的像白浪滔滔,波涌連天,真是氣象萬千,蔚為奇觀,云兒見此奇景也不覺心曠神怡,然而最為吸引他的卻是洞頂中央一塊顏色血紅的乳石,石成筍狀,晶瑩圓潤,較其他乳石也粗壯許多,最為奇特之處是筍尖處不時滴下血紅色液體,液體落到下方巖石上,許是經年累月,下方巖石已被滴落的液體鑿出一個不深不淺的坑出來,坑內滿是紅色液體,液體散發出陣陣清香,令云兒聞之頓感靈臺清明,許是剛才過于緊張,此時云兒才發覺原來整個洞中都充滿了紅色液體的清香之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石乳么?但為何是這般顏色呢?先不管了,反正以前聽師父講過,這石乳可是好東西,千年石乳更可提升功力,先收集了再說。云兒從懷中掏出幾個裝金瘡藥的小瓶子,將藥倒掉后,盛入了血色石乳,可瓶子實在有限,云兒倒騰了五六個小瓶子,居然只裝了一半進來,剩下這么多豈不是暴殄天物,何不?云兒正犯嘀咕之時,卻不知那金蟾正望著血色石乳口水直流,似是見到了人間美味一般。
云兒雙手撐地,俯下身去喝了起來。此時的金蟾急的在原地轉圈,無奈有那該死的光幕,眼睜睜看著云兒在那里享受本該屬于自己的美食。兩口石乳下肚,云兒便覺似吃飽了一般,起身打了個飽嗝,頓覺渾身舒泰,連身體都輕飄飄的,石乳還剩不少,但無奈容器已無,自己又喝飽了,只好暫不管它,尋找舍利要緊。
他在洞中轉了幾圈,竟然沒有發現舍利的蹤跡,難道傳說是假的?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佛光舍利出世么?可是外面月光異象卻和傳說一模一樣,這舍利到底在哪呢?這山洞我已細細搜索了五遍了,除了…嗯?難道說這舍利就在金蟾所在處么?云兒心道。
隨后他向金蟾望去,令云兒驚訝的是,此時金蟾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且目中不再是兇暴之色,取而代之的竟有些許期待。他緩緩地向金蟾走去,于金蟾前面三丈處,站定了身形,托著下巴,仔細端詳起這碩大的怪物來,金蟾見云兒正在看它,竟然伏下身子,還晃了幾下頭,那模樣像極了家養的小狗在搖頭擺尾的討主人的歡心,只是這條“小狗”只能搖頭,無尾可晃。云兒差點忍俊不禁,笑出聲來,這家伙剛才還兇神惡煞的,怎么這會兒竟扮起可憐相來了?
“你想怎么樣啊?”云兒向金蟾問道。那金蟾似聽懂了他的話,目光不停地從云兒身上和血色石乳所在的地方轉來轉去。云兒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兇物竟是想喝那血色石乳,但自己又被困住出不來,想讓云兒將他放出來。明白此點,云兒向那金蟾道,“你這畜生,想得倒美,我將你放出來,然后你一口把我吞了,再去享受那美食,我才沒那么傻呢?”
云兒裝作不理金蟾,轉身欲走之時,金蟾突然呱的一聲大叫,似承受不住痛苦一般,張開血盆大口,只見一陣金光閃爍,一粒拇指大小放著金芒的物件被金蟾吐了出來,隨著金光出現,只聽噗的一聲輕響,金蟾的身體竟奇跡般的縮小了十幾倍,變成了只有云兒巴掌大小的金蟾。變化后的金蟾向云兒呱呱的叫了兩聲,云兒見狀,大感訝異,天地萬物真是無奇不有,剛才明明三尺有余的怪物現在竟變成了這么小。
訝異過后,云兒的目光落在了那塊拇指大小的物件上,不覺心中大喜,真是沒有想到,自己苦苦搜尋的佛門圣物竟然被這家伙吞進了腹中,難怪自己遍尋不得,真是罪過罪過啊!云兒迅速探手向舍利抓去,只聽噗的一聲輕響,藍色光幕又起,有如實質一般將云兒雙手擋在了光幕外。沒想到,這光幕竟這般結實,云兒邊想著邊用手中的匕首向光幕劃去,這柄匕首乃是由上好的鎢銅打造,不但堅硬異常,更是切金斷玉、削鐵如泥,然而撞上光幕時,竟是傳來當的一聲脆響,那光幕仍是紋絲未動,這東西居然遇強則強,連這等神兵利器也不能將之割破。
云兒開始有些著急了,他對著光幕發了瘋似的狂劈了半個時辰,光幕仍然完好無損,而自己體內的真氣也耗費的七七八八了,最后,他頹然的靠在了光幕旁的石筍上,自己已經進來一個多時辰了,再有半個時辰山洞就將關閉,到時候自己盡管見到了這傳說中的異寶,卻不能將其帶出去為師父治病,豈不是空歡喜一場,云兒越想越是傷心,又是一盞茶功夫過去了,云兒仍是想不出任何辦法破去這可惡的光幕。
“不行,無論如何今天也要拿到舍利,為了師父,拼了!”云兒最終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走到紅色石乳前,俯下身又大大的喝了一口,頓覺體力和真氣瞬間恢復到了最佳狀態,他再次來到光幕前,面朝光幕盤膝坐好,光幕內的小金蟾識相的跑到了遠離云兒的一邊,滿是期待的望著盤膝而坐的云兒。此時云兒將體內所有真氣迅速調動起來,丹田急速地被抽空了,這股真氣竟比云兒平時能調動的真氣要強橫一倍有余,此時他手中的匕首竟也泛起淡淡的黃芒。
若是鬼道子在此處,一定不會讓云兒如此做,皆因云兒目前的真氣之所以如此強橫是因為他調動了所有習武之人視為命根子的先天真氣。凡習武之人,先天真氣一旦失去,便武功盡失,等同廢人,且因丹田受損,從此以后再也不能修煉內功,云兒此時心系舍利,再不做他慮,緊閉雙眼,靈臺一片清明。片刻之后,他突然揮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向光幕劈去,此一劈乃云兒十多年功力所化,為云兒最強的一擊,也許會是他這輩子最強的一擊,然而,他不后悔這么做,師父是他最親最近的人,為了師父他連性命都可拋卻,何況區區先天真氣。
黃芒迅速撞上了藍色光幕,云兒耳中傳來了嘭的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是物件碎裂的咔嚓之聲響起。破開了么?云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敢睜開眼去看,恐怕這一切都是虛幻,云兒實在怕自己睜開眼時,那可惡的光幕還在。洞內安靜下來,似整個世界都靜下來了。又過了一會兒,他仍未睜開雙眼,但身后卻傳來了呱呱之聲,云兒喜出望外,是真的,真的破開了,不然那金蟾也不會脫困而出,云兒睜開了雙眼,那舍利不就在眼前么?他緩緩的探出手去,沒有任何阻隔,他興奮地想站起身來去取寶物,離開山洞,然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他的雙腿竟然提不起一絲力氣,似癱瘓了一般,竟無半點知覺。
這下慘了,光罩是破掉了,自己卻用力過猛,真氣耗盡,成了廢人了,不管了,那石乳既然能讓我瞬間恢復體力和真氣,不妨再試一下。如此想著,云兒從懷中掏出一小瓶石乳,拔下瓶塞,仰頭喝下一口。等了一會兒,云兒突然尷尬的道:“怎么會這樣?”云兒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他的體力已在靈乳的作用下盡復,然而他在嘗試著調動真氣時,卻發現,丹田內竟一絲真氣也無,而氣海穴也隱隱作痛似是收了不輕的內傷。丹田受傷之人,便等同于廢人一個,再多的真氣也沒有儲存的地方,慢慢的便在體內消散了,等同在做無用功。
無奈之余,云兒站起身形后收起匕首,彎腰撿起仍然在放著金光的舍利子,同時在百寶囊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將舍利放入木盒后,蓋好盒蓋,放入百寶囊中。
舍利既已到手,云兒便想轉身離去,然而,就在轉身的瞬間,他發現剛剛金蟾所蹲之處竟然有一個尺許長,通體漆黑如墨的方形盒子,在舍利金光掩映之下云兒竟沒有發現,現在舍利被收起,盒子才顯露出來。云兒探手將盒子拿起,觸手冰爽潤滑,如同寶玉一般,他剛想打開盒蓋檢視一下,內里又有何等寶物,忽然,山洞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不好,山洞關閉的時間要到了,得趕緊離開,他趕忙從衣服上扯下一大塊布來,將玉盒包緊系在背后。
云兒正準備向洞口跑去,忽聞呱呱之聲響起,遂向聲響處望去,雖然形勢千鈞一發,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云兒不禁莞爾,那小金蟾許是喝了太多的石乳,竟然變成了皮球摸樣,而且四腳朝天的躺在石坑之旁,云兒不及多想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抓起小金蟾便向洞外沖去,他雖然不能調動真氣,但身法仍比常人迅速,幾個箭步便接近了洞口處,將小金蟾扔進百寶囊,蹲身向洞外行去,到得洞口處時,只見月影西沉,照射在洞口處的月光已然無比暗淡。
云兒忙雙手抓緊從懸崖上垂下的繩索,向上攀去,盞茶功夫,云兒已攀上崖頂,若在平時,借助繩索,幾息之間云兒便可攀上如此高度,然而現在他體內一絲內力也無,盡管石乳入腹,讓云兒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似身體輕盈了許多,但畢竟沒有內力真氣作支撐,爬到崖頂時,云兒已是氣喘噓噓。回頭望時,月亮已完全落到山那邊去了,大地陷入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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