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曾局長
在資本論當中,對于資本家追逐利潤之貪婪曾經有這樣的描述:“一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會非常膽壯起來。只要有10%的利潤,它就會到處被人使用;有20%,就會活潑起來;有50%,就會引起積極的冒險;有100%,就會使人不顧一切法律;有300%,就會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絞首的危險。”
這段話實際上并不是那位大胡子的馬先生所說,實際上,也沒有外面傳的那么夸張,徐君然清楚的知道,這番話是一個名叫鄧寧格的人在一篇文章里面所寫的,而那段話前面其實還有一部分。
“資本會逃避動亂和紛爭,是膽怯的。這當然是真的,卻不是全面的真理。像自然據說懼怕真空一樣,資本懼怕沒有利潤或利潤過于微小的情況。一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會非常膽壯起來……如果動亂和紛爭會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它們。走私和奴齤隸貿易就是證據。”
這就是資本,也就是驅使商人不斷前進,為了利益不惜冒任何風險的過程。
徐君然深諳其中之道,也自然明白,既然有人在江南省走私香煙這種緊俏的商品,那必然會存在一張幫助他們的保護網絡,確切的說,今天見到的任深,讓徐君然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摸齤到了那張大網的某個邊角。
所以,徐君然決定放長線釣大魚,他攔住金泰妍的道理也就在這里。這個事情,不能夠急于一時。
“你說清楚,到底想要干什么?”金泰妍卻是一臉不解,一邊跟徐君然走出飯店,一邊還在不住的嘟噥著,皺起鼻子的樣子,很是惹人憐愛。必須要承認,她長著一張娃娃臉,徐君然敢保證,哪怕再過十年,金泰妍也依然是這副臉蛋。
輕輕的笑了笑,徐君然胸有成竹的說道:“你想想看,任深有那個實力跟走私集團勾結么?”
金泰妍一愣,下意思的說道:“當然不可能,就他那塊廢柴,想要……”
話還沒有說完,她自己就愣住了,隨即明白過來,停下腳步看著徐君然眼神發光道:“你的意思是說,要把他身后的人挖出來?”
徐君然笑著點頭:“是啊,一個任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的人。我很好奇,究竟背后隱藏著的,是一股什么樣的力量。”
這話一點都不假,上輩子李東遠偵破了案子之后,并沒有能夠挖掘出之后的東西,何建平對于自己身后的人守口如瓶,秦港生又在抓捕的時候被當場擊斃,究其原因,徐君然也不得而知,只是聽李東遠偶爾提起來的時候,會有些遺憾。這輩子,他一定要把那個隱藏在何建平背后的關系網給挖出來!
回到省委大院的時候,徐君然因為要去給呼延傲波匯報情況,就直接跟著金泰妍去了呼延傲波家,反正冇最近這幾天他總是進出呼延傲波的家里面,就連省委大院的警衛對他也熟悉了,只不過很多人都以為他是金泰妍的男朋友罷了。
剛剛一打開門,徐君然和金泰妍就發現,客廳里面呼延傲波正跟人在說話。
走進去一看,金泰妍愣住了,徐君然卻是不認識那人的。
那個人肥頭大耳,看樣子屬于營養過剩的類型,因為年紀不小的緣故,頭發已經掉的差不多了,現如今跟地中海一般,嘴巴很大,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仿佛在跟人喊一樣。他似乎原本正跟呼延傲波商量著什么,見有人進門不由得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發現是金泰妍,馬上露出一個歡天喜地的表情來,叫了一聲泰妍同志回來了,幾乎馬上就要站起身來。
呼延傲波擺擺手:“老曾你不用客氣,這不是在外面,隨意一點,隨意一點嘛。”
金泰妍卻是沒理會自己的父親,絲毫不給面子的徑直來到沙發前面,跟那個禿頂中年人敬了一個禮,認真的說道:“局長好。”
徐君然這才知道,這就是那位江州市公齤安局局長曾建仁。
嗯,這位仁兄的名字很特別,曾建仁的諧音就是曾“賤齤人。”徐君然可是聽金泰妍說起過這位局長大人的笑話。
只不過,徐君然對于這位的印象,則是金泰妍無意當中說起的一個笑話。那是曾建仁還是市局下屬分局的副局長的時候,一次他去火車站微服巡查,結果被人給“碰瓷”了,一個老年婦女因為曾建仁長的太猥瑣了,非說曾建仁偷了她的錢包,說那是她給兒子的救命錢。曾建仁搜遍渾身上下都沒有湊夠那五百塊錢,最后把自己所有的錢連同錢包都給了那人。
故事如果到這里完事兒的話也就罷了,最多也就是流傳一陣,畢竟誰都有這個馬失前蹄的時候。誰知道后來老年婦女被火車站派齤出所的一個民齤警給認了出來,她兒子都死了好幾年了,那家伙就是一個碰瓷詐騙團伙的成員,平日被逼著出來碰瓷。
這下子,曾建仁一下子在系統里面就出了名,一個警齤察卻被騙子給耍的團團轉,當真是可笑之極。
要不是后來他運氣不錯,趕上公齤安系統的幾個大型戰役,一路平步青云,后來又被呼延傲波看重,根本做不到省城公齤安局局長的位置上。用金泰妍的話來說,也不知道呼延傲波看上曾建仁哪里,偏偏力挺提拔了他。
徐君然卻并不這么認為,最起碼,在徐君然看來,這個曾建仁,應該不是壞人。
一個老公齤安,怎么可能識破不了那么簡單的騙局呢?就算對方碰瓷,可他身上卻沒有對方說的那么多錢,這是多么明顯的騙局。但是最后曾建仁還是把自己能給對方的東西都給出去了,說到底,不過是看那個老婦人可憐罷了。
不管這個人長相如何,風評怎么樣,只要心懷善良,徐君然就覺得,這個人還是有底限的。
“老曾,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徐君然,全州市武德縣的干部。”
呼延傲波也站起身,為曾建仁和徐君然分別介紹道。
“小徐,這是江州市局的曾局長。泰妍在江州市局,沒少受曾局的照顧。”
“書齤記您客氣了,泰妍同志能力很不錯,我能照顧的地方不多,都是她給我這個局長臉上增光啊。”
曾建仁謙遜的笑了笑,一點都沒有居功自傲的意思。
徐君然連忙邁了幾步,伸出手禮貌的跟曾建仁握在了一起:“曾局,您好。早就聽泰妍提起您了,在市局您是最照顧她的領導,實在是讓人敬佩啊。”
曾建仁的眼中閃過一抹光芒,他是什么人?那是人精一樣的存在,徐君然的客氣話自然不會被他放在心上,金泰妍是什么脾氣,曾建仁這么多年早就摸透了,呼延傲波剛剛調到江南省之后,金泰妍也就進了市公齤安局,那時候曾建仁還不是局長,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這么些年相處下來,他太了解這位大小齤姐了。別說感jī自己,就算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恐怕也只是公事公辦的對徐君然像介紹履歷一樣說起自己吧。
“這個年輕人,很會說話。”曾建仁心里面暗暗的給徐君然下了一個定義,在他看來,徐君然這么說,無非是不希望自己在金泰妍冇面前尷尬罷了,畢竟金泰妍的性子就是那樣,別說自己這個領導了,就連自己的上級,省委政法委書齤記,她的父親呼延傲波,也一樣不理不睬。
“小徐客氣了,我可是聽書齤記說了,你是京華大學的高材生。”曾建仁咧嘴笑道。
頓了頓,他忽然眉頭一皺,試探著問道:“你是武德縣的干部,我記得,好像最高首長前段時間專門點名表揚了一個你們武德縣的青年干部,那人好像跟你同姓啊……”畢竟不是一個系統的,曾建仁能記得有這么回事已經很不錯了。
徐君然一囧,總不能跟曾建仁說自己就是那個被最高首長表揚的人吧,那樣就有點老王賣瓜自賣自夸的嫌疑了,所以他只能尷尬的搓著手笑了起來,卻沒有回答曾建仁的話。
倒是一旁的金泰妍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難得見到徐君然這么吃癟一次,她的心情竟然難得的愉快。
這時候,一旁的呼延傲波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曾建仁笑道:“你這個老曾啊,這就是那個人,你這是真人面前說笑話嘍!”
曾建仁一怔,隨即仔細的打量了徐君然半天,忽然搖搖頭一陣苦笑道:“長江后浪推前浪啊,真是古人誠不欺我,我老曾有眼不識金鑲玉,倒是讓書齤記您見笑了。”
徐君然連忙擺擺手:“曾局客氣了,我只是運氣好,這才得到最高首長贊譽的。他老人家可不知道,我被他老人家表揚之后,這心里面沒底的很吶。”恰到好處的一句話,倒是讓曾建仁少了幾分尷尬。
呼延傲波笑了笑:“好了,都不要客氣了,咱們坐吧,我正好有話要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