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云的花心讓林韻是相當無奈的,偏偏周圍人都沒人理解她,哪怕是她的母親林夫人緊張的也不是陳敬云在外頭有女人,她緊張的是自己的女兒林韻生不出兒子來。至于女人,林夫人說你這丈夫換成了幾年前那就是皇帝一樣的人物,弄個幾十上百個妃子也不稀奇,而現在的他好歹沒有光明正大的弄出來一個三宮六院不是,板著指頭算現在才三個有名份的女人,頂多還有兩個曖昧關系的女人,加起來也才一個巴掌多。
而你看其他人各個都是一大群女人的,別的不說,連自家的弟弟林浩現在都不止五個女人,雖然還沒娶正妻,但是他的女人少說也是十個往上走了,而號稱南京共和政府文官第一人的政務院院長鄭祖蔭別看他標榜革命先鋒,雖然也說和其他的共和政府高官一樣只有一個妻子也就是原來的正妻,但是下面的姨太太可是一大群啊,除了少數幾個是前清時代納的妾外,其他的都是這兩年新收的姨太太。
但是按照現今的民國律法來說,他鄭祖蔭還真只有一個老婆,其他的姨太太只能算家人。其實民國時期的婚姻法真的很操蛋,比以前任何一各朝代的婚姻律法都更惡劣,因為以前的婚姻法里雖然規定某些人可以娶三妻四妾,但是這只是相當少的一部分人,有功名的官員士紳之類的,而不是說有錢就能娶,普通人可不是想納妾就能納妾的。但是到了民國呢,雖然表面上說一夫一妻制,但是它卻是把以前的妾當成了家人合法化的同時保障了她們一定的權益,但是卻不做任何的限制,這樣就導致了任何人有錢就可以娶上一大群的老婆,有錢人弄一個三宮六院娶上幾百上千人都可以。
所以講和同時代的其他權貴相比,陳敬云的女人是算少的了。
人的追求每個時期都是不一樣的,當你沒有女人的時候就會天天想著女人,但是當你發現無數美女排著隊等你收了她們的時候就會興趣缺乏了,這個時候就會轉為追求所謂的精神享受。
人都這樣,沒飯吃的時候想吃飯,吃飽了飯就想要人身自由,有了人生自由就會想要精神自由……
人的是無止境的,同時也是在不斷的提高的高度。
現在的陳敬云就是處以這樣一個狀態,漂亮的女人他是不缺了,勾一勾手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所謂的精神享受卻是極為難得的,而能夠讓陳敬云有這種感覺的不多,林韻算一個,董白氏算半個,而剩下的一個就是琳娜了。
陳敬云能夠從她們身上找到的是分別不同的感覺,而幾乎無一例外都有著諸多的共同點,那就是這三個女人沒有把他當成一個高高在上的總統。林韻把他當成丈夫,董白氏把他當成可以依靠的男人,孩子的父親,而琳娜更是對他是否為總統還是其他什么身份不甚關心,把他更多的當成了可以傾訴的異鄉人。
這一點上,至少從其他女人身上陳敬云是找不到類似的感覺的,比如眾人都認為了已經和陳敬云有所關系的蔡凝,這個女人漂亮是漂亮了,但從外貌來說林韻和董白氏都是不如她的,這女人學識也是極高的,身為極少數留學國外大學回來的女性,她的見識和才華足以讓國內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汗顏。但從這兩點來說,蔡凝就是一個極為優秀的女人。
可是陳敬云現在對她卻是從來沒有特別注目過,追根到底還是一個原因,那就是蔡凝把他當成了高高在上的總統,而陳敬云則是把她當成了和于世峰、燕井鄺這樣的下屬,并沒有摻雜有其他的情感。
至少現在是這樣的,至于以后的事,誰知道呢?
林韻看著陳敬云午覺的樣子胡思亂想著,留聲機的聲音也是不知道什么停下了,沒有了留聲機的音樂聲,四周是那么的安靜,以至于能夠聽到窗外的蟲鳴似乎也和陽光一樣飄了進來。
南京的初冬并不冷,雖然不如南方廣州那些地方一樣依舊炎熱,但是穿著小西服的蔡凝倒也不覺得冷,反而是覺得迎面而來的風很涼爽,讓人覺得心情舒暢呢。她手中拿著一個大文件夾,里面是秘書處要送給陳敬云處理的公文。陳敬云雖然不去辦公想要給自己放假,但是不代表著真的能夠什么都不做了,一些緊要的事務秘書處還是會送過來讓他處理的。
離開了那棟三層的辦公樓后,蔡凝踏上了總統府的后園。雖然已經在秘書處任職數月,這總統府的后園也來過兩會了,但是現在踏上這后園還是覺得有些新奇。
這個總統府陳敬云可是花了大價錢改建的,以前的眾多老舊建筑幾乎一股腦的拆掉了,只留下來了幾座精巧的院落,然后在總統府正西,也就是后園的位置上修筑了一棟西式小樓,作為自己和林韻的日常居住所用,而羅漓則是住在旁邊的一個院子。
陳敬云不喜歡那些老舊院子陰暗沒有光線的感覺,所以這不管是新修筑的西式小樓還是留下來的院落,大多數都是裝上了大片大片的玻璃窗戶,陳敬云很享受陽光從落地玻璃窗戶照射進來的感覺。
蔡凝走在里頭,路上遇到了兩個武官侍從室的衛隊隊員,他們雖然知道蔡凝這個人,但還是要求查看了蔡凝的通行證,確認無誤后才讓蔡凝繼續進去。
走了長長一段后,蔡凝才到達了陳敬云居住的那棟西式小樓,但是來到了后聽說陳敬云正在休息,所以就只能在偏廳里等著。
本來今天這種事不是她來做的,這些公文應該是由燕井鄺這種隨行秘書送來的,但是方才燕井鄺中午的時候應該是吃壞了肚子,硬撐了兩個小時后還是急急忙忙的告假去看大夫去了,而來接班的下一個隨行秘書還沒來呢,加上于世峰有心給蔡凝一個見陳敬云的機會,所以就安排蔡凝帶了文件去讓陳敬云處理。
在偏廳里等了沒五分鐘,旁邊的大客廳的門就是開了,然后走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這人蔡凝雖然還沒有見過,但是看對方只是穿著居家的舒服裝束,而不是外來客人的正式著裝就立即判斷出這個人應該就是陳敬云的妻子林韻了。
她進入秘書處雖然不斷,也來過這后園兩次但是卻沒有見過林韻的,懷孕之前的林韻還偶爾會陪同陳敬云出席正式場合,但是懷孕之后就沒有這樣過了,而是安心養胎,外人要見她是比較困難的,這也就讓蔡凝沒有見過她。
林韻看著身穿收腰小西服,頭上戴著軟頂寬冒上別白色羽毛,手中還戴著長長的薄沙手套的蔡凝,讓林韻略微驚奇,這種妝扮的女子她可是還見過,穿著西式裙裝的女人她見多了,但是穿著西服的女人她倒是頭一回見到,她本來就喜好設計衣服,加上女人愛美是天性,這見到了新奇的服裝樣式后就是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
而對面的蔡凝心中有些緊張,她可是知道外面流傳著一些關于自己和陳敬云之間的留言,盡管那是假的,但萬一總統夫人當真了怎么辦。再看林韻,見她雖然只是穿著尋常的居家服裝,面額和頭發也沒有經過精心的裝扮,但是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氣質卻是讓蔡凝略微驚嘆,尤其是她那雙看向自己的眼睛,彷佛看的讓蔡凝想要低頭一樣。
多看了幾眼后,蔡凝覺得這女人穿起西服后似乎也不錯,興許等生了孩子后自己也可以試試,看看和旗袍相比那樣更好看一些。閃過這些想法后林韻也沒有繼續盯著蔡凝看了,而是輕緩開口:“你就是蔡凝!”
蔡凝一聽總統夫人竟然能叫出來自己的名字,心中有些慌了,難道她真的聽說了自己的流言,而且還信以為真,不然的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要知道自己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呢,秘書處里那么多秘書連陳敬云都記不住那些人的名字,林韻是如何記住自己的。
蔡凝臉上的驚慌之色一閃而過,雖然出現的時間很短,但是短暫的神情變化足以讓林韻看出異樣,林韻沒有生怒反而是感覺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現在她是認定自己的丈夫陳敬云和這個蔡凝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了,而之前她也是有所準備的,想要拆散似乎也辦不到,再加上對方今天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那么她少不得要擺一擺大婦的威風的,好教這女人知道,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今后有你苦頭吃……
蔡凝恭敬低頭回答:“我是!”
林韻沒搭理她,走了兩步后在丫鬟扶著下坐了下來,然后也沒讓蔡凝坐,而是吩咐道:“聽說你在英國留學過,說幾件那邊好玩的事來。”
蔡凝聽著這話也是感覺到了林韻話里面語氣的不對,聽這語氣明顯就是把她當成了普通丫鬟之類的角色,蔡凝向來自持甚重,雖然是女兒身但是自覺比絕大多數男人都要優秀,就算是在秘書處里她也算是能力過人的那種,日常時候別說是秘書處的那些同事們了,就連于世峰都得對她客客氣氣,哪怕是陳敬云見到了她也是和聲和氣的說話。加上她也不是小門小戶出身,同樣世家出身的她就沒受過別人的眼色,可以說從小到大就被試過被人如此問話的。
那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發白了,輕咬了紅唇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正進退不得的時候蔡凝卻是看見房門再一次被打開,然后走進來了陳敬云。
蔡凝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樣看到他那樣感覺復雜,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么會遭遇到今天的羞辱和尷尬。可是如果真的有關系也就算了,如果自己真是他陳敬云的情婦的話,那么今天受點委屈也就算了,可她偏偏不是啊,她和陳敬云說的話加起來也不過數十句,而且都是工作事務,除了在辦公樓里她就沒見過陳敬云了,更加沒有得到過陳敬云哪怕一句溫情話語。
但是什么都沒有得到過的自己為什么要遭受今天這樣的委屈?
蔡凝越想是越覺得自己委屈,再看陳敬云的時候那眼眶都已經是紅了,眼淚彷佛隨時都會掉下來了。
陳敬云剛從午覺里醒來,現在腦袋還有些發暈沒有完全清醒呢,這見了蔡凝在這里他覺得有些奇怪,而看見蔡凝正看著自己一副彷佛要哭了的模樣就感到奇怪了。
“怎么回事?”陳敬云感覺到奇怪自然是要出口問的。
而蔡凝雖然心里委屈,但是也沒真敢說出什么話來,只能是強忍著委屈道:“處長讓我讓文件過來!”
不過這簡單的兩句對話在旁人的林韻看來卻是包含了太多意思了,陳敬云的那一句怎么回事彷佛是詢問,又彷佛是責問自己,同時又彷佛是安慰蔡凝。本來林韻也沒打算做什么,就是擺一擺正妻的威風,好讓蔡凝啊,董白氏啊這些人明白她們自己的位置,在外頭勾搭我男人也就算了,來了這里就得乖乖的趴下。
可是看陳敬云這模樣,林韻心里有些生氣,而且還是生陳敬云的氣,當即也是不管不顧的站了起來:“我累了!”
然后就是扔下陳敬云和蔡凝在偏廳就回房去了,就讓這對狗男女卿卿我我去!
林韻一走,那蔡凝就更覺得委屈了,直接把林韻的離去當成了打她的臉,心里的那個委屈就是更忍不住了,淚珠在眼眶里打轉了好幾個來回后終于是隨著她輕微一眨眼而流下,如此情況下她也是顧不上陳敬云是什么總統了,當即轉身就走。
這讓陳敬云一臉納悶嘀咕著:“怎么好好的就哭了!”
再聯想到剛才林韻揮袖離去,彷佛這兩個女人有了什么矛盾,晚飯的時候陳敬云旁敲側擊的問了問林韻,說:“那蔡凝今天怎么哭了啊!”
林韻聽罷以為陳敬云要質問自己,心里本來不爽的她就更不高興了,小性子也是起來了,閉口不說只是冷哼一聲,到晚上的時候就把陳敬云趕到了羅漓那邊去睡了。
人們的心思總是亂七八糟的,讓陳敬云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出來林韻生氣的原因和蔡凝哭泣的原因啊,要不然怎么說女人的心思你別猜呢。
而蔡凝呢,下午回到了辦公室后躲在自己的辦公室偷偷的哭了好一會,然后下了班后回到家也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女人的性子也是起來了:憑什么就讓我一個人委屈啊!
第二天上班,她就是鼓起了勇氣敲響了陳敬云辦公室的門。
見蔡凝進來后,陳敬云有些納悶她為何而來,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情,還是說林韻真做出什么事情傷害了她?
坐在沙發上后,陳敬云咳了咳后道:“那個,小蔡啊,昨天的事……”
不料他話還沒說完蔡凝卻是開口了:“總統,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求情?”陳敬云一聽就舉得怎么這兩兄妹都一個樣子啊,難不成和蔡誕一樣向自己求情要官職,還是說有其他困難呢?
陳敬云心里嘀咕著,但是表面自然是一副關心神情:“哦,有什么困難盡管說出來,我能解決一的解決!”
蔡凝聽罷后沒有立即開口說,而是猶豫了好半天后才深吸了口氣:“你能不能告訴別人我們真的沒有關系?”
陳敬云一聽有些反應不過來:“沒有關系?什么關系?”
蔡凝這個時候可是不知道陳敬云竟然還沒有聽到關于兩人的留言八卦的,因為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負責收集輿論和情報的陳彩也是沒提這個事情,反而還認為是確有其事呢。所以蔡凝這個時候就以為陳敬云是裝作不知道。
當即輕咬紅唇后道:“就是那種關系,告訴他們說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陳敬云雖然還沒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蔡凝口中的‘那種關系’他是聽明白了,可是他依舊不理解啊!
沉思了會后道:“可是我們的確不是那種關系啊!”
蔡凝一聽急了,就是因為不是那種關系才要你去出言辟謠啊!
陳敬云他也不笨,看蔡凝此時的神情再聯想起昨天林韻的表現,心里頭有了些猜測:“難道說,現在外頭說你和我……”
蔡凝咬著紅唇點頭。
確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后,陳敬云就更郁悶了,自己好像真的沒怎么關注過這個蔡凝,怎么會傳出這樣的流言呢,要傳也應該傳自己和琳娜之間的流言啊。可是他不明白,他陳敬云如此光明正大的上沈園去看琳娜,這幾乎就等于公開了此事,而公開的事實人們是沒有多大興趣去猜測的。正是因為陳敬云和蔡凝沒關系,人們才會有所懷疑去猜測他們之間有關系嘛。
抬頭看了看蔡凝,這女子一臉委屈的樣子在聯想起昨天她的流淚模樣,似乎真的挺漂亮的。說到底這還算是陳敬云第一次認真看她的容貌呢。心里也安慰自己:“這女人倒也漂亮,和自己傳緋聞的話倒也不算委屈了自己!”
這種自大的話肯定是不會說出口的,當即陳敬云擺出一副正義模樣:“豈有此理,那些人怎么能亂說話呢!”
然后陳敬云說了一大通指責那些緋聞制造者,就差把他們說成是叛國者了。
但是末了一句:“既然是謠言,那么會止于智者的!”
說罷后也是道:“如果我真的出面辟謠,恐怕就成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蔡凝一聽還真的恐怕會這樣子,現在她蔡凝和陳敬云沒關系都傳成這樣了,要是陳敬云真的出來辟謠,人們的興趣就更大了,恐怕到時候就會傳的更不堪入耳了,可是繼續這么下去肯定也是不行的啊!
“難道就讓流言一直流傳下去嘛!”蔡凝還有句話沒說:“難道就讓我一直委屈下去啊!昨天的事情我可不想來第二次!”
陳敬云也是郁悶了,這種事情他能有什么辦法,難道讓陳彩把傳播流言的人都抓起來啊,要知道這可不是什么政治事件,而只是一個花邊新聞而已,而且陳敬云敢肯定的說著這些流言的恐怕也都是共和政府的高層人士,普通官員和民眾肯定是不會知道秘書處里還有個蔡凝這個女性公務員啊。說不準就是于世峰、沈綱、鄭祖蔭、洪子泰這些人在說呢。
眼見陳敬云不說話,那蔡凝咬了咬牙:“那我辭職!”
陳敬云聽罷也是覺得不可,在他看來這些緋聞只是小事而已,沒有必要因為這些小事而影響到蔡凝的前程,他還希望著以后把蔡凝抬上去當個高官,把她立成標桿,用以宣揚解放婦女呢,所以他挽留著:“這可不行,豈可為了區區小事就放棄你自己的政治生命!”
蔡凝彷佛知道陳敬云不會批準一樣,當即就是道:“那我就要真正的那種關系!”
陳敬云一開始沒聽明白,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明白了,下意識問:“什么!”
“既然他們都說我是你的女人,那我就真做你的女人!”蔡凝彷佛是準備了好久的這個句話,雖然說的時候臉色通紅,聲音也極小,但是說的卻是極為清晰和順暢。
聽到這話,陳敬云直接暈了,雖然很多人都想把妹妹女兒之類的送到陳敬云床上去,但是他還真沒試過今天這樣:一個女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說要做自己的女人的。無彈窗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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