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奧拉夫戰役(二)
奧拉夫,這片小小的戰場上到處都是爆炸的火光,刺鼻的硝煙味道彌漫了整個戰場,兩國軍人們的吶喊聲和槍聲交叉在一起,在爆炸聲浪的伴奏下演繹著屬于四十年代最華麗的篇章。
韓奕華蹲在一個掩體之后,在這個小小的掩體之后成立了一個臨時的小型指揮所,他的部隊除了需要掩護坦克營發起沖鋒之外,還需要承擔大量的輔助攻擊任務,總不能讓那些幾十輛坦克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不是”“。
“少校,二連遭遇敵軍的阻擊被壓制了!”身背短距無線通信系統的通信兵就在pángbiān,陸續不斷的把戰場中的最新情況傳遞給他。
韓奕華聽罷皺眉,然后對一個一等兵傳令兵道:“命令營屬火力連,派遣兩輛大牛戰車前往支援二連,另外去找甘中校,請他調配四輛坦克前往北線支援我部作戰!”
有時候,不僅僅是步兵為坦克提供掩護,坦克有時候也需要反過來為步兵提供掩護!
在槍聲最密集的地方,一個上士端著一挺1936年式沖鋒槍邁動著快速的步伐向左方快速跑動著,而他跑動在開闊空地上的時候,在爆炸的火光下是顯得那么明顯,對面的蘇軍很快就是反應了過來,調轉了槍口對準了他開始噴出了火舌,眾多子彈中夾著的曳光彈在彈道的后半段中打出了一道明亮的彈道。
隨著蘇軍這挺機槍的曳光彈指引,另外的幾個蘇軍火力點也是迅速開火
瞬間里子彈不斷的從他身邊飛過,腳下的土地更是被無數子彈激起了點點塵土,哪怕是只要滿上一秒鐘,他的身上就會布滿彈孔從而壯烈殉國。
歐陽漢雖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跳出來主動吸引敵軍火力的,但是不代表著他就想要在這個鬼地方殉國,他的心臟用著無比快速的速度挑動著,全身都繃緊著,粗壯的大腿迸發出了人類最大的潛力,那短短的五六秒時間就彷佛是在地獄里沖鋒一樣,幾秒的時間彷佛也變得比百年時間更久。
就在歐陽漢快速奔跑著的時候,不遠處的兩個六十毫米迫擊炮小組已經是根據蘇軍暴露出來的火力點快速測定好了彈道諸元。
面無表情的上士迫擊炮指揮官下令:“三發急速射!”
隨著命令的傳達,這兩門六十毫米迫擊炮在短短數秒里連接打出了六發迫擊炮炮彈,蘇軍的機槍陣地上騰出了爆炸的火光,上士指揮官用著望遠鏡觀察著,不過他的臉色很快就是變得緊張起來。
“該死,竟然只打中了一個,還剩下一個,大熊你平日里那么多的實彈訓練難道都讓你玩的嗎!”上士指揮官臉色發黑,喝罵了一句后再一次下令:“再三發急速射!”
pángbiān的一個一等兵炮手道:“上士,我們已經暴露了,再打就……”
話還沒有說完,一連串的蘇軍子彈就已經打在了他們的身前,而且很快身邊也是響起了爆炸,猛烈的爆炸氣浪把那個一等兵直接掀到,鮮血在夜色中的火光中顯得刺眼無比
上士搖晃著有著被震暈的腦袋,看著那到底的戰友尸體臉上露出狠色:“就你廢話多,就你烏鴉嘴!”
搖晃著身體的他親自走到一門迫擊炮前,瞄準,然后放下炮彈,不管如何他都要把那挺蘇軍機槍火力點給滅掉的,這不是他的意愿而是來自連部的直接命令,為了打掉這幾個蘇軍的火力點,二連已經犧牲了至少個人,而這個時候三班的班長更是親自跑出去吸引他們開火,讓友軍尋找火力點所在進行打擊,如果他無法把這些蘇軍機槍干掉那么二連是絕對無法前進哪怕一步的。
隨著迫擊炮彈打出后的瞬間,又是一連串的蘇軍子彈橫掃了過來,上士的右臂上瞬間就是洞穿了一個大洞,juliè的沖擊力量讓他向后摔去,pángbiān正滿頭大汗的醫務兵剛緊急處理完一個傷兵的包扎,然后又是沖忙跑了過來,匆匆看了一眼傷勢后,掏出一枚嗎啡針給上士打上,然后用繃帶給上士進行著緊急的止血包扎。
juliè的疼痛讓上士滿頭大汗,口中卻是對著那些剩余的迫擊炮炮兵大聲喊著:“還愣著干嘛,我死了你們就不能打仗了,給老子快開炮!”
他的話語剛落下,突然對面蘇軍的陣地上傳來了一連串的爆炸火光,這種爆炸火光并沒有迫擊炮或者坦克炮的炮彈那么大,爆炸的威力有些小但是卻非常密集,短短幾秒里就是在蘇軍陣地上傾射了十余發炮彈,身為一個從軍多年的職業士官,上士立即就是知道了這是自己部隊里的大牛戰車上的二十毫米速射炮。
大牛戰車,這并不是官方的名稱,這款半履帶式裝甲車的正式官方編號為:1937年式步兵戰車,是中國陸軍中的第二代半履帶式步兵`運兵車,擁有可以抵擋子彈的裝甲,裝備了一門二十毫米速射炮,并且可以搭載十余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進行機動作戰,而且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牽引五六百公斤以下的火炮,這是一款被陸軍認定為多用途的半履帶式戰車,廣泛裝備于裝甲部隊,包括裝甲師、機械化步兵師。
這款半履帶式裝甲車的外形實際上不算美觀,加上裝甲還算厚實,作戰中可以伴隨步兵進行沖鋒給步兵提供火力支援,也不知道是誰什么時候被喊起了大牛的外號,于是乎就這么流傳了開來。
大牛戰車的二十毫米速射炮的密集射擊立即就是壓制了蘇軍的火力,這個時候,不遠處剛從蘇軍的密集機槍火力追擊下跳進了一個彈坑藏起來連冒頭都無法冒頭的上士班長歐陽漢也是松了口氣,這個時候的他心臟依舊juliè的跳動著,比他新婚夜那會跳動的都要快,就在幾秒之前他都以為自己要殉國了,甚至想著自己如果在這里殉國了,那么自己的名字應該能夠被刻在南京中央廣場上的那座華夏英雄紀念碑上,再被追授一枚青銅勛章,那么這一輩子的兵就不算白當了。日后到了地底下見到了那幾個在第二次中日戰爭時候再朝鮮殉國的老戰友,也能夠顯擺一二了。
只是自己殉國了后,會苦了家里的妻兒,不過自己從軍十幾年也給家里留下了好幾千塊的存款,加上自己的撫恤金他們應該是不用為今后的生活擔心了。
在剛才的那幾秒里歐陽漢腦子里冒險出來了眾多想法,不過當他跳下了彈坑后心臟雖然依舊挑動的juliè,但是此時他已經是有了死里逃生的開心,能夠在敵人密集的機槍掃射下跑出來,歐陽漢都是不得不佩服自己啊!
歐陽漢慶幸著自己依舊活著的時候,外面的戰斗依舊在繼續,大牛戰車上的二十毫米速射炮持續開火,蘇軍火力被壓制后也是迅速調動了其他火力進行反擊,很快蘇軍中就是用大口徑反坦克槍對大牛戰車進行打擊,大牛戰車雖然能夠在中遠距離上抵擋普通子彈的攻擊,但是在近距離上也是無法抵擋重機槍子彈的掃射,而面對更大口徑的反坦克槍自然也是無法抵擋的,能夠擋住的話那就不叫裝甲車而是坦克了。
很快,其中的一輛大牛戰車就是被蘇軍的反坦克槍擊中,大牛戰車雖然依舊可以行動,但是上方的二十號毫米速射炮卻已經是停止了射擊,很明顯剛才的那枚蘇軍反坦克槍子彈讓大牛戰車上的二十毫米速射炮炮手遭到了傷亡或者是火炮本身受到了損傷。
juliè戰線的后頭,二連的上尉連長看到這一幕抓緊了拳:“該死,那些坦克什么時候才能到!”
pángbiān的一個剛從軍校畢業的少尉露出滿臉的緊張神色回道:“營部那邊說已經向甘中校的坦克營請求援助了,預計還要十五分鐘內就能夠到!”
“十五分鐘?之前不是說五分鐘就能夠到嗎,這些延誤軍機的混賬東西,十五分鐘,哼,十五分鐘過后人家蘇軍也早就增援上來了,到時候還打個屁啊,別說四輛坦克了,來十輛也不夠啊!到時候我們拿不下來這里,如此支援正面戰線!”上尉連長低聲怒罵著,這戰場上的事情本來就是一息千變,這個小小的戰場上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現在蘇軍這里的兵力還算一般,但是人家蘇軍又不傻發現自己對他們進行猛攻后,肯定會從其他地方調集兵力的,而自己這里可不是什么輔攻的方向,任何并不是牽制敵人,而是作為主動試圖從這里拉開蘇軍的防線,然后以點帶面徹底撕裂蘇軍的全面防線。
那少尉聽到這話也是不敢開口了,他是一個剛從武漢軍官學校畢業不足兩個月的標準菜鳥軍官,他這一期武漢軍官學校畢業生中數以百人之多,分到全國各地的都有,分到西北戰區的也有不少,分到第六裝甲師的有五個人,而他卻是最早接觸戰爭的那個人。上戰場之前,,他就和所有剛分配到部隊里的軍校生一樣滿腦子都是立功,要為華夏復興奉獻自己所有的一切,可是等他真正的經歷戰爭了,才發現戰爭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沒有自己所暢想的那種英雄宏偉式的戰斗場面,這里到處都是爆炸、子彈橫飛,血肉隨處可見,斷手斷腳的士兵鋪滿了整個大地,鮮血溫熱了冰凍的大地,這些鮮血有自己的戰友,也有蘇軍士兵。
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理解了那些經歷了朝鮮戰爭的前輩為什么一說起戰爭的時候,都會說兩個字:殘酷!
戰爭,不管官方或者藝術家用什么詞匯去美化它,說什么英雄,說什么為國為民或者其他的什么東西,但是戰爭最基本的本質就是生死相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親身經歷了戰爭場面后,就會發現除了‘殘酷’二字已經是找不到其他詞匯來形容。
此時的奧拉夫,爆炸和血肉讓它成為了一個人間地獄。
眼見這個少尉有些發愣,上尉連長也不責罵也不安慰,如果連這場場面都受不了的人又何必從軍,又談何為國家和民族犧牲。遙想當年他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在朝鮮也是和他一樣,最開始他嚇的腿都軟的走不動路,但是后來他親自就射殺了至少五個以上的日`本兵,戰爭中就被晉升為了中尉。
就在上尉焦急的等待后方坦克到來的時候,蘇軍的一枚炮彈也是落在了附近,爆炸掀起的氣浪讓這兩個人都是沾滿了塵土,可是這個時候上尉連長依舊站的筆直,伸出手擦掉臉上的塵土,手中一濕,卻是發現自己臉上已經沾滿了鮮血,轉身在看只見那少尉已經倒下,身上已經冒出了血跡,是他的血。
“這新兵蛋`子!”上尉迅速蹲下,然后查看他的傷口,只見少尉身上冒著鮮血,上尉看到這種情況后眉頭一皺,他被擊中了右胸,如果只是子彈孔還好,但那卻是彈片,被彈片撕開的傷口足足有拳頭大小。
此時醫務兵也是快速的跑了過來,然后進行緊張的戰場包扎,打下了止痛的嗎啡后又是進行包扎,但是這種表面上的包扎根本無法止住那涌噴而出的鮮血,傷口太大根本無法進行救護。
縱然已經被彈片擊中,但是少尉并沒有昏迷,也沒有發出痛苦的吶喊,上尉看著滿臉痛苦之色的少尉,深吸了口氣后道:“我父親對我說過:你是軍官,我們中國軍官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我也希望你能夠體會到這種驕傲!”
少尉嘴里喃喃著似乎要說什么,上尉俯下身去聽,依稀可以聽見:“我沒有逃,沒有逃……”
“好漢子,不愧是我們武校生的后輩,比海軍和空軍的那群軟蛋強多了!”看著嘴上依舊喃喃著但已經是開始冒出血泡的少尉,上尉抓緊了拳頭但是卻面帶微笑道:“你比我運氣好,這剛的參軍就在英雄碑占了個位置,那里有著我們的眾多英勇無比前輩,在哪里你也不會寂寞的!”
鮮血依舊噴涌而出,少尉的身體開始軟了下來,眼睛也是緩慢閉上,他死了。
上尉站起來的時候,看著不遠處的那四輛t9坦克徐徐而來,沒有露出任何表情的他立即走了上去,然后走到一個剛跳下坦克的裝甲兵中尉就是猛揮了一拳:“因為你們的遲到的這幾分鐘,我手下的兄弟殉國了有多少你知道嗎。”
看著那滿身鮮血的上尉,那裝甲兵中尉漲紅了臉,然后解釋著:“長官,來的路上我們遭到……”
上尉卻是打斷他的解釋:“解釋就不用了,立即發起進攻支援我部!”
那裝甲兵中尉差點都把嘴唇咬破了,狠狠的看了那揍了他一拳的上尉連長,然后深吸了口氣轉身了登上了他的坦克,然后帶著他的坦克急速上前。
二連在坦克營派遣而來的四輛t9坦克的支援下,才算是真正的打破僵局,t9坦克利用他厚重的裝甲和猛烈的火力直接沖上了蘇軍陣地,碾壓著所有面前的蘇軍。
當二連進攻著猛烈進攻的時候,戰場的另外一面,甘中校指揮的坦克營主力也是正在和蘇軍緊張的激戰中,坦克不斷的開炮,那坦克上的機槍更是一直都沒有停下射擊,無數的火力傾射到蘇軍陣地上,比起進攻方中國部隊的傷亡,蘇軍那邊的傷亡更為慘重,陣地上無數的留下了無數的蘇軍尸體和無法動彈的傷兵,而那些t9坦克越過了戰壕,壓過了那些還在發出呻吟聲的蘇軍傷兵,二十七噸的坦克可以把他們直接碾壓成一灘血肉。
一個小時后,爆炸聲逐漸少了起來,機槍聲也是不在密集,而是時斷時續,大批的中國步兵跟在坦克的后頭突破了蘇軍防線,然后進入了這座小鎮。
鎮外的臨時指揮部里,甘中校和韓奕華站在一起,韓奕華對著燈光下的一副軍事地圖上說著:“目前我們已經攻克了蘇軍的主力防線,目前為止粗略估計至少擊斃了四百多敵軍,目前敵軍殘部已經向奧拉夫西部撤退,我軍嘗試追擊,不過遭到了敵軍支援而來的反坦克火力的阻擊,目前暫無進展!”
甘中校皺著眉頭:“奧拉夫的西方是蘇軍的一個據點,那里至少駐扎了一個團的蘇軍,而在西北方向更是蘇軍的主力方向,而且距離都不算遠,他們得到了消息后肯定回來增援,到時候我們要擋下來的估計不會太容易!”
不過師部派來的那個中校參謀卻是道:“不用擔心,今夜發起行動的部隊不單單有你們,我們整個第六裝甲師和第第六十三師一起向當面的蘇軍都發動了進攻。”
甘中校聽到這里:“只有我們第四軍的兩個師?不是全線進攻,其他部隊呢沒有發動進攻?”
中校參謀搖頭道:“沒有,目前只有我們第四裝甲軍發動了進攻!”
盡管甘中校很想要問上一句為什么,但是他也知道這些時期別說自己不知道了,估計這個師部派來的中校也是不知道的,還不如不問的,反正自己只要執行好上頭的命令就行了。
于此同時,甘中校周邊的戰線上,中國第四裝甲軍所轄的第六裝甲師、第六十三師對當面的蘇軍發動了大規模的進攻,距離前線二十公里外的第四裝甲軍指揮部,馮玉祥中將和一大群將領齊齊圍著作戰會議室里的一副巨大沙盤,隨著通訊人員不斷的進進出出,巨大沙盤上的各種小旗幟進行著各種變化。
pángbiān的第四裝甲軍參謀長蔣輝同少將面帶微笑道:“剛傳來消息,第六十三師的632團已經擊潰當面蘇軍一個團的兵力,占據了預定陣地。還有第四裝甲師那邊的甘中校所指揮的臨時裝甲團也已經拿下了奧拉夫!”
馮玉祥聽著后點點頭:“不錯,各部的作戰計劃都還算完成的不錯!”
又是過了兩個小時后,凌晨三點五十分,馮玉祥道:“向南京去電,報我軍已經圓滿完成預定作戰任務,請求下一步指示!”
于此同時,南京參謀部里燈火通明,無數的軍人忙忙碌碌的走進走出,而參謀部內的聯合作戰會議室內一大群的將軍匯集其中,里頭同樣是根據前線回報的戰報進行著沙盤的實時更新。
一旁的左玉剛滿臉喜色:“馮玉祥這個人能力還是不錯的,這打出來比預定的還要好很多,提前兩個小時就完全了全部預定作戰任務,而且殲敵數量遠比預料中的要多的多!”
陳儀也是道:“從昨夜十二點開始,我第四裝甲軍的打擊至少已經造成了蘇軍三千余人的傷亡,而我軍初步統計傷亡預計只有兩百余人!這個結果足夠讓斯大林慎重考慮停止進攻芬蘭了!”
這是一場威懾性的軍事行動,同樣也是一場提前化的軍事行動,如果斯大林質疑要再芬蘭打下去,那么陳敬云不介意把戰爭規模再擴大一些,而提前行動也能夠得到更多的緩沖時間,如果這場危險行動能夠讓斯大林看清現實接受調停的話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