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驃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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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書網三好木信終于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垂下了頭。狡辯終歸不能代替事實,三好木信原本欺抗聯不懂國籍法,企圖將自己這一群移民表述為“滿洲國”臣民,掩蓋其來自侵略國家的事實,其實他自己知道這群移民未入滿洲國籍,但其戶口在此,想必抗聯分辨不清什么國籍不國籍的,真糾纏這個事的話有的是狡辯之詞,抗聯這一群粗魯的軍漢能明白什么?
但抗聯根本不在這上面糾纏,那個頭目直接迫使自己喊出“遺言”,這下子什么都沒的說了,這等于直接承認自己是R本人而不是謊稱的“滿洲國”人,自己的謊言不攻自破。
過了幾分鐘緩過神來的三好木信終于想起來自己的職責,自己不是代表那些惶恐不安的族人來探詢抗聯如何發落他們的嗎?雖然想冒充滿洲人爭取好一點的處理方案這個做法失敗了,但該問還得問。
三好木信又把頭抬起來,盯著埋首案頭不理他的馬遷安問道:“請問你要如何處置我們這群R本移民?”
馬遷安繼續低著頭看著手中的一份文件,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回道:“你認為應該如何對待呢?”
“我認為我們應該得到人道對待,你應該發還掠奪的財物并把我們都放了,我們都是平民,不應該沒有尊嚴的被圈禁在此處,我們要回家。”
“平民?我怎么聽說移民點曾開槍抗拒我們進入,還打死打傷我們的戰士,我看你們不是平民這么簡單吧?”
“是有幾個在鄉軍人,但他們也都被你們打死了呀?鬧得幾個孤兒寡婦每天以淚洗面,你們還擊的也太過分了。”三好木信開始胡說八道了。
馬遷安哭笑不得,都說R本人不講理,我今天倒要看看這老頭有多胡攪蠻纏。
“哦?是不是還要給點撫恤金啥的?”
“我們R本人性命矜貴,撫恤金就每人算2千元好了。”
三好木信此言一出,滿屋子的人被驚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大言不慚還理直氣壯,小鬼子果真不是人揍的。
滿屋鴉雀無聲。
過了半晌,馬遷安才強自抑制住自己的情緒,緩緩開口回道:“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不分貴賤。按照你說的死一個人要賠償兩千元,換算成黃金的話應該有30兩,我們中國人死在你們手里的大概有2千萬人,你們是不是要賠償我們6億兩黃金才行呢?”
“支吶人?支吶人哪里值這么多錢?照我看一錢不值,我們是來幫助你們這個落后的民族前進的,你們應該感謝我們,你們不應該抵抗,更不應該無端殺死恩人,現在不追究你們殺人罪已經是很照顧你們了,怎么還敢提什么賠償?”
馬遷安徹底失望了。馬遷安把三好木信看為R本最底層知識分子的代表,原本指望這個有知識的人能夠明是非,起碼在大是大非上說點真話,也不枉自己與他聊這么長時間,現在看來,三好木信就是一畜生,深信種族優越侵略有理這一套,沒辦法了,到此結束吧。
“你們都聽到也都看到了吧?”馬遷安環視屋中的眾位抗聯將士,“這老鬼子給我們上了一場生動的教育課,持有他這種思想的鬼子不在少數,對這種人你跟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那應該怎么辦?”
抗聯將士們早已被老鬼子氣的義憤填膺,見馬遷安相問,幾乎不約而同的吼出了心聲。
“殺!”
聲浪震得房間內物品嗡嗡直響,也嚇得三好木信微微顫抖起來,但他依然“頑強”的站立著不曾倒下。他也知道剛才的話觸怒了抗聯的士兵們,但讓他說些“違心”的話語來奉承這些土匪,他做不到,多年的皇國與軍國主義教育使他堅信自己所說的沒有錯,都是真理。
“你也聽到了?”馬遷安很和藹的問三好木信。
三好木信脖子一梗,“野蠻人,無法無天,我就知道落在你們手里是沒有什么好結果的,你們知道什么叫文明嗎?知道什么叫法律嗎?你們這群愚昧的人還妄想打敗我們這樣的文明人?做夢吧!”
要論野蠻,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R本軍隊更野蠻的人了,他們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馬遷安相信自己要說起來,一天一夜也說不完,但說這些恐怕是沒用的,看這老頭架勢,這也是一個中毒頗深,抵死抵賴事實的“勇士”。
“哦?那什么是文明?什么是法律呢?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你們這群人中有打殺我無辜百姓的罪行吧?不論按什么法律來講,都是要判刑的對不對?”
既然三好木信這老頭“真的”提到了文明和法律,馬遷安決定試探一下老頭,看他對R本移民犯下的具體惡行如何辯解。
“打殺你們那些愚民是因為他們觸犯了大R本帝國法律,我們做的沒錯……”
三好木信還要喋喋不休論證R本移民是在多么不得以的情況下才動用的武力,并遵照R本法才處理了一些刁民的,被惱怒的馬遷安一語打斷。
“三好木信!你連基本事實都不敢承認,顛倒黑白歪理邪說,你果真是吃屎長大的嗎?”
后世那些R本人創造的“金粒餐”和“大便肉”絕對不是憑空而來,恐怕是這老頭首創的吧?馬遷安很“惡意”的猜想到,同時他也看到了挨了罵的三好木信“精彩的”表情。
“吃……屎?”三好木信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艱難的好不容易才重復出這個單詞。之后忽然跳腳大罵:“就算我是吃屎長大的,也比你們這些吃人長大的野蠻人要好,可憐我一千多皇國子民就要喪身于此,死后尸身還要進入你們這幫土匪的肚皮,不能超生往渡,我罵你幾句怎么了?臨死前還不讓我罵幾句嗎?不要假惺惺讓我們認罪伏法,死前還要被你們羞辱。”
“誰說要把你們全部殺死?還要吃掉你們?你從哪里聽來的奇談怪論?”馬遷安很快抓住了三好木信話里的主題意思,這老頭如此胡攪蠻纏難不成是覺得自己活不了,成心惡心我啊。
三好木信聽到反問也吃了一驚,看馬遷安神態不似作偽,遂有些迷惘的問道:“報紙、廣播都是這么說的,紅胡子無惡不作濫殺R本平民,難道有錯嗎?”
“錯了!還錯得很嚴重!”馬遷安語重心長的教訓道:“你是一個有知識的人,要有自己的主見,你怎么能聽風就是雨,盡信R本軍國政府的謊言呢?好了,其實我多說也是無益,我們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你錯的多厲害好啦。”
馬遷安從桌上拿起一份油印的文件扔給三好木信,“瞧好了,這是我們光復區的律法條例,其中有專門提到如何處理你們這些移民的,對待日籍移民,我們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對那些參與殺害打傷我國無辜民眾的,參與迫害搶奪我國百姓財物的,都有詳細的處理條目,原則上是有罪必懲,罪刑相適應;至于那些安分守己沒有惡行的,我們也會依據條例盡快釋放,你先看看,我這可是依法辦事可不是胡來,這夠不夠文明?夠不夠遵守法律?”
這本冊子名為《中國興安東省法令條例大全》,里面糅合了《中華民國刑法》,《中華民國民法典》《戰時保護平民條例》等數種法令,是馬遷安與縱隊軍法處的同志耗了很多天心血編撰而成,終于在昨天新鮮出爐。
長期以來馬遷安發現抗聯的根據地里缺乏系統的法律條例,有時各級軍政府發出相互矛盾的指令,這叫具體辦事的人員無所適從,只能再逐級上報求得高級指揮員的解釋,長此以往易造成具體事情操作上的不便,也容易引起思維混亂。況且像這個如何處理R本移民的問題,將來會越來越多,若沒有一套規范來指導,就無法糾正偏差,不易樹立抗聯的正面形象,必須要編撰一套政策法律來了。
馬遷安的法律水平僅限于軍校時所學的普法教育水平,但他有一個其他人沒有的優勢,他學過《1949年8月12日關于戰時保護平民之日內瓦公約》,其中主要的條目還能回憶出來。
像這一條,是作為整個條約的精髓而存在的,也是戰后各國經過慘烈的戰爭之后醒悟出來的,現在拿出來應該有前瞻性,這應該成為整個人類的共識。
不實際參加戰事之人員,包括放下武器之武裝部隊人員及因病、傷、拘留、或其他原因而失去戰斗力之人員在內,在一切情況下應予以人道待遇,不得基于種族、膚色、宗教或信仰、性別、出身或財力或其他類似標準而有所歧視。
因此,對于上述人員,不論何時何地,不得有下列行為:
(甲)對生命與人身施以暴力,特別如各種謀殺、殘傷肢體、虐待及酷刑;
(乙)作為人質;
(丙)損害個人尊嚴,特別如侮辱與降低身份的待遇;
(丁)未經具有文明人類所認為必需之司法保障的正規組織之法庭之宣判而遽行判罪及執行死刑。
三好木信捧著大全看的入了迷,馬遷安不得不提醒這個鉆研業務的老頭。
“三好木信,這本書你先拿回去看,根據我們群眾的報案申訴,我已經確定了移民中有56個人犯有輕重不等的罪行,下午開庭審理,審理過后有罪的收監,無罪的釋放,歡迎你來聽審,也好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審判。”
“你會公平嗎?”
“會的!我們的宗旨是不放過一個罪犯,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抗聯會給你公平的。”
三好木信默默的凝視了馬遷安一會兒,得知R本移民會得到公平的對待,三好木信百感交集,他從未料到今天竟然能有如此結果,恍惚之中忽然深深的彎下腰去鞠躬敬禮,“那么就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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