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爾少校少校剛剛帶上軍帽,面前的木門咯吱一聲開了,一個身影閃了進來;一身寒氣的羅二,眼角掃了下這個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家伙,側身一揮手,亮光閃過,在少校愕然的眼神下,已經沖了過去。
不過,羅二沖到沙克上尉跟前時,這個肥胖的家伙,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瞪著通紅的眼珠瞧著羅二;羅二身上的軍裝,讓他誤會了。
“你這個該死的下士,跑到這里來干什么?少校先生,你的兵也太無禮了。”嘴里大聲訓斥著,沙克上尉使勁想坐直了身子,保持一名軍官的威嚴;但是,他太胖了,滾圓的肚子,讓行動跟不上思維。
還沒動彈兩下,一把冰冷的手槍,狠狠地戳在了上尉的腦門上,痛的他張開大嘴就要喊叫。
嘴巴張開了,槍管順勢絞進了他的嘴里,咳咳幾聲,幾個黃色的大牙被撞得松脫開來;對于自己的敵人,羅二一向是沒手軟過,要不是這個家伙還有用,他不介意讓刀鋒飲血。
兇狠的眼神、毫不客氣的手槍,把胖上尉腦子里的酒精,變成了一身冷汗,高舉著短短的胳膊,一動也不敢動。
“撲通”,背對著上尉的洛爾少校,栽倒在地上,咽喉處咕咚咕咚的鮮血,噴涌而出;抽搐的上校還在掙扎,但凄慘的樣子,把上尉嚇得渾身哆嗦。
制住了上尉,少校才倒地,這一幕,讓人胖心精的上尉,恍然明白,他碰上了該死的中共士兵,還是那種重金懸賞的士兵;人家殺一個上校連眼都不眨,再干掉他這個上尉,估計也不會含糊。
一頭白毛汗的上尉,讓羅二鄙視的懶得警告,直接把手槍挪開,把槍管上的口水在上尉的制服上,仔細地擦了擦,回手插進槍套。
“姓名?”一個單詞蹦出羅二的嘴巴,雖然生澀,但硬邦邦地砸在了上尉臉上。
“沙克,史密斯.沙克,美軍談判代表團聯絡上尉。”很干脆,沙克上尉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他還指望著自己的身份,能救上自己一命。
嗯?真是陰魂不散,在這能碰上代表團的人,羅二似笑非笑地看著蜷在椅子里的胖家伙,“那你跑到這里干什么?”
“洛爾少校和我是朋友,我來和他聊天。”沙克上尉看了眼地上的倒霉蛋,趕緊把眼睛挪開,緊盯著自己的衣扣。
“是嘛,不像吧,沙克上尉?”羅二臉上一寒,掏出一顆手榴彈,賽進了胖上尉的懷里,生鐵般剛硬的胳膊,輕松地按住了他的掙扎。
“胖子,我已經聽見了,給你十秒鐘,不說實話那就再見了。”羅二也不多說,直接開始數數,時間一到就摘保險。
“別、別,我說。”還沒數到三,驚恐的胖子投降了,眼前是殺人不眨眼的士兵,他可不想拿命去賭。
手里把玩著手榴彈的羅二,聽著上尉竹筒倒豆子的坦白,心里不住地罵著無恥,正面打不過了,搞開精神壓迫了,太無恥了。
聽完供述,羅二奇怪地問道,“你一個上尉,連把手槍都不帶?”死在地上的上校,腰里的左輪手槍,實在讓羅二無語,根本不愿意去拿。
“太麻煩,再說我有衛兵”說道這里,上尉的眼里又是一陣悲哀,直到現在,外面也沒動靜,不用想,那門外的兩個衛兵,連帶上校的衛兵都完了,大概隔壁的通訊組也被干掉了。
“那么,上尉先生,你已經沒了價值,你說我該不該留下你?”羅二笑瞇瞇的說著,手摸在了腰里的刀柄上。
“不,你不能殺我,我是談判團的人。”胡亂地搖著手,上尉語無倫次地說著,但逼上來的羅二,讓他幾乎窒息過去。
為了活命,上尉絞盡腦汁想著自己的價值,“蹭”,刀光閃現,羅二不耐煩了。
就在羅二決定動手的瞬間,上尉靈光一閃,“對了,我有通訊密碼,我給你通訊密碼,只要你放過我就行。”,大汗淋漓的胖子,找到了護身符。
“通訊密碼?”羅二狐疑地看著胖子,但眼神開始緩和。
“對對,通訊密碼,我這有談判團的通訊密碼本,我還知道坦克營的三級通訊密碼在哪。”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胖子,那里管的上什么軍事機密,先活命再說。
“你說的是這個?”羅二取出一個黑皮本子,在胖子的眼前一晃,把胖子晃得心臟砰砰亂跳。
干干咽了口唾沫,他猜得沒錯,羅二先干掉的,正是隔壁的通訊組;完了,坦克營算是完了一半,營長被殺,通訊組被滅,那些還在睡覺的坦克兵們,厄運臨頭了。
管那些干嘛,現在自己還能活不能活,就看人家的心情了;“我這里有談判團機密通訊碼,我能拿嗎?”小心翼翼地問道,胖子見羅二不可置否的樣子,慢慢放下舉得發麻的胳膊,緩慢地伸手摸出腳下的一個皮包。他必須動作放慢,唯一被誤會了,那就太可怕了。
也算倒霉,沙克上尉在自己地盤上囂張慣了,以為在坦克營里短時間逗留沒有問題,隨身帶上了談判團機密通訊碼;如今,為了活命,沙克上尉拱手把密碼奉上,就為的換條活路。
一個黃色牛皮封面的小本子,落在了羅二的手里。
原本羅二是想在胖子嘴里敲點情報出來,沒成想先是敲出來一個“租車行動”,又拿到了談判團機密通訊碼,這個連跑路都費力的家伙,看起來也不像是兇惡的對手,殺起來太沒意思,不如留著用用。
從桌子上拿過一個便簽,啪,扔在胖子面前,“我說你寫。”
“是、是”胖子抖抖索索地從口袋里取出一支鋼筆,雕著華麗金黃色線條的鋼筆,讓羅二眼前一亮。
“我是史密斯.沙克,美軍談判代表團聯絡上尉,現在我以上帝的名義擔保,我向人民軍羅中尉投降,向他提供我所知道的所有信息。美軍談判團機密通訊碼也是我提供的。1951年10月4日。”聽著羅二的口述,寫到一半時,胖子禁不住要吐血了,但羅二冰冷的眼神,讓他還是咬牙寫下了投降書。
寫了投降書,或許能活命,否則人家不會多此一舉;不寫,那死定了。為了好好活下去,正確判斷形勢的沙克上尉,一筆一劃地寫下了投降書。
羅二英語說得不是很熟,但一字一頓的生硬單詞,敲的胖子心里發顫,沒法判斷羅二認識不認識英文,只能按照羅二的話去寫。
寫完,羅二拿起來,一張紙認真地看了將近一分鐘,直把胖子上尉看的滿頭大汗,生怕羅二嫌自己寫的不好大怒;幸好,自己沒有搗鬼,胖子在心里暗自慶幸。
其實,羅二哪里認的全這些單詞,只是用眼角余光不停地打量胖子的神色,不過,胖子的表現讓他還是滿意的。拉過上校的尸體,又一把拽過胖子粗短的手掌,羅二把他的右手按在了上校的咽喉上,隨即將沾滿血液的手掌,按在了白紙上,給新出爐的投降書,落下了鮮紅的掌印。
這下,胖子內線的身份是跑不了了。
收好投降書,羅二又把那兩本密碼本拿出來,“給我抄一遍。”單詞他不懂,但字母他認識,胖子在自己的監督下,更是不會作假。
于是,認命了的胖子又作了會抄手,把兩本密碼本原樣抄了一遍。
收好抄本,羅二把兩本密碼本交給胖子上尉,“你拿著,或許會靠它們升官的。”看著胖子眼里莫名的茫然,羅二不由分說拉著他,出了燈光明亮的棚屋。
站在門口,“我的上尉朋友,你用行動證明了你的坦誠,但是,我希望獲得你的友誼,友誼你明白嗎?”羅二摟著胖子濕乎乎的肩膀,“下來,你會看到,我的友誼是多么的重要。”
揮手,羅二一氣放出了所有的飛蟻、軍蟻,讓他吃驚的是,一天沒看,所有的飛蟻和軍蟻,渾身上下已經變成了翠綠色,就連行動的速度也提升了不止一倍,道道綠色光芒撒向黑暗中。
而這時,胖子上尉呆滯的眼睛,正盯著身邊一堆尸體,根本沒看見大張著嘴的軍蟻。
全力撒開散手,羅二發出了指令,“全部咬死,咬死完了大餐一頓。”這貨,現在也會用人肉賄賂手下了。
提升一級的軍蟻們,對羅二的命令相當順從,興奮地揮舞著大鄂,鉆進了敵營的帳篷中。
散手的指揮,也不再是指定目標引導,而是水紋般擴展開來,凡是在覆蓋的范圍內,軍蟻可以結成五只一組,直奔各自選好的目標;人類的氣味,對于嗅覺敏銳的軍蟻來說,不亞于一個耀眼的大火球。
羅二也沒想到,軍蟻的大鄂的咬合力,進入到了更高的一層,一只軍蟻可以在眨眼間,飛速地咬斷一名士兵的脖子,當頭顱滾落一旁的時候,鮮血才呲呲地噴射出來。
更可怕的是,那十五只飛蟻,根本不用繞路,直沖沖撞向厚厚的帆布帳篷,愣是把帳篷撞出一個口子,羅二估計,要是再地面上去碰撞一名士兵,憑速度也能把士兵撞出個血窟窿;這哪是螞蟻,根本就是一顆顆變形子彈吶。
哎,數量太少了,羅二深深的后悔,自己不明不白地損失了大量的飛蟻,就剩下了十五個,還不知道那個古怪的蟻后,能給自己留幾個飛蟻。
腦海里的蟻后,羅二也看清了,周身除了幾道暗紅色的血線,也幾乎變成了翠綠色,趴在那里呼呼大睡。
在羅二的調度下,加拿大皇家坦克營周邊的機槍工事,被飛蟻火速襲擊,強硬的身軀成了一把把飛刀,在速度的推動下,無聲地劃過一個個哨兵的咽喉,轉瞬即逝的影子,帶走了士兵們的生命。
300多名坦克手,450名護衛步兵,在殘月的夜晚,被羅二指揮著軍蟻,不帶反抗地殺滅,大股的血腥味,被微風攜向遠處。
輕輕拍拍手,“好了,盛宴開始。”羅二輕松地說道,這句漢語胖子沒聽懂,但不遠處帳篷里紛雜的喀喳聲,讓他稀落的黃色頭發,根根炸起。
“來吧,我的朋友,咱們坐上一會,我需要和你談談。”羅二轉身進了棚房,胖子失魂落魄地緊跟著,探頭不住地看著身后,生怕后面猛然跳出什么來。
屋外,一頂頂帳篷正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在消失,幾十道黑影已經閃向了排列整齊的坦克、裝甲車。
跨過上校的尸體,羅二坐在了胖子上尉的椅子上,這一抬頭,才看見對面的墻上,正正掛著一面旗子;雪白的旗上繡著一個金黃的樹葉,底部耷拉著十幾個麥穗。
“這是坦克營的軍旗。”小心立正的胖子,心態不是一般的好,既然被捉住了把柄,那叛徒的嘴臉也該展現了。
“沙克上尉,我放了你一條生路,所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大言不慚的羅二,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紅酒,杯子是用自己的瓷缸子,小口喝著很爽。
“而且,你的投降書在我這里,你可以憑本事拿去。”羅二嘲笑一聲,鼓勵著胖子;但是,他的挑逗對胖子無效,人家正低頭認錯,聽不明白冷幽默。
“別想著逃跑,沒我的點頭,你要是偷著跑了,我馬上把你的投降書印上一萬份,讓你們人都看看,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相信。”大口喝著紅酒,羅二覺得很是愜意,美中不足的是沒小菜。
不勝酒力的羅二,有些暈頭,絮絮叨叨了好一陣,漢語加英語,不管胖子上尉聽懂聽不懂,反正是威脅加威脅,一句話,你胖子就算是跑到了美國,老子也要把你拎回朝鮮來。
一缸子紅酒下肚,胖子光是點頭,也不會接話茬,讓羅二很是沒趣,“我還會找你,我需要的消息,你會告訴我的,我的朋友,哈哈哈哈。”白天里的郁悶,嘴里吃灰的憋屈,在笑聲里一掃而光。
這笑聲,簡直囂張無比。
起身,大步上前,撕下那面所謂的軍旗,羅二出了棚屋,今晚的收獲出乎了他的意料,不單干掉了一個坦克營的大兵,還找了一個美軍談判團的內線,心里美滋滋的。
站在門口,一眼望去,羅二羞愧地捂臉,你倒是給人家剩點東西啊,這幫子吃貨;來之前,羅二看了下那些坦克裝甲車,威武雄壯的一排鋼鐵戰車,讓他口水直流。
但是,不但坦克裝甲車現在看不見了,就連他還沒下手的補給車輛,也沒了蹤影,全數被軍蟻無底洞般的肚子,吞噬殆盡。
“吃、吃,撐死你們。”叫罵幾句,羅二灰著臉,取出一把手槍,陰沉地看著呆立在屋里的胖子,“給你一個借口吧。”
“呯”,羅二的話音剛落,他手里的槍響了,正打在胖子上尉的肩膀上,按照他那寬厚的脂肪,也就是瘙癢而已。
羅二走了,倒地的上尉舒了口氣,手里緊緊攥著那兩本密碼本,“原來,自由是這么的美好。”幸運的胖子昏了過去。
為了讓胖子及時得救,羅二臨走時扔出了幾顆手榴彈,“轟、轟”的爆炸聲,在寂靜的夜色里傳出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