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寬敞明亮的軍官食堂央,羅二黑著一張臭臉,肉疼地看著急速召來的軍醫護士,把一支支昂貴的藥劑,注射進了地上那幾十名軍官、機要員的體內,要不是他手里掌握著這種詭異的藥劑,估計就這么一次突然襲擊,最起碼大本營四五個部門就停擺了,地上光情報處的電臺女機要就躺了五個,滿臉紫黑地剩了半口氣了。()
羅長官喜食面食,這在保安部李不是個秘密,北方人嘛,整天的大米飯,還是當地那種三季稻的大米,那個從北面下來的人吃多了也受不了。
所以,多多少少的,受到羅二影響的保安部成員,也每天喜歡吃點饅頭面食,就連食堂也按時供應饅頭包涼面,算是讓那些朝鮮軍官也能吃的順心些。
不過,事情壞就壞在那剛剛購買進庫的幾十袋面粉上了,大米食堂里的幫廚還的淘洗即便,面粉可是出袋就用的細糧,尾田一郎給大米和面粉同時參進的紅豆精油,終于讓羅二硬吃了個大虧。
好在,野戰醫院距離這里不遠,醫院里的燒刀雖然不多,但羅二就在眼前,從情報處儲藏庫里調用一批藥劑,還這不是多大的事。
親眼看著一名參謀軍官,青黑的臉上,露出一絲紅潤,羅二這才輕輕松了口氣,轉臉看看一旁渾身大汗的廚師老徐,眼神可就沒那么溫和了。
“知道該咱們辦了不?”冷冷地瞥了眼一臉忠厚的老徐,羅二怒極反笑地一咧嘴。“走吧,前面帶路,”
“是,長官,”早就把那間印尼糧行詛咒了上百遍的老徐,哪里還不清楚長官的意思,趕忙躬身小跑,迅速出了食堂大門;食堂外,特戰士兵已經把食堂包圍了起來,只有醫生護士可以出入。
為防止禍從口入。早早的。羅二就把食堂里的炊事班,一共十一個朝鮮老兵,每人獎賞了一只藥劑,甚至連其他部隊里炊事兵。也毫不吝惜地強身了一遍。
但就地購糧的方便。還是出了這么大的禍事。看來,軍用儲備糧庫的建立,已經迫在眉睫了。
滿懷心事的羅二。登上一輛吉普車,眼看著前面的老徐也上了頭車,隨即一揮手,十輛滿載著武裝大兵的車隊,轟鳴著沖出了大本營小廣場。
羅二的特戰隊也就百號人馬,在外出任務的不算,在大本營的也就一個加強排的兵力,但是,大本營緊鄰的警衛營,不但兵員足額滿編,也隱隱成了特戰隊的補充后援。
帶上噴涂著白色mp字樣的鋼盔,警衛營官兵搖身一變,就成了武裝憲兵,護衛著羅二的吉普車,招搖地沖上了大街。
熙熙攘攘的央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見從大本營快速開出的車隊,呼啦躲向街道兩旁,要是被這些執行任務的憲兵隊碰上刮上,那也只有自認倒霉了。
十分鐘后,那間靠街的印尼商人糧行,在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被兇神惡煞的憲兵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后院的大門也被槍口堵上了。
遠遠圍觀的人群里,一雙陰霾的眼睛,清楚地看見,吉普車上跳下的軍官里,一個閃爍著餓狼般眼神的青年人,隨即低垂下眼簾,消失在紛亂的人堆里。“八嘎,該死的羅桑,你的小命還真大,”尾田一郎退出人群,強忍心頭憤恨,穩步向加工廠走去。
沒有意外的,看押了五個糧行伙計后,在當地軍警的配合下,很快就有特戰隊員,在糧行后院的椰樹下,翻出了四具尸體。
警察局長擦著滿門上的熱汗,匆匆跑出糧行,沖到羅二的吉普車旁,隔著車窗,對著瞇眼思索的長官,啪地一個敬禮,“報告長官,糧行已經搜查過了,除了五個伙計外,老板和家人都死了,被人埋在后院,看尸斑時間有兩天了,”
“嗯,知道了,”羅二渾不在意地點點頭,剛才后院里的動靜,他已經聽到了;抬眼沖著遠處的人群,疑惑地掃了一眼,羅二把玩著手里的雪茄,“按程序辦吧,”
隱約地,他剛才能感受到一道目光,含著絲絲恨意地掃過自己,但是立馬就消散不見了,可見對手不是簡單的人物,能很好地掩藏情緒,起碼不會貿然藏在附近了。
查封糧行,向相關單位、軍營通報情況,自有警局、大本營參謀部辦理,憲兵隊帶著糧行伙計,呼嘯返回了大本營。
地下室水牢里,羅二坐在一張椅上,耳邊是那四個土著伙計凄慘的嚎叫聲,站在他對面是,是糧行里的華人伙計,正抖抖索索地等著訊問。
慢條斯理地拔出腰間的手槍,抖手晃晃白凈的絲綢手絹,羅二一邊仔細擦著锃亮的柯爾特手槍,一邊打量著鐵欄桿外的土著,根本不看眼前的伙計。在他看來,能讓自己張口發問的人,基本上不會有太好的下場,就看這個小伙的運氣了。
四個被吊在半空的土著伙計,被光膀兇悍的特戰大兵,用蘸著海鹽水的皮鞭,已經打成了血葫蘆,一聲聲慘叫在陰暗的水牢里響起,漸漸開始熄弱。
“啪、啪、啪,”沒有羅二地方點頭,特戰大兵手里的皮鞭,猶自按照三秒一次的頻率,狠命地抽在顫抖的上,濺出的血液碎皮,讓旁觀的華人伙計面色慘白。
每一聲皮鞭落下,都讓這個華人伙計身上一抖,當一滴飛濺而來的血液,遠遠地濺射在他的臉上時,這家伙精神直接崩潰了。
“普通,”終于忍受不了慘景的小伙,雙腿一軟,跪倒在羅二面前,他算是明白了,那四個同伴根本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人家連問的興趣也不大。只是在玩命地發泄。
“長官,我說,我說,我知道的都說,”抖索成了一團篩糠的伙計,不斷地用英語迭聲喊著,腦袋趴在地上不斷擦著臉蛋,簡直恨不得把臉擦下一層皮來。
“孬種,”丟下手里的絲絹,羅二起身一擺手。旁邊躍躍欲試的老崔。立馬上前拎起地上軟成一堆的小伙,“小,你爺爺我和你絮叨絮叨,”
精神恍惚的伙計。打眼看見老崔猙獰的老臉。立馬一翻白眼。昏死過去。
“行了老崔,一小時,我要看見口供。”說完,羅二皺著眉頭走到隔壁,四枚硬幣彈射而出,咔地斬斷了粗硬的纜繩,四個掉落的血肉人體,揮手間被收進了醫藥箱,像這種還剩下一口氣的廢物,羅二還不想浪費。
四十五分鐘后,羅二坐在辦公室里,手里拿著一張按下了手印的口供,飛快地看了一遍后,遞給了一旁的林濤,“看來,自由港有利也有弊啊,”
“是的,李相前一陣提過,要在咱們自由港范圍內,執行身份登記制度,現在還沒在委員會通過,說是什么人權自由,麻煩的很,”林濤仔細看著口供,嘴里隨口說道。
“現在出了這檔事,想必他們也明白了,自由也得有命享受,”羅二不以為然地一笑,丟給林濤一根極品雪茄,“地方上的事,還的他們去處理,咱們不用去參合,”
放下手里的口供,林濤點上雪茄,美滋滋地吸了一口,“醫院里化驗過了,這次購買的大米面粉里,有一種精油毒素,但是成分他們沒有相關設備,化驗不出來,”
“嗯,參謀部盡快下達命令,設立兩個軍用儲備庫,一個在這里,一個在三寶顏,統一發放軍糧以及各種備品,防止發生類似事故,”羅二凝重的建議,讓林濤面色嚴肅起來。
“我正想向你匯報部隊管理制度的事,看來還真不能等了,”拿起身邊的皮包,林濤掏出厚厚一疊稿紙,上面密密麻麻的通篇字,羅二遠遠看去就是一陣頭疼。
“先說說吧,”揮手讓林濤坐下,羅二也知道,一直靠軍管對地方的影響,不是一般的大,況且各地軍營的管理,他還是粗放式的長官制,遲早會出大問題的。
但接下來,林濤從部隊管理到后勤制度的建立,啰嗦半天,才讓羅二聽明白了,合著是把美軍和大陸軍隊的制度,給柔和著拿來用上了,就差設置士兵委員會,配置指導員、政委了。
“我說,你們倒是省事,軍隊編制、武器配備、管理方式按照美軍的來,戰術訓練以大陸為主,這拿來主義用的倒麻利,”沒有多少經驗的羅二,很是贊嘆豎起了大拇指,兩個大國的經驗,不用白不用。
忽然,羅二醒悟過來,“那李相他們委員會借用的,是哪國的法律,不會是老美的吧?”他的疑問,讓林濤禁不住臉上神色直接垮了下來,你也太遲鈍了,人家都開始施行了。
“哪里是借用,簡直是照抄,行政法、民權法、商法、刑法等等,李相他們委員會總部通過公司外聯部,干脆搬過來翻譯一遍,直接就用上了,他們委員會通過就行,”說到這里,林濤感嘆一聲,“就是沒有稅法,可把這些委員們,氣的夠嗆,”
感情,自己地盤上,差點就成了聯邦的一份了,難怪艾富蘭那老家伙,在這里轉了一圈,對自己禮貌有加的,羅二憤憤地吐出一口煙圈,對自己腦里的知識相當的無奈。
不過,刀把里出威懾,這點羅二還是很清楚的,甭管那什么委員會,把地方法律搞成啥樣,羅二自信沒人敢在自己眼皮底下興風作浪,毒事件除外。
思緒再次轉到了食物毒上,羅二眼角深處閃過一道狠戾,藥劑再厲害,還是有兩名機要員一名參謀軍官,因為毒太深,現在還在醫院里繼續治療,事情不能這么輕易算了。
“這次事件,決不能簡單按照間諜事件處理,一定要查清那個印尼糧商的表親,到底是什么東西,打臉打到老頭上,不好好找回來,今后難免還的有事,”平淡的一句話,把這次毒事件,定性了自由港重點打擊方向。
一時間,不論是巴西蘭島,還是民答那峨島西南,在保安部管轄的地盤上,一隊隊武裝士兵,在當地警察、民兵的帶領下,開始清剿印尼后裔村落,城鎮里的印尼商人、工廠主、貨船主,也被一個不落地帶進了各地監獄。
甭管是死于非命的冤屈,對于那一家死去的印尼糧商,羅二沒半點的同情心,蒼蠅部叮無縫的蛋,你丫的敢收留玩命的親戚,就得有作死的覺悟,如果不是親戚,那更得活該了。
好在李相明智地提出了建議,羅二這才放棄了在斷頭崖上亮刀的打算,大本營參謀部發出指令,把交不起保證金的印尼后裔,發配到了各地的礦場。
近五萬各個年齡階段的男男女女,在震耳的槍聲,被大兵槍口的逼迫著,蹬車被送離了家園,去艱苦的礦場開始滿滿旅程;而羅氏銀行,也收到了大筆的資金,至于這筆保證金是否將來發還,就看羅二的心情了。
橫掃兩地的抓捕風暴,幾乎把自由港領地內的印尼后裔,抓了個七七八八,里面是否有冤枉的苦主,羅二和林濤根本不在意。
鑒于原菲國的印尼使館,因為菲國動亂的原因,早就撤離了這片是非之地,抗議是交不到羅二案頭了。
但是,就在羅二泄憤后的第七天,羅靈交來的一封電報,讓他似乎察覺到,自己干了件大冤案。
這封來自日本的電報,是佳藤正久通過佳野百合,再經由瑪麗傳來的情報,一個名叫尾田一郎的木材商人,剛剛從巴西蘭島回國;這個尾田一郎的真實身份,是一名黑龍會干事。
偶爾得到消息的佳藤正久,經過調查,發現尾田一郎的家族成員,基本上都居住在夫田村,那里現在已經沒有了當地人。
十二只血淋淋的麻袋,羅二依稀還記得。
“娘的,讓小鬼給耍了,”羅二幽幽地吐出一口濁氣,捏碎了手里的電,轉頭看看身邊的羅靈,臉色十分勉強。
“那么,你要出遠門了?”羅靈不舍地看著羅二,素手不由自主地撫在腹部,她的肚里,已經在孕育著一個萌動生命了。
“哦,我得去看看了,日本情報站那里,也該把勢力擴大一點了,”羅二伸手抱住羅靈纖細的腰肢,在正午炫麗的陽光下,顯得心事重重。
“殺雞給猴看,我殺錯了對象,就要承認錯誤,免得猴們看笑話,”嘴上說的好聽,其實羅二自己明白,要想今后吃的放心安心,免不了要跑上一趟了,瑪麗也在電報里催了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