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二在王躍對面勉強祥裝出來的擔憂,不但老崔幾人看不出他哪里有絲毫的惶恐,就連王躍也心知肚明地暗暗呲牙,好在這家伙雖然沒有向長官宣誓效忠,但內心里由不得自主的好感,卻是擋也擋不住的。(TXT)
尤其是那貿然的一槍,打在王躍身上,也記掛在了羅二心上,對于這類把紅色主義看做生命的強悍人物,羅二也不敢給自己埋上顆地雷留在圈子里。
“哦,呵呵,那啥,王躍是吧,既然你認得大力,那也就不是外人了,你這個朋友我交了,”對上王躍那機警的眼神,裝模作樣的羅二,尷尬地嘿嘿一樂,隨手捏出一本厚厚的美刀,上前不由分說地塞進王躍的手里。
“醫藥費,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回頭我該你點好東西,保管讓兄弟你滿意,”眼見王躍皺著眉頭要拒絕,羅二把嘴巴湊到他的耳邊,低聲嘀咕幾句,卻是讓王躍原本要避開的身子,猛然就是一滯。
“是真的?”王躍十二分懷疑地看著羅二,他對這個國內恨不得抓去了槍斃的“逃兵,”依舊沒多少信任度。
“能假嘛,就是為了這些東西,美國人把他們的飛彈都拿出來了,要不然我能把杜老弟的護衛艦搞沉了?我有好處嘛?”羅二悶悶一裂嘴,“這回算是見了大場面了,那飛彈他他媽厲害了,在海上逃都沒法逃,還好我跑得快,要不然現在已經和閻王爺聊天了。”
“那是導彈,艦對艦導彈,美國人開發出來的新型武器,現在還在海試,”也許是感受到了羅二的后怕,王躍精光四射的目光,也轉為溫和起來,遂簡單地給羅二介紹了下那導彈的事情。
二十分鐘后,吉普車帶著那輛空蕩蕩的軍卡,沿著成片的果園。向海軍基地疾馳而去;這回。王躍也只能親自充當司機了,杜克揚和他的手下躲在卡車車廂里,老崔三人鉆進了卡車駕駛室。
有了王躍帶路,通往海軍基地的路上。三道武裝哨卡一路綠燈。想來杜國林也是等的著急了。早早就給外面的警衛打了招呼。
宜蘭海軍基地,島軍東岸艦隊司令部大樓,一輛吉普車帶著一輛卡車。TXT。轟隆隆沿著海濱大道,拐過幾棟陳舊的訓練場,在一隊巡邏士兵的注視下,直接開進了司令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王躍停下車,引導著羅二一行,走進一個側門登上旋梯,來到了大樓三層,也就是司令部大樓的頂層。
寬敞的走廊上,腳踩著熟悉的木地板,王躍抬眼看去,往日里在走廊里巡視的境界衛兵,現在也看不見蹤影了,就連侯在司令辦公室外的劉富凱的副官,現在也看不到了,遂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抬手一擺,“羅先生,前面就到了,”
“嗯,”羅二點點頭,锃亮的意大利皮鞋,毫不客氣地踩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咔咔聲,不緊不慢地向那棕色的大門走去;自覺地跟在身后的王躍,眼皮子往下一耷拉,視線在那雙上千美刀的皮鞋上一掃,面無表情。
猶如到鄰居家串門一樣,羅二走近大門,伸手在門上敲了幾下,聽得里面有人聲,這才后退兩步,微微一擺頭,“老崔,動手吧,”
說實話,要不是在海上被驚嚇了一番,羅二也不會見面就是狂毆的混家,他肚子里憋屈的火氣雖然消耗殆盡了,但那所謂的導彈,實在是給他的刺激夠勁,不得不嚴加防范啊。
“咔,”老崔上前一把推開厚實的大門,帶著冷田、戶山就沖了進去,隨即那裝飾豪華的司令辦公室里,兩聲驚呼后,就是一陣陣的劈啪聲,還有陣陣的慘叫聲。
站在羅二身后的杜克揚艦長,雖然為了掩人耳目,和他的兩個手下一樣,戴著一副墨鏡,但辦公室里傳出來的慘叫聲里,那熟悉的聲音,讓他腿肚子突突地打著哆嗦。
待在大門口的羅二,漠然地看著兩個肥碩的將軍,翻滾在價值不菲的地毯上,整潔白凈的制服上,那重疊清晰的腳印,笑瞇瞇地點上了一根雪茄。
直到老崔揮手,把三支燒刀子,麻利地給兩個海軍將軍扎在屁股上,羅二這才緩步走進了明亮的辦公室,舒坦地坐在真皮沙發上,耳邊聽著愈加慘烈的長嚎聲,慢悠悠地打量著這間辦公室;至于杜克揚哀求的嘴臉,他連飄一眼的興趣也沒有,直接忽略。TXT網站
而冷眼旁觀的王躍,此時一是目瞪口呆地傻了,他哪里能想到,面前的這位大爺,根本就沒把兩個堂堂的司令長官,哪怕是正眼看在眼里也好,分明就是不當人對待吶。
再想想自己帶出去的那些大兵,王躍心里又是一陣抽搐,難怪連美國人也忌諱地要用導彈來對付他,這家伙分明是生冷不忌的主,不是自己人下狠手也太肆無忌憚了吧,不被大陸嚴令通緝已經是很寬容了。
隨即,一臉黑青傷痕的杜國林和劉富凱,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倒在羅二面前,在老崔的帶領下,照本宣科信誓旦旦地宣誓效忠,轉過頭來,王躍這才赫然發現,不但這兩個老貨臉上的傷痕蹤影皆無,就是那渾濁的眼珠子也靈動了太多。
“長官,島軍東海岸艦隊副司令杜國林,向您報道,”
“長官,島軍西海岸艦隊副司令劉富凱,向您報道,”兩個奸猾如狐的司令,一臉誠懇地躬身站在了羅二面前,迎面而來的,卻是羅二厲聲訓斥。
“先把腰桿捋直了,島軍軍官難怪都不成器,看你倆就能知道原因了,哈巴狗老子看不上,…….”噼里啪啦一頓夾雜著京味的臭罵后,出了一口悶氣的羅二。翹著二郎腿,開始聽取兩位司令官的匯報,當然最先要聽的,是兩個海岸艦隊的裝備、人員以及庫存。
站在羅二身后的王躍,雖然不清楚兩個狡猾積年的老家伙,為什么會突然效忠羅本初,但他剛才也分明看到,老崔手里的幽綠的藥劑,不由得后背上一絲寒意直沖頭頂。
簡短的半個小時后,羅二打斷了兩位司令官的匯報。伸手一指角落里站著的杜克揚三人。“你過來,”
不去看期期艾艾的杜克揚,羅二偏頭瞧瞧杜國林,“現在還不是和美國人翻臉的時候。他必須消失。你回頭安排一下。就讓他在島上混社會吧,”沒辦法,這三個貨已經浪費了他三支燒刀子。再殺人滅口也是浪費不說,最起碼杜國林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現在著三個家伙見不得光了,只能讓他們去禍攪社會了,島上的幫派橫行,也有他們發揮才干的機會。
“是長官,”杜克揚這個在艦隊里說一不二的副司令,對于羅二的囑咐只能從善如流,還好自己的侄子不至于死不見尸,海軍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回地方也是好事。
當然了,杜克揚三人改名換姓也好,冒名頂替也罷,在島上地下社會里拼殺,羅二還是會給予有限支持的,現在他還沒想那么多。
緊接著,按照羅二指示,杜國林迅速地向島軍國防部,電話匯報了東海岸艦隊執行機密任務的護衛艦,超時未歸的訊息,至于上峰如何調查,如何應對美國人的詢問,就不再羅二操心的范圍了。
拿出一百支燒刀子,羅二親手交給杜國林,讓他打著緊急會議的旗號,下樓召開基地軍官會議,他杜國林招至麾下的骨干軍官,何嘗不是他羅二的外圍炮灰呢。
按照西海岸艦隊的規模,羅二把裝著二百支燒刀子的皮包,交給劉富凱,這才扭頭看向王躍,沉吟了片刻。
說心里話,對于向王躍這種人物,羅二是巴不得有多遠躲多遠,下狠手他不愿意,起碼過不了心里這一關,但要是輕易撒手避開,對方甘愿嗎,明顯是不可能的。
也只能有限的保持聯系吧,能幫多少看心情了,心里微微嘆口氣,羅二低聲說道,“王主任,”
“到,”王躍本能地一個立正,隨即反應過來,很有些惱火地看著羅二。
“你不用向我宣誓效忠,我也不敢要你,”羅二笑瞇瞇地靠在沙發上,“兩個海岸艦隊,控制權我可以交給你,那兩位副司令長官,今后就是你的助手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島軍東西海岸艦隊的去留。
“哦,”一時腦筋轉不過彎的王躍,在羅二歉然的表態下,根本就無法理解,自己的一個小小的槍傷,竟然能換得如此巨大的結果。
“至于島上陸軍、空軍還有地方的控制權,我不會去碰,你們怎么干也與我無關,”隨即,羅二又拋出了一個大餡餅,你丫的得了好處,我也不能白干活啊。
“我只要求,有一個北上南下的通道而已,這對于你們來說,應該不是問題吧?”嘴里說的你們那兩個
,羅二可是咬的很重,生怕王躍沒聽清楚。
羅二在朝鮮的羅家山城堡,還有原菲國霸占的地盤,王躍當然有所耳聞,否則國內也不會把一個普通的偵查連長,看成了一個如此重要的“逃兵,”
當然,要是撩起羅二手里的底牌,怕是哪個國家也不會放過他游來逛去的逍遙,不追殺到天涯海角才怪呢。
沒有多大條件地奉送,哪怕是王躍這個臥底情報員,也滿心歡喜地應了下來,將來上級反悔的事,于他何干,先拿到好處再說。
眼見得笑瞇了眼的王躍,滿口子的應承,羅二也只有苦笑而已,他還沒幼稚到人家說啥信啥的地步,但能和大陸緩和關系的事,他也樂得送個順水人情;要知道,對于島軍政府,大陸那可是磨刀子盤算了太久了,他才懶得參合。
當然,最后王躍提出的購買燒刀子的事,羅二大度地給了個批發價,一支燒刀子兩萬美刀的價格,在這個世界上還是獨一份的,其他人想都別想。
在和羅二達成口頭協議后,雖然王躍對這個滿臉傷痕的羅本初,好感逾勝,也沒忘記在果園那里,私下收到的人情,說不得又是啰嗦地叮囑。
王躍這幾個小時里,猶如在夢中一般,組織上安排多年的潛伏任務,眼看著就要發生巨大的變化,那效果非凡的藥劑,讓他對短期內掌控島軍,甚至是控制地方縣市,信心滿滿。
也許,東北老家,那熱氣騰騰的燴菜,不僅只能寂落地縈繞在夢中,此生還是有一飽口福的機會。
哦,那藥劑的價格是貴了點,但人家羅本初給自己賒了五十支藥劑,也算是天大的面子了,一百萬美刀啊,國內一個千人廠子一年的利潤也不見得有這么多。
天將午時,羅二乘坐劉富凱的專車,離開了宜蘭海軍基地,他的目的地是島海軍高雄基地,西海岸艦隊的軍港基地;跟隨在劉副司令的護衛卡車上,裝扮成衛兵的杜克揚三人,眼看著一輛輛掛著國防部照牌、美軍海軍照牌的大小車輛,擦肩而過,腦門上汗珠子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