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賴你,怎樣?!
第三章
他為什么要讀這些死人骨頭?為什么?
紀衍澤忍不住將英文課本丟在地上,順便踩了個大腳印證明他老大曾經來此一游。
那女人真的給天借了膽子,居然敢命令他在今天之前要把二十六個字母背全!他偏偏不
給它背,看她敢怎么樣!如果她再不知好歹,這回真的要打她了,讓她怕一怕,免得得寸進
尺噢!肚子好餓!都六點半了,那女人到底放學了沒有?
他走到放置書包的地方,從扁扁的書包里掏出一只白色便當盒;這是常夕汐的便當,每
天早上會裝得滿滿的交到他手上,讓他帶去學校蒸。而她自己則吃三明治、餅干什么的當午
餐,就怕她家人發現她每天吃得一空的便當都是為他帶的。她說她一向沒胃口,所以拜托他
代吃。上國中半個月來,他就這么“幫忙”吃到現在。
那女人實在聰明,如果她敢用“施舍”的字眼給他便當,他要是沒揍死她,也會一腳將
她踢到樓下。她用“拜托”兩字,聽起來很爽,尤其她真的知道他愛吃的口味,每天幫忙吃
倒也不是苦差事。
叮咚!
門鈴聲揚了起來,他不由自主的快步跑去開門,果然門外站的是拎著一盒便當的常夕
“餓死我了,那么晚!”他不客氣的搶過,轉身找筷子去了。
常夕汐小心四下看了看,跟在他身后……
“我媽說今天你媽媽有回來,我以為她在。”紀母在家并不代表有飯吃,但她實在不好
意思上門來。窩在四樓等了半個小時,確定二樓沒有傳上叫罵聲之,才敢拎飯盒下來。差點
給母親逮個正著,好險!
“沒看到,不過少了一大半衣服,看來她找了個男人快活去了。”他不在乎的說著,有
留下錢才重要。
“你別說這種話。”她輕斥,為他粗俗的語意而感到不自在。
他扒了好幾口飯之后,才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錢。“喂,拿著。”
“做什么?”她發愣。
“幫我收著,免得明天打小爸珠花光了。”他老媽這一去不知道民國哪一年才會回來,
不讓這女人代為保管錢可不行。雖然五六仟元真的要用來生活,用不了幾個月,不過這女人
已習慣被他占便宜,他肯給錢她就要躲起來偷笑了。這還是他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發善心哩,
所以他也不客氣的擺出施恩的嘴臉。
想了一會,常夕汐點頭收下,決定要代他理財,也許以后他用得上。
“第一個學期快過了,你的功課還好吧?”
好個屁!他肯去上課已是很給她面子了,看在她偷偷愛著他的份上(因為她抵死不肯承
認愛他)他才去上課的,休想得寸進尺。哪一個大哥的女人敢這么囂張?
她坐到他身邊。“怎么不說話?”對上了他倔強的利眼,禁不住問:“你的字母背好了
嗎?”她要求的真的不多。
“我不爽背啦,再說我揍你哦。”
她將耐心發揮得淋漓盡致。相處三年了,面對他時所產生的恐懼不若當初那么深。
“背不起來嗎?”
“笑話!我不想背而已!你敢再叫我背就試試看!”他將拳頭往桌上一,卻中了便當,
英雄淚差點沒流下……就見飯盒內的食物全數倒在桌上以及桌下,一把火當場燒了起來,兇
狠的指向無辜的常夕汐——
“都是你害的!傍我滾出去!”
說完便用力一推,讓毫無防備的她跌倒在地上,壓上了那一地的飯粒——
“紀衍澤,你做什么……”
他的飯!他等一下還要撿起來丟入口中的飯……這下子真的全完了!
他一把拽起她,想再一次確定地上的那幾塊牛腩還有沒有救,結果反而因為作用力與反
作用力的關系,兩人仆入紀衍澤后方的沙發,交疊成一團——
真他奶奶的,背透了!
“滾!咦……?”火山忘了爆發,只因胡亂伸手欲推開身上的重量時,猛然發現雙手抵
住的是二團饅頭似的柔軟。咦?有料吔!
“啊!色狼!”一記鍋貼轟上他左臉,成功的分開兩人不雅的姿勢。
雙手環胸,她退了五大步遠,直抵著大門口,晶瑩的淚花點得紅眼眶益形楚楚可憐,莫
名的令暴戾的紀衍澤頓住了原本下意識打算加倍回報的重拳。
“你哭爸啊!痛的人是我吔!”他氣吼吼的大叫。
“你——你亂摸人,大色狼!大壞蛋!臭雞蛋!”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二顆小籠包!澳天我買一籠來抓都比抓你的還過癮,叫什么
叫!”他真是不明白自己的拳頭怎么遲遲不肯招呼到她身上。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和你絕交!”眼淚終于滴落成串,蒼白的臉色也因激動而脹
轉身欲走,不料門才打開一條縫,卻教身后的巨力一頂,“砰”的一聲,結實的鐵門又
回復初時緊閉的模樣。兩只出不了拳的手,只能惡狠狠的箝住她細弱的纖肩。
但,箝住了以后咧?是回報以一千元免找(兩巴掌),還是將她面孔打出一個窟窿?向
來只動手不動腦的人又陷入了空前的困境中真他媽的!他為什么要想那么多?
“你要做什么?不可以再碰我!”他眼中的戾氣令他駭然,她只能無助的摟緊自己的
胸,無暇再顧全其他。
“我偏要碰!你打我一巴掌,沒有人能白打我,看在你對我不錯的份上,我客氣的回以
一巴掌就行了。”這種回報已是他最委屈的讓步了,不然她至少要斷二根肋骨。
她臉色雪白。
“你要打我?”
“你也打我啊!”他回道。
“可是你碰我的——”她氣叫。
“我寧愿去碰肉包子還比較大顆,又可以吃。”他不屑的撇撇嘴。
“但你仍是欠我一次呀!”
“不然我給你摸回來嘛!羅嗦!”嘖!小眼睛小肚臍,計較那些有的沒有的做什么。
見他胸膛高挺,“大方”的等她摸,她端差沒氣煞!這個壞小孩,簡直簡直是氣死
“我不摸!”
“那你就別老念著我欠你什么,乖乖的讓我打一下,兩不相欠。”女人怎么那么麻煩
她閉上眼睛,不在理他,要打就打,這輩子再也不要理他了!居然動女孩子。
好啦,她總算不再羅嗦了,紀衍澤“好心”的伸出左掌,因為用它打人比較不疼;雖然
不滿自己的心軟,但大家朋友一場,打痛了她實在不好。
“我要打了哦。”他宣告。
她緊閉的眼睛不住的顫動。
“真的要打了哦。”他盯著她頰邊殘留的淚珠,再看向她咬成死白色的小嘴。她很怕
結果,他的一掌便定在半空中,怎么也揮不下,只死盯著她將下唇愈咬愈緊,愈咬愈用
力,然后血絲冒出齒唇交合處,漸漸聚成唯一殷紅色調,在青慘慘的唇畔形成詭異的誘
惑……
然后,也不知怎么的,他覺得那滴血很礙眼,覺得那唇色青得不像話,覺得那雪白的牙
齒太過可惡,竟敢咬破下唇。他決定要改變這個情況,不讓牙齒在去欺負嘴唇,那么,該怎
么做呢?高舉在半空的左手不知何時棲息在她肩膀上方的門板,右手仍是抓著她的肩,此時
最有空的,只剩他的嘴了。
驀地,他將唇湊了上去,吸去了那一滴血液,以舌頭頂開她的齒,不讓齒再去凌虐唇。
她因太過驚訝而分開了唇齒,卻讓他的舌頭不小心頂入她口中,與她的舌纏成一氣。
結結實實,他們有了初次深吻的行為。
如遭電殛,他們同時分開,驚愕的望入對方不置信的眼中。
那時……初吻呀!并且吻得那樣深,超越了他們所能領會的純情尺度!
她的唇上有血;他的唇上有她的血。
她不置信的捂住唇,雙腿再也沒有支撐的力氣,跌坐在地上,淚水奔流了起來。他他怎
么可以……
他下意識的以唇舔去唇上的血跡,看著她哭,不知所措,只知道從此之后,一切全不同
了。雖然仍震驚于剛才的行為,但她的哭泣讓他有些心慌。
“你你不要哭啦!又沒什么!”他已盡了畢生最大的誠意去安慰人。
她仍是低聲啜泣。
他蹲下來,抓下了頭發。
“別哭了,我家的面紙用光了,你沒有東西擦眼淚鼻涕哦。”
“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哪里還顧得眼前的壞小子兇狠無比,雙手成拳,將他的胸
膛當沙包打。
“喂喂!我會還手哦!”他抓住她雙手低吼。
“你還手呀!你偷了我的初吻,我恨死你!”她竟然讓一個小孩子偷去初吻……怎么可
以這樣?!太過份!
紀衍澤叫道:
“那只是意外,不算啦!忘掉不就好了?”
“你——”她又掙扎著要打人。
他用力摟緊她,讓她動彈不得;看她那么傷心,他不自覺的吐出從未說出口的字眼——
“對不起啦!”
然后,失去初吻的小少女,便在掠奪者的懷中,哭著哀悼她莫名其妙失去的初吻。
再然后,因為這不是個愉快的經驗,他們兩人寧愿粉色太平,維持以往的友誼,當作這
檔子事從未發生。
然而,曾發生過的事,必然會留下痕跡,沒有法子再回到最初。何況,他們會長大,無
性別時期終究竟會從流光中褪去。友誼在異性間,便成了一項考驗。
沒有人能躲過時間的魔法。
他們會長大。
在常夕汐的惡補下,原本打算國中畢業就出來混的紀衍澤,好死不死的居然考中了高雄
一所私立五專。這位仁兄國中蹲三年,成積年年滿江紅,編編義務教育之下,少有留級事
件,倒是訓導處成了他的私人渡假中心。人家是來上課,他則是在校時間有一半在訓導處喝
茶,另一半則切割成上課與蹺課,再兼一項打架滋事;這種情況下要說他能學到什么知識才
叫見鬼了。
只能說他考運好,五專聯招試題全是選擇題。常夕汐的惡補,自己的瞎猜,有空時再來
幾招“左右觀察法”、“直接代入法”,在自己都準備混幫派拜碼頭的時候,成積單上宣告
他吊上了車尾,該準備當五專生去也。害他下巴掉到地上好幾天撿不起來,更別說師長與狐
朋狗黨們的蠢相了。
他百分之百不是讀書的料。國中上了三年,學到的東西大概只有英文二十六個字母,以
及幾首死人骨頭詩與古文罷了。但常夕汐怎么說都非要他升學不可,否則他就要去混幫派
他或許早熟,但因為生長的環境令他憤世嫉俗,血氣方剛的年紀讓他對是非無認知,一
逕的崇尚“力”與“強”,只想埋頭走不歸路,以拳頭去拼出前途。
她根本勸服不了他,尤其他的朋友太雜,只能以升學的手段令他止住混黑道的念頭。也
許五年后他畢業時價值觀與人生觀會有所改變。
何況她憂心的是自己報考的是北部的大學,四年下來,他在沒人看管的情況下,會變成
什么樣她實在不敢想。但她絕對不想去面對一個角頭,一個社會敗類,一如所有人所預言的
那般。
“夕汐,你去哪里?”常母嚴厲的口吻喚住了正要出門的女兒。
“我——找同學。”她心虛的低下頭。
一年前,父母終于得知多年來她與人人頭痛的不良少年有所交集,差點引發一場大審
判,害她跪在祖宗牌位前一夜,外加允諾每次段考必須考第一名,才被赦免。但那次后,父
母管得非常嚴,不許她再去理紀衍澤。但這一點她做不到,仍是偷偷的去,父母不是不知道
的,但看在她次次拿第一的份上,只要她不常去,便算了。
不過臉色仍是非常不好。
“東西全打理好了嗎?別忘了下星期你就要去臺北了。”常母問著。
“都好了。”她小聲應著。
她考上了大,令常氏夫妻臉上大大增光;又因為要隔開乖巧女兒與那名不良少年,所
以他們夫妻以女兒早半個月上臺北可以玩幾天為理由,早早打發她上路;到那邊有姑媽盯
著,不怕出什么岔子。
因為女兒快上臺北了,所以常母沒有管得太過嚴厲,只道:
“早去早回。當了大的學生就得與高級的人來往,別落了話柄讓人家說你是混太妹
的。你知道,這個社會是現實的,與那種不良少年在一起,別人不會把你看得太高級……”
又是一連串叼念不休。
半個小時后,她終于可以出門去也。
吁了口氣,往樓下走去。這個時間他可能不在吧?但因為再過不久她就要上臺北了,她
必須把握僅剩的時間與他談一些話。
這么多年了,糾正他、督促他,幾乎已成了她生活的重心之一。她大可不必如此雞婆
的,但她放不了手。如果連她也放手了,這世界對他而言便僅有黑暗與墮落了。
她并沒有什么慈悲為懷的心腸,也不以拯救迷途羔羊為己任,她只是見不得有人無助的
坐在地上,任鮮血奔流,無人聞問。
事情一旦開了頭,便終止不了。太多太多人因心血來潮而助人施恩,膩了厭了,便不留
戀的放手揚長而去。與其這樣,不如從未做過。
而這個頑劣的男生,由不良兒童長成不良國中生,如今也即將步入不良五專生的范圍。
憂心的是她無法再陪他了,但也幸而他長大了,不再是無助的小孩,肚子餓了自會去找飯
吃,只求他能以工作賺取食物,而非以不正當手段得來。
成長,是好事抑或壞事呢?一個人自主性愈強,不管思想偏激或正直,便再也無法由外
力來扭轉。所以她的憂慮不曾減少過一分。
“喂!”變聲期獨有的鴨子叫由一樓傳來。
她立定二樓樓梯間與一樓的紀衍澤相對。
“又去打架?”她皺眉輕問。
他撕破的白上衣吊在肩上,身上只剩一件汗衫,牛仔褲的下緣沾滿塵土。
“是他們自己討打。”他拉了拉前胸的領口。“熱死了,有沒有涼的?”
她踱下來。“走,我請你吃冰。”
步下最后一階,必須抬高頭才能看到他的面孔。她的身高在一六二之后已難再有長進,
但他不同,這個打架過動兒如今已有一七八的身長,一身鐵鑄似的筋骨讓他“橫”相攝人,
生人自動回避在五百公里以外,就怕踏入煞星的地雷區。就如她的父母也只敢對她施壓,打
死也不敢登門斥責他休想再沾上自家乖女兒。
他的長相中等,就是兇氣太重。頭發過長,每次都是剪了個平頭之后,一年以上不再動
手整理。衣衫永遠不整,叼著煙時更是吊兒當得令人刺目。最最受不了的是他也像其他不良
少年那樣,穿著大花大紫的襯衫、招搖的AB褲橫行了一、二年。
后來她才開始著手幫他買衣服,幸好他也不挑,嫌她雞婆之外,倒也沒反對。
他一手搭上她肩,不正經的問:
“那些太妹說我這樣很有男人味,你說呢?”
“不要勾肩搭背的,難看。”她拉下他的手。為了怕他故意唱反調,索性勾住他手臂,
不讓他搞怪。
“今天為什么打架?”
“畢業了嘛,一架泯恩仇。”他很江湖氣的說著。講到打架的光榮戰事,可就不是吹牛
的了,但這女人太不會欣賞真正英雄的行為,老是罵得人快要臭頭。
“那以后不會再打了吧?”
“誰知道!”事實上比登天還難。
兩人買了二盒蜜豆冰,一同散步到公園內的草皮上落坐,在樹蔭下吃將起來。
“喂,我可是先說好哦,大學四年你別給老子偷野男人,別以為沒有我在一邊盯,就可
以偷吃。”基本上,六年來他始終深信常夕汐是他馬子,只不過她害羞得半死,硬是不肯承
認罷了。反正大家心照不宣啦,也就不必對天下人宣告了。
“衍澤,你說話別那么粗魯。還有,不要老是喂來喂去的,你要叫我姊姊。”她壓根不
當他的瘋話一回事。這小子有時就是會這么顛顛倒倒的,忘了她大了他三歲的事實;以后他
長大必然會對自己幼時的行為感到羞愧的。
“姊姊?”他做出惡心的表情。
她愉悅的拍拍他的頭。“乖。”
她以為她在拍小狽啊?不善的斜瞄她好幾眼。
不過她的情緒已融入離愁的思維中,對著天空吁口氣,并不注意紀衍澤不平的表情。
“下星期三我就要上臺北了,要分開了呢。”
“所以我叫你不要給我亂來啊!”心情驀地一煩,將冰往地上一擱,爬坐在她面前,半
跪著身,高高在上的俯視她。
“說什么!我擔心的是你南下后,不小心又與壞學生混上了。你真的真的不許混幫派
哦。”
,他混角頭總可以吧?哎,那不是重點啦!他雙手強勢的搭住她雙肩——
“別管那么多,我跟你說,今天有一個女生說要與我上床,做一個畢業的紀念。”
上——上床?!百分之百不清純的字眼似乎不該是兩人談話的主題……她愣且羞的不知
該如何回應青春期中小男生這種羞于啟齒的話題。畢竟她也不過是個未足十九歲的少女啊。
他將她的沉默當成吃醋,忙道:
“我沒有同意啦,拜托,要胸沒胸,要腰也只有水桶,屁股倒是好大一個……”
“又說粗話,你可不可以斯文一點?”她皺眉,一時忘卻尷尬的感覺。
“哎呀,反正老子不爽與她上床啦。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暫時要分開了,總要留下一點
紀念,我們找一天來上床吧。”
此位仁兄的口氣猶如在說改天一同吃飯那般輕易。
“紀衍澤,你在胡說什么!”喉間似乎哽住了一枚生雞蛋,教她擠出來的聲音根本不成
“喂,我好心要把處男身送給你吔,不然下次再見面你大概會哭死,因為那時我不保證
你是我的第一個。”要不是知道她愛他愛得要死,他哪需憋到國中畢業依然是童子雞一只?
為她著想,她卻一點也不感動,真無情。
意思是,上了五專之后他準備亂來了?她急切道:
“你還未成年,打架滋事已經很不對了,怎么可以……可以再去當采花大淫蟲!”
“什么淫蟲!以前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們班上的阿狗搞大了一名女生的肚子?這種事誰
規定成年才能做?成年做了叫正常,我們做了叫淫蟲,什么玩意呀!”這女人一天不說教會
死呀!
“你別管別人怎么說、怎么做,反正你自己要控制,不要學別人亂來,不然——不然我
會生氣,然后一輩子不理你了!”
他抗議:
“你什么都不讓我做,那以后我們結婚了,兩人都不會做,那不是遜斃了嗎?而且當童
子雞很沒面子吔!”
結——婚?
“什么結婚?”他在說什么?
紀衍澤鼻尖抵近她的,危險道:
“當然是我們結婚!你糾纏了我這么多年,我也為了你不與別人打啵、不上床,別告訴
我你只是在玩我,不然我當場K死你!”對呀,要不是這女人天天在他身邊念一些仁義道
德、潔身自愛的鬼話,煩得他興致全無,今天十六歲的他早與那些小太妹們不知滾在床上幾
次了,不是“千人斬”也會是“百人斬”。
被他的鼻息吹拂得心慌意亂,更為他的認定感到心驚。他與她之間,從來就不是這么算
的。小時候他會這么想,可歸因于年幼無知,但他現在十六歲了,再過不久即將步入成年人
的領域,若仍是根深蒂固的這么想,就不妙了……
“衍澤,我們——并不算在談戀愛,我——只是以姊弟的方式去待你,我——”
“我們都打啵過了,你敢賴?!”
他怎么敢提那一次的“意外”!
“那個并不算——啊!”
抗議聲來不及說完,即已被強硬的唇瓣堵住。
紀衍澤怒氣高張的欺吻住常夕汐的唇;她想賴掉陳年老帳沒關系,反正他隨時方便新添
上一筆來糾纏不清,讓鐵證歷歷到跳進太平洋也洗不去。
嗯……滋味不錯。報復的心思倏轉,專心一意的品嘗起她的芳甜。無視她的掙扎,他雙臂早已箍住她上身,讓她插翅也難飛,好讓自己能夠品味與比較三年前的不同。
舌頭試探探入她的唇內,趁她想開口的瞬間滑入。
麻麻的,酥酥的,三年前無法領略的波動,此刻潮涌而上……輕飄飄的,甜甜的,濕濕的——咦?濕濕的?
他分開密合的唇寸許,瞧見了她淚眼迷蒙中有著惱的怒瞪,抖顫的軀體展現著控訴。
珠淚一滴一滴的,流淌入他汗衫內、胸口處,一瞬間令他震動不已,猛然抱她入懷,無視她再度掙扎,大聲宣告:
“別哭,我會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