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浮屠的確沒有料想到他走的時候，給他送行的幾個下屬給他安排了這么一出，所以當然不會知道他讓出來的那個靠窗的位置對這些乘務工作人員意味著什么，秦浮屠現在沒有什么特別的需求，只是希望這幾個空乘小姐把他的航空餐換一換而已。
在苦苦央求了很久之后，終于有一個空閑下來的空乘小姐走過來了，她拿走了秦浮屠的航空餐，去了廚房那邊。
秦浮屠無意要表明什么，他不想在飛機上展現自己有多少特權，這輩子見慣了榮辱浮沉的秦浮屠，已經不會對一些不關緊要的事情在意，他在自己提出的換餐條件得到允許之后，也就再也沒有別的要求了。
可是，秦浮屠沒有想到，那位空乘小姐給他換回來的航空餐，依舊不知道是雞肉飯還是牛肉面，糊狀的一坨東西擺在飯盒里面，看上去頗為驚悚，讓秦浮屠一點食欲都沒有。
“這是怎么回事？”秦浮屠抬起頭，皺著眉，質問那位空乘小姐。
可惜的是，這位空乘小姐根本無心去搭理這位瘦小的老頭，直接轉過頭就走，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對情侶身上。
這對小情侶當然有些受寵若驚了，他們坐了這么多次飛機，還是第一次得到這種待遇，的確感覺有些享受特權階層的感覺，尤其是幾個空乘小姐來回的伺候，各種服務一應俱全，簡直貼心得不得了，就更讓這對小情侶覺得舒坦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兩人屁股下坐的位置，在飛機起飛的時候，就已經被劃為了重點招待的VIP貴賓席位。
“空乘同志，請你來一下，我這個午餐的問題……”秦浮屠皺著眉頭，對于這件事情已經有些焦灼了。
“你煩不煩？煩不煩？”這個時候，一個空乘姑娘實在是忍受不住了，她還沒有見過這么啰嗦的，自己嘴巴里面小聲嘀咕著，這一番話雖然沒有被秦浮屠聽見，但是她的表情動作已經完全出賣了她，當她走到秦浮屠面前的時候，秦浮屠揚了揚手，道：“沒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空乘姑娘轉身就走，乘務長瞧見了此番景象，也沒有多說什么，等空乘姑娘走到她面前的時候，乘務長叮囑道：“還是盡量不要得罪普通乘客。態度盡量還是放端正一些吧。雖然我們的工作重心是這兩位大菩薩。”
秦浮屠皺了皺眉頭，抓起了座位旁邊的空中電話。
現在飛機上的確是可以打電話的，但并不是一般的電話，而是空中電話，可以和地面的朋友聯系，也可以和飛機上的人聯系。這臺空中電話就安裝在頭等艙包廂里的座椅旁邊，走的線也不是民用的線，而是通過衛星來傳達信息，電話下面有卡槽，通過插信用卡付費。
一通電話之后，秦浮屠沒有說話，他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神色平靜，有些閉目養神的味道。
對“養氣”的哲學略有淺嘗的秦浮屠，此時此刻神色很安詳，所有的氣息都被收斂起來，像是一個武學高手一般，沉穩大氣，卻又不動如山。
忽然，艙部和地面聯系的電話響了起來，乘務長趕緊接了起來，是地面機場打過來的緊急電話，乘務長心臟怦怦直跳，緊張兮兮地聽著電話里面的聲音。
“你們怎么搞的！？找死是吧！？說了讓你們把首長照顧好！怎么還是出現問題了！？你們一個二個都不想干了是不是！？趕緊的！首長已經生氣了！”
“啊！？怎么可能！？我們已經安排了很多個空乘輪番伺候了，他們一對應該很滿意才對啊！怎么還會生氣！？”乘務長百思不得其解，愣愣地問道。
“一對！？什么一對！？首長就一個人！哪里來的一對！是一個瘦小，但是卻很有精神的老頭！你們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下飛機之后全部給我滾蛋！你這乘務長也別做了！”說著，電話那頭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這一瞬間，乘務長感覺自己簡直被雷電擊中一般，渾身麻木，腦海里面一陣暈眩，緩了很久，她才回過神來，趕緊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只見那群空乘小姐還在熱情地伺候著那一對小情侶。
“我就說怎么感覺不對勁……首長怎么可能是這一對年輕人……看來是位置出錯了……”乘務長趕緊招呼所有的空乘小姐回來，然后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怔怔道：“你們在艙內走動，有沒有發現一個瘦小的老頭？”
“有啊。”
剛才那個送餐的乘務小姐舉了手，她踮起腳來，指著最后后一排的秦浮屠，道：“就是他咯，要求多得讓人煩躁，給他換了航空餐還不滿意，乘務長你之前說得真對，我們把首長伺候好了就是了，這些普通乘客就別管那么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