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轉機來了(下)
陳銘實在是不想把這個躺在地上的哥們兒再拖起來揍一頓,關鍵是他也沒有這個力氣了,現在他全身是傷,幾乎可以用體無完膚來形容了,雖然談不上多大多深的傷口,都是些細小微不足道的口子,但是現在這些傷口多了,造成的結果就是全身上下就像是被螞蟻爬滿了撕咬一般,每一簇神經,每一寸肌膚,似乎都在飽受煎熬著,這種感覺最為難受。
陳銘咬了咬牙,跟著那哥們坐下來,從他上衣口袋的包里面搜出一包煙,取出一根來,然后又用他的火機點燃,嘆了一口氣,道:“哥們,這煙不錯啊。”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是看守所里面發的,一人一包煙,讓我們把你打成殘廢。”那哥們兒說得倒是直截了當,聽得陳銘心里面一陣好笑,他搖頭晃腦道:“尼瑪勒戈壁啊,老子全身上下就值一包煙錢?操!”
“嘿嘿嘿,之前感覺還賺了,現在覺得不是了,哥們兒你太拽了,一個人挑翻這么多。”那哥們兒笑著說道。
“叫什么名字?”陳銘問道。
“叫我鞭毛行了。”那哥們兒說的倒是了然于胸。
“我去,這什么名字,鞭毛?”陳銘笑了笑。
“嘿嘿,就是的,我一直是這個名號。在外面混也好,在看守所里面也罷,都喊我喊鞭毛。”這個讓別人喊自己“鞭毛”的年輕男人樂滋滋地說道。
“行吧,那就喊你鞭毛。話說回來,鞭毛,你晚上誰哪個寢室?”陳銘問道。
“啊?怎么?”鞭毛一愣。
“我今晚睡你那里,這里是不能睡人了。”陳銘冷冷道。
“好,嘿嘿,行,完全沒有問題。”鞭毛很慷慨地點頭笑了笑。
于是陳銘當天晚上真的就是睡的鞭毛的那間寢室,這個當年叫雞運氣不好叫到一個早熟幼女,不幸以強奸罪被抓緊來的悲劇哥們兒,晚上的時候跟陳銘聊了很長時間。
第二天起床,陳銘敢蒙蒙睜開雙眼,就瞧見兩個人在他身旁晃來晃去,都是看守所里面的工作人員,他們表情淡漠,把陳銘當不存在一般,在他睡覺的兩側抹來掃去,最后揚得灰塵到處都是。
陳銘趕緊坐起身來,只感覺那些灰塵就像是漲了一根根的倒刺,在空氣之中肆意地漂浮著,一旦飄進了鼻腔里面,就會迅速在里面落地生根,刺得陳銘喉嚨和鼻腔深處一陣粘稠和絞痛,使得他不得不觸電一樣坐起身來,捂著嘴拼命地咳嗽著,最后陳銘抬起頭,喘著氣盯著手掌里,發現上面全是厚厚的淤血,一層一層,又紅又黑,看上去很惡心。
陳銘知道,這是之前跟那群人交手之后留下來的后遺癥,如果說沒有這些淤血流出來的話,反而對身體不好,畢竟之前還是受了那么重的傷勢。
而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開始拉響,陳銘還沒有回過神來,至瞧見那些個在外面站著巡邏的獄警,一個接著一個涌了進來,把陳銘架住,然后在陳銘的腦袋上罩著黑色的袋子,朝著外面拖了出去。
陳銘只感覺走了很長時間的路,又是上樓梯又是下樓梯的,最后他聽了下來,身后傳來一陣關門的聲音,等腦袋上的黑色袋子被拿下來之后,陳銘感受到刺眼的光從外面照射進來,面前忽然間多了很多人,他們有的站著,有的坐著,在陳銘面前,有說有笑。
等眨了眨眼睛,真正看清楚這些人的面容的時候,陳銘仔細盯著這群人的臉,不由臉上露出意思會心的笑容。
“哎喲。”
陳銘淡淡一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老朋友一位。”
坐在陳銘面前的這個男人笑容陰柔,年輕的臉龐上,有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成熟弧度,他淡淡地揚了揚手,道:“陳少爺,的確是有些時間沒有見面了。”
這個男人,自然就是鮮于止辰了。
“鮮于少爺,這一次您親自視察,真實讓我們看守所蓬蓽生輝啊。”鮮于止辰身后,是馬所長,還是一如既往的拍馬屁風格,臉色的笑容奉承而恭維。
而馬所長左側,還站著幾個重量級的人物,一個是王濤,刑偵大隊政委兼政治處主任,另外一個則是黃局長,那個揚言連京城的區委書記都沒法在他手里面拿人的狂人。
還有其他幾個,都是鮮于家在公安系統里面的重要人脈,現在這群人齊數到場,陳銘知道,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今天,他陳銘必須要死在這里。
這些人都在公安系統里面身居要職,現在全部站在鮮于家這邊,現在在鮮于止辰的號召之下,坐到了一起,就像是立投名狀一樣,要來親自目睹陳銘的死亡。
陳銘當然明白鮮于止辰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很簡單,如果說今天只到場了少數幾個人,那么一旦日后這件事情暴露了,那么沒有到場的人就沒法跟他鮮于家站在一條船上,今天之所以把所有人請到這里來,鮮于止辰肯定想的是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就像是立投名狀一樣,日后要是出事了,大家都在一條船上,都參與過這一次殺陳銘的事件,誰都不能去告密,誰都不能出賣誰,這樣的話,是最安全穩妥的。
所以這位鮮于少爺,才會興致沖沖地來玩這么一出,為的就是把這群原本就屬于鮮于家的政府人脈,更加牢固地捆在鮮于家的戰車上。
這個如意算盤,打得的確精湛,不用擔心這間屋子里面的人日后有人會出賣自己,跑出去檢舉什么,省去了很多后顧之憂。
“好了,陳銘少爺,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這么容易落到我的手里面,但是現在我只注重結果,不看重過程,你現在落在我的手里,已經算得上是插翅難飛了,所以你要不然還是怪怪等死好了,待會兒安樂死已經準備到位了,你看要不要來一針?省時又省心不是嗎?”鮮于止辰冷笑著說道。
陳銘埋著頭,頭發遮住了眉眼,他嘴角咧開一抹淡淡的微笑,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緩緩道:“轉機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電話的聲音,如同天降神兵一般,在王濤的手機上,赫然響起!
反擊,
開始!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