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媧鎮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說她小,但人口卻有兩三萬人,可這其中絕大部分都為流動人口,本地人二千人都不到。
一問原因,一是,陰變山山內獸類無數。這苦媧鎮雖小,但緊挨著陰變山,山里每年都有不少的野獸從山中跑出來,里面還包括一些兇獸,因此能在此鎮居住之人,一定不是普通之人,那必須要有超人的膽量以及過人的本事,所以,苦媧鎮的居民很少的原因就在這,但是世上之事無絕對,那么多獸類出的山來,對于那些勇敢的居民來說,他們不要命的狩獵行動,倒帶旺了苦媧鎮的獸皮生意。
另外,苦媧鎮也是西邊冒險之人過陰變山后通往東南的必經之路,有些不怕死的商人從陰變山西面過來后,就將這個苦媧鎮當成了交易地點。原因無他,能從陰變山那邊帶出的東西必定不是凡物,比如稀世寶物,宮中之物,或者禁止販賣品,如鹽巴等,套用現在的話來說,那叫走私物品,那是見不得光的。若跑到大城市交易,難免會被官府沒收,甚至有殺頭之罪。
所以,別看這里小,卻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你來我往,摩肩接踵。
大街上,亂七八糟的鋪面,酒館,旅館,還有妓院遍地都是,一派熱鬧景象。
和尚來到小鎮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籪赫和黃霸等人的消息,結果,很令人失望,他們幾乎問遍了鎮上該問的人,居民都說,未曾看見鎮上有什么震山鏢局之人經過。
和尚要做的第二件事情是,趕快吃上一頓好飯菜。
他們三人出山后,已經是傍晚時分,折騰幾下,天已經黑了,黃霸早已餓得肚子咕咕響。嚷道:“餓死了,餓死了!趕緊吃飯!”嵐溪聽著他的話,也點頭道:‘是啊,我也餓了,在山里吃了那么多天肉,我實在受不了。”
于是三人,在鎮子上找了一間最大最豪華的飯館,進了去,年輕的店小二一看三個身著獸皮的怪客,先是發愣,但一看到和尚和楊裂都是器宇軒昂之人,還有他們身邊那位仙女般的女孩子,不敢再太多猜測,笑容可掬地招呼三人找了一張大桌子,像太上皇一樣伺候著。
三人點上滿滿一桌子好菜,風卷殘云的大吃了一頓。當然,可以想象,他們的吃相好不了哪里去。嵐溪作為苜淵國堂堂一公主,這時也顧不得斯文,吃相可人。
吃完飯,和尚叫道:“小兒,結賬!”
店小二笑瞇瞇的進來道:“幾位爺,連著酒水,一共是七個金幣。”說完,點頭哈腰的看著和尚。
和尚納悶道:‘小兒,看我干嘛?我沒錢,你叫你身邊的那個大個子結賬!”店小二趕緊擰轉身,面對著楊裂。楊裂看了看和尚道“難道你身上沒錢?”
“剛才不是你嚷著要吃飯的嗎?我哪有錢?沒錢,你吃啥飯?”和尚瞪圓了眼睛。
“我真的沒錢,我的錢袋不是在那洞中給弄丟了嗎?”楊裂苦著臉道。和尚聽完,愣了愣,轉頭看著嵐溪,嵐溪見狀趕緊連連擺手道:”別,別看我,我的衣服也被水沖走了,我也沒錢。”
“好啊!你們三個膽子還真不小!居然跑到我們得意樓來吃霸王餐!老板!趕緊過來!又有人來吃霸王餐了!”店小二那張笑臉轉眼之間就像川劇變臉般,變得令人憎恨無比。
不等和尚三人辯解,胖胖的老板,帶著七八個彪形大漢,氣勢洶洶地來到三人面前。
“諸位兄弟,有話好說,我們不是沒錢,我們的錢真的掉了。”畢竟是白吃了別人的東西,楊裂說話的時候有點軟。
“這么說,你們承認沒錢了?!”油膩膩的胖老板問。
“是的,老板,我們并不是有意不給錢,能否先記著,日后雙倍奉上。”和尚此刻也站起身客氣地道
而嵐溪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躲在和尚身后,只露出一個腦袋。
“記著!?我記你大爺!沒錢是吧!那行,你們留下這個妞兒,限你們明天中午之前把七個金幣交到我們這里,否則....”
“否則怎樣?”和尚忽然冷笑。
“否則,你身邊的這個妞就由我們處置!”胖老板浮腫的小眼死死地盯著嵐溪,幾乎立刻想把她吞進肚子里。
“假如我不呢?”和尚依然冷笑。
“不?那就由不得你了!給我上!記著,別傷了那小妞!”胖老板閃道一邊,吩咐那那群大漢動手。
和尚冷哼一聲道:“楊裂,你護住嵐溪,讓我來!“眼看著,一場斗毆不可免的就要開打,飯館里的眾食客看來盡是些膽大之人,不但一個沒跑,反而有人當場開起賭場,押誰輸誰贏!
立刻,飯莊里鬧成一團。
“哎呦!赤老板,何必呢,和氣生財,你這樣打打殺殺,對你這個飯館有什么好處?他們的飯錢我給了,不就是七個金幣嘛!我外加五個金幣,作為他們的賠禮費,給你!”
和尚三人,扭頭一看,只見一個極度豐滿的中年婦女,一扭一扭地擠開人群,將手中的金幣交到了那胖老板手里。和尚細看此人,差點將剛才吃的飯的給吐出來,這個女人不但丑,可偏偏濃妝抹顏,那厚厚一層的脂粉,整的像猴屁股一樣難看,每走一步,都要灑下一層。
胖老板見到有人出金幣,雖然對嵐溪萬般不舍,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些忌憚。
“既然柯姨出面,算你們好彩!以后可千萬不能這樣,大家伙,都散了吧!”那幾個彪形大漢首先散去,眾食客見到沒戲看,起一聲哄,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吃喝。當然,他們很多人的眼光都還停留在嵐溪身上。
“謝謝你,這位大姐。”楊裂邀柯姨在桌邊坐下,對著柯姨施禮道。
“不用謝,不用謝,出門在外,誰都能碰到難事急事。對了,你們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錢財都弄丟了?”柯姨笑問,她這一笑,弄得臉上的脂粉掉的更多。
“我們....”楊裂正想編個故事應付一下。
“你們不想說就算了,你們打算往哪里去?”柯姨擺手道。
“苜淵國。”
“苜淵國,山高路遠的,你們沒了盤纏如何去得,再說,你們連個坐騎都沒有,難道要走路去?”
和尚聽到這,眉頭再次皺起。這個女人說出了和尚要做的第三件事:買上幾套衣服,將三人的裝扮趕緊換一換,要不然,一身獸皮會被人當做怪物看待,跟著,趕緊買上幾匹馬,苦媧鎮里苜淵國還有數千公里,他們三個不可能靠著兩條腿走到目的地。
“這個,我們慢慢想辦法。”楊裂繼續道。
“是啊,你們可要好好想想辦法!否則,看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跟著你們吃苦,那可就是大罪過了!”柯姨一邊說,一邊不停地打量著嵐溪,只把嵐溪看的直往一邊閃。
“但是我們目前....”楊裂不知道該如何說,確實,英雄也有為五斗米折腰的時候。
“不急,不急。姑娘,芳齡幾何呀?”柯姨將話題轉向了嵐溪。
“十八
嗯,芳華正茂,芳華正茂啊”
“哪里人士?”
“苜淵國。”
“恕老奴多嘴,可有意中人啊?”柯姨笑問。
她這一問,弄得嵐溪來了個大紅臉,她低著頭,看了看和尚,再也不肯回答柯姨的話。
“這位...柯姨,我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吧,你不會想跟我們的溪姑娘說媒吧。”和尚笑問。
“借問,你和這位壯士是溪姑娘什么人?”柯姨卻反問。
“這很重要嗎?”和尚瞇著眼睛問。
“當然重要!老奴的奇怪的是,一個出家人怎么會和姑娘呆在一起?恕老奴說句開玩笑的話,像你這樣的出家人可不多啊!”柯姨口氣有點古怪。
“如此說,我這個和尚在你眼中好像不是什么好和尚,對不對?”
“我可沒那么說。”
“不過,柯姨,被你猜對了,我和尚還真不是什么好人,包括我的這位兄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當真,說笑的吧?”
“出家人,絕不打謊話,說吧,柯姨,我知道這世上不會憑空掉餡餅!你這樣幫我們,究竟為何?”
“你看你這個出家人,心眼咋這么小呢?我處于一番好心才幫你們的!不但如此,我還要幫到底呢!”柯姨有些不高興。
“既如此,謝了,楊裂,嵐溪我們走。”和尚呢說完,拉著嵐溪起身就要離開。
柯姨一見,急急拉住和尚道:”你這個出家人,怎么那么小心眼,我給你開開玩笑還不行嗎?”這邊說,這邊又把和尚拉在桌邊坐下。
“趕緊說吧,說出你的想法。你想如何幫到底,只要合理的,我們答應。”和尚笑答。
“是這樣,剛才看見你們對著赤老板的八個打手都不怕,那說明你們是有本事之人,我那里恰好需要兩名護院,不知你們同不同意?”柯姨想了一陣后道。
“沒問題!”和尚不加考慮就答道。
“我也沒問題。”楊裂此時一切唯和尚是從。
“好,果然爽快,不愧是有本事之人,那行,咱們走吧。”柯姨說完,高興地帶著三人離開的飯館。
苦媧鎮的街道繁多,縱橫交叉,弄得和尚都有點暈。四人繞了好一陣,來到一繁華大街的一紅綠三層樓前。
“到了。進去吧!”柯姨笑道。
和尚抬頭一看,只見此樓的最高處掛著一塊粉色大牌子上寫‘淑女院’。
閣樓的二三層,還有地面,站滿了花枝招展,身材爆火,搔首弄姿的女人。她們在路邊不停地對經過她們面前的年輕男子拋眉擠眼。嗲聲嗲氣地一個‘哥哥來啊!妹妹陪你啊’一類的話。不用看,這就是整個宇宙都知道的地方:妓院。
楊裂一看,頓時呆住,和尚看見,雖然驚愕,但他很快恢復常態笑道:“那好,柯姨我們進去吧。”
“和尚,看你的樣子,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你肯定是經常光顧這些風花之地,是不是?”柯姨笑道。
“我都已經說過,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和尚說完,強拉著已經嚇傻的嵐溪進了淑女院內。
淑女院的大廳內,十幾對紅男綠女,坐在粉桌邊,摟肢勾腰,齷齪下流,聲浪語不斷地朝三人襲來。和尚鎮定自若,楊裂有些不自然,嵐溪則臉色蒼白。
穿過大廳,來到后院。
“這有兩間房間,和尚,你和楊裂住一間,溪姑娘住一間。洗腳水,我等會叫小二給你們送來。至于護院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談。”柯姨指著后院一排房間中的最后兩間道。
“行,謝了!”和尚道。
“那好,你們早點休息....”柯姨熱情的交代了幾句,便一扭一扭的離開。
“好困啊!真想立刻睡上一覺!”
“行,不過,我建議,我們今天三個人住一間。”和尚忽道。
這句話,弄得楊裂傻了眼,不知和尚搞什么鬼。嵐溪聽完,一張原本被嚇的蒼白的臉,忽又變得紅霞一片。
“不不不,和尚,我獨自睡一間房,你和溪姑娘睡一間房吧!但我有些不明白。你為何要同...“楊裂叫道。
“我是她的貼身保鏢,她需要貼身保護,明白嗎?”和尚朝楊裂做了一個鬼臉。帶著嵐溪就朝其中的一間房間走去。
等兩人進了房,楊裂歪頭自問:‘是這樣嗎?”
“是的,比貼身還貼身的保鏢!”和尚從房間內伸出腦袋又回答道。
“是你個大頭鬼!你這個僧!”楊裂‘怒氣沖沖’也跟著進了和尚和嵐溪的那間房。
“和尚,你究竟搞什么鬼?!”楊裂一進門就道。
“噓,小聲點,隔墻有耳!你這個家伙,就顧著吃,難道你沒有看出柯姨在打嵐溪的主意?”和尚輕聲笑罵。
“我當然知道!可你剛才也不能說我們三人同住一個房間吶!”
“嘿嘿嘿,開個玩笑不行那!裂兄,我希望,今晚你還是呆在我們的房間里強一點。要不然,小心小命不保。”
“這么嚴重?這個老雞婆這么歹毒?既然這樣,你為什么還答應她?”楊裂忽罵。
“你真是屬豬的,你也不想想,在苦媧鎮,我們身無分文!我們吃什么,住什么?難道你忘記了,籪赫他們應該還在陰變山中,我們得在這里等他們出來才對!這老雞婆誰的主意不打,竟然打起我們算盤來了!我猜想,她請我們護院是假,干掉我們是真!如果我們一完蛋,那么嵐溪可就倒霉了,肯定會被她推入火坑!”
“這個老雞婆,如此歹毒!我現在就去宰了他!”楊裂大怒。轉身就要出門。
“別,別沖動!裂兄,和這樣的對手玩,簡直是侮辱我的智商。你始終要記著,我們現在有二個目的,一是等籪赫出山。另外順便從老雞婆身上搞一點零花錢用用,你的錢不是在陰變山中掉了嗎?這下好了,你的機會來了。”
楊裂一聽,笑了,道:“和尚呢,你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當夜,和尚和楊裂假裝先進了自己的房間,而后從后窗進了嵐溪的房間,一更之時,兩人貼著房間的門縫朝外瞄,果然不出所料,十幾個黑影手持鋼刀悄悄地潛到和尚和楊裂睡的那間房間前,搗鼓一陣后,一窩蜂的沖了進去!
等待他們當然是一個空房間,等他們反映過來沖出房間的時候,和尚站在門口,出一個揍一個,和尚本來就神勇無比,加上在陰變山那一陣折騰,普通之人哪是他的對手?不消幾下,地上躺滿了哀聲慘叫的漢子。
躲在一黑暗角落的柯姨見狀,嚇得哆哆嗦嗦,扭身就想跑,不想和尚像個鬼魂一樣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把個黑心的老鴇差點嚇暈過去。
這夜,根本不用審,柯姨竹筒倒豆子,說出了她是黑心勾當:殺掉和尚和楊裂,將嵐溪占為己有!隨后,拍賣她的初夜權!這女人,看人無數,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嵐溪那么水靈的姑娘,若拍賣初夜權,那絕對能拍出一個驚人的價錢。在赤老板見到嵐溪的那一眼起,她就開始打起嵐溪的主意來。剛好,和尚等人沒錢付賬,她就渾水摸魚,將和尚三人往這里引。
這柯姨可以如此心狠手辣,一是她本人夠兇,夠狠,最主要的原因,他外甥可是苦媧鎮的治安長官,也是苦媧鎮最大的官。苦媧鎮由于其特殊地理位置,治安情況惡劣,加上這里人流太過于混雜,因此殺人,綁票之事屢見不鮮,那柯姨見嵐溪如此美貌,看到和尚和楊裂又是兩個外地人,因此起了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