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眩暈過后,當韓末回過神來,眼前的景色已是一換,原本秀麗的山谷變成了有些陰郁的叢林。
但撲面而來的濃郁靈氣,卻讓韓末明白,自己已經進入了潭谷之中。
這潭谷之中靈氣之充沛,實在是超乎韓末之想象,即使站著不動,那靈氣竟主動鉆入體內,就仿佛剛從沙漠出來的旅者,忽然泡在了溫水之中,那種舒爽到極致的感覺,讓韓末幾乎呻吟出聲,體內的靈力也是豁然一震,竟然只片刻,就渾厚了不少。
不過在想到之前中年男子所說的話后,所有的舒爽頓時不翼而飛,韓末的嘴角也不由溢出一絲苦笑來。
“爾等想來也知,這上古遺跡乃我宗門之秘。本只有我宗門弟子才可入內,今開放于爾等,乃是爾等造化,不可輕忽。”
“限時半月,若有所得,盡數歸于宗門,納其為內門弟子。”
“倘能取得簡中所述之物,所得盡歸于己,納為內門弟子,賞中品靈石百顆,筑基丹兩枚,極品法器一件。”
21548;此言語,似乎也沒什么,只要取得那玉簡所述之物,就可以直升內門,再加上如許獎賞,即使明知其中艱難,但盡力一搏,也未必沒有機會。
而且即便不能如意,卻只要安然渡過這半月之期,依然能夠直升內門,比之以前也好上了許多。
不過,事情真得有這么簡單嗎?
那中年男子事先也曾說過,這次是十死一生,其中危險可想而知;而且這潭谷乃是崇云宗練氣期弟子歷練之處,現在卻開放于我等散修,其中若沒有貓膩,才是奇怪。
將手中玉簡內所述的數樣物品盡數記下后,韓末眼神微凝,稍一用力,手中玉簡化為粉糜簌簌而下。
既然如此,我就盡力一搏,看這遺跡之中,是否能有阻我之物。
隨著眾人盡數到齊,身后裂開的一道漆黑縫隙也倏得彌合了起來。
眾人頓時親疏有別的分為了好幾堆,其中呼呼喝喝,好不熱鬧。
韓末初來桐城,認識的人沒有幾個,再加上他根本就不相信,那些聚在一起的人能夠生死相托,想來之所以會如此,也是為了分擔危險,其中反而勾心斗角之人居多。
韓末自然不想與這些人攪在一起,腳下微頓,騰身向叢林深處沒去。
21644;韓末一樣,孤身上路的人也有數人,由于各自所取方向不同,韓末微微一瞥,只看到了其中兩人,一個是滿臉冷酷的玄衫男子;而另一個則是看似嬌弱,卻給韓末一種怪異感覺的橙衣女子。
行至叢林深處,見四下再無他人,韓末停下腳步,靈識全力展開尋覓起來。
33391;久,韓末臉上陡然露出一絲欣喜,身形驟起,向一棵數人合抱不能的大樹撲去,眼看著人與樹的距離越來越近,但韓末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32456;于,韓末與大樹撞在了一起,但接著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韓末就像沒入了樹中一般消失不見。
20180;細一看,卻原來這綠草茵茵掩蓋之下,大樹靠近地面的地方,竟然有著一約半身高的樹洞,顯然韓末剛才并不是撞在了樹上,而是竄入了洞中。
站在落滿腐朽枝葉的樹洞之中,韓末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掏出兩張靈符,將其中一張打入了樹洞的內壁之中。
這兩張靈符,正是辛琪曾使用過的,能讓人忽然消失的瞬傳符。
這瞬傳符,乃是辛琪祖傳之物,名為一張,實際乃是正、副兩張合為一套,若在某地種上副符,然后在其它任何沒有空間阻隔的地方發動主符,即可瞬間傳送到副符所種之地。
若是遭遇生死大劫,這瞬傳符不易于救命的至寶。
只不過這瞬傳符雖好,煉制起來卻是不易,其中所需大部靈材、靈物,都是韓末前所未聞之物,辛琪手中也只祖上剩下的幾套,算上之前用的,韓末手上的已是最后一套。
要不是這次的情況實在是太過詭異,韓末也不至于用上這救命的寶貝。
“好了,既然現在已無后顧之憂,那么,自是要以之取得最大的利益,否則就是對這瞬傳符的最大浪費。”
韓末遁出樹洞,將周邊草木掩好,不漏一絲痕跡,卻并未布下禁制,若是如此,反而會成為吸引別人的目標。
只有這最自然的狀態,才能掩人耳目。
潭谷之西,一片光霧彌漫的沼澤。
一道遁光陡然劃過,當光芒斂去,頓時顯出韓末的身影來。
站在沼澤邊,韓末心中思量,按那玉簡所述,有一名為沼玉之物,似乎乃是此地所出,正好前往一探。
頓時,遁光再起,向沼澤深處而去。
“撲哧”,一道混合著泥漿的水箭向韓末射來,韓末無奈的一揮袍袖,一道靈光盾將其擋了下來,轉頭看去,那澤蛙如同之前一樣,卻是沉入沼澤不見。
剛開始之時,韓末不知就里,駕著遁光一路向前,卻沒想忽然冒出一大群澤蛙,張口一陣密集的水箭,射的韓末遁光一陣顫抖,差點跌下沼澤。
等他醒過神來,準備找那澤蛙麻煩時,全見其一溜得沉了下去,頓時讓韓末心中抑郁不已。
這澤蛙雖然沒甚威脅,但卻甚是煩人,不時浮上吐一水箭,然后又沉將下去,攪得韓末心頭火氣,卻又無法可想。
若是駕起十里舟,去往高處,看這沼澤卻是迷霧一片,不辨東西南北,如何去尋那要尋之物;也只有撐起靈光,硬頂著前行,尋蹤覓跡,以期能盡快找到那沼玉。
24936;嘆一聲,韓末揮手升起玄火鏡,再也不理那澤蛙的攪擾,迅速的向深處尋去。
行不多遠,陡然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從右前方傳來,韓末心中一動,收斂起法器靈光,改換方向,向該處遁去。
只遁了不過百丈,韓末忽覺眼前迷霧稀薄了不少,連忙減緩身形,隱在一旁,探身一看。
只見數十丈外,一橙衣女子正與一只斗大的澤蛙鏖戰正酣。
卻正是莫道君來早,更有早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