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早上到了鄉政府，正好碰到從家屬樓那邊過來的宋秀娥，心里就想，難道昨晚她就在汶水？
宋秀娥看著站在辦公樓大門口的趙文，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很多話在心里，可是到了嘴邊，卻什么也說不出。
“宋書記，早上好。”
趙文笑笑的對著宋秀娥說：“昨天沒喝多吧？我溜的早，不勝酒力。”
宋秀娥笑笑，輕輕的嗯了一聲，隨著趙文上到二樓。
劉志發迎面而來，看到趙文就說：“書記，匯報個事情。”
宋秀娥問了一聲劉鄉長早上好，就先走了。
劉志發和趙文來到書記辦公室就說：“書記，我昨晚上去堵錢寶林這家伙，他給我交了實底。”
趙文給劉志發沏了一杯茶，劉志發說：“這家伙，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問他，怎么說話出爾反而的，他說，鄉長，你先別罵，我這里也難辦，誰知道馬林普主任就變了卦。”
“我就問，你說怎么著吧，你讓我丟人沒事，可是你讓我們書記跌份了，這事咱們放不下！”
趙文笑著說：“劉鄉長頗有當年革命紅衛兵，敢叫日月換新天的架勢。”
“嘿，有時候還真是造反有理！我那臉一黑，錢寶林這家伙就稀屎了，他給我說，鄉長，那一百萬的事，包在兄弟身上，可是一千萬的事，我真是做不了主，你總不能讓我光著屁股去賣吧？”
趙文點頭說：“錢寶林是沒有那權限，人家能給一百萬，那就一百萬，老劉，這事你已經辦的不錯了，一千萬人家也是穿針引線，他錢寶林就是一個小鬼，閻王的事，他做不了主。”
劉志發聽趙文這么一說。端起水喝了一口，皺眉言到：“書記，我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可是，那個馬林普太坑人。說來又不來。搞得人不上不下的。”
“你就說最后就是真的有事不來，也不給咱們親自通個話，這不是婊子作風嗎？穿上衣服轉臉不認識人，根本沒將我們放在眼里。忒沒面子了。”
“有錢就是爺，咱們求人家辦事，算了。”
“這樣，一會讓財務將那一百萬先轉過來，打井隊勘探的也差不多了。能早點動工，就別往后拖，盡量能在春節前將這事辦好。”
“馬林普的事，就先放放，這后面樓的事，劉鄉長就多費心。”
聽到趙文說完，劉志發搖頭說：“現在這年月，辦點實事真難。”
“好，那我就先走。將那錢先打過來，蓋樓的事，書記你放心。”
“我當然放心，”趙文笑著說：“我不放心劉鄉長，還放心誰？哈哈。”
劉志發也笑了幾聲。轉身出去了。
宋秀娥看到劉志發從趙文的辦公室出來，就從外面走了進來，還沒說話，趙文的手機響了。
趙文對著宋秀娥點點頭。一看手機，接通后就笑：“韓書記。怎么樣，身體好點沒？我們汶水的領導干部和群眾可都等著你回來主持大局吶。”
電話正是韓縛駒打來的，他在里面咳嗽了兩聲，說：“謝謝趙書記的關心，人上了年紀，還真是旦夕禍福。”
“昨天真是不巧，我做完ct，正好碰到一老同事，就一起聊了幾句，回去后才知道書記和秦鄉長來看我了，您看，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韓書記是老汶水，我有很多方面要向您學習的。”
“多出去活動活動是好的，生命在于運動，這樣對身體的康復有好處。”
趙文和韓縛駒說著話，過去將門關住了，又聊了幾句，才將電話掛了。
“你去看韓縛駒了？”
趙文點頭說：“韓書記住院，我應該去瞧瞧他，人之常情。”
宋秀娥看著趙文說：“關于給農民發放小額貸款的事情，要不，你找找賈縣長？”
趙文看了宋秀娥一眼，問：“宋書記中午要是沒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宋秀娥還沒說話，就聽到有人敲門。
將門打開，宋秀娥心里一驚，門外站的是吳滿天。
吳滿天從來不到趙文這里，兩人見面都不怎么說話，可是這會的忽然登門，宋秀娥有些納悶。
吳滿天的臉很平靜，宋秀娥稱呼了一聲，然后就出去了，她聽到趙文說：“吳書記，快請進，我剛才還正在尋思著去找你，要麻煩你點事呢。”
聽到趙文爽朗的笑聲，宋秀娥忽然就笑了，她回到自己打辦公室，給李桂枝說了一聲出去辦點事，然后下了樓，從鄉政府大院出來，回到自己的宿舍，到盥洗室將自己洗了個干干凈凈，然后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著自己和趙文在這床上的所有匯集，心里的一股幽幽熱氣上升，襠部發潮，怎么也睡不著……
趙文看到吳滿天，滿臉笑容，說：“剛才還想著要去找吳書記，沒事想到你這就自投羅網了，來，快請坐。”
吳滿天愣了一下，他聽從趙文的話坐下，然后看著趙文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自己身邊說：“吳書記，我這里有一件事，心里特犯困，想來想去，只有你能幫我，”趙文身子往吳滿天跟前湊了一下，看著吳滿天的眼睛說：“吳書記可不能袖手旁觀。”
吳滿天本來心里都是躊躇，他根本就不想見到眼前這個有些年少得志的小破孩，可是昨晚叔叔的訓斥卻讓他不敢違背，猶豫了再三，才挪步到了趙文這里，心里還琢磨怎么著給趙文開口呢，誰知道這家伙他自己倒好，先一步給自己張口，求自己辦事了。
看到吳滿天瞅著自己，趙文笑說：“是這么回事，我呀，不是想著給咱們汶水老百姓，每家都辦理一個小額貸款嗎，誰知道，嘿，志氣不小，可是能力太低。受癟了。”
聽完了趙文的話，吳滿天皺眉說：“錢寶林是沒有那權限，可是馬林普那家伙也未必就能給你……趙書記辦成那事，這事就是他老馬想出力，恐怕也不行啊。”
趙文一聽。皺眉說：“吳書記。那你看怎么辦？”
吳滿天看看趙文，見到他真是虛心向自己求教，再者自己也真的欠他一個人情，就說：“你干嘛非得要貸款一千萬呢？”
看著趙文不解的眼神。吳滿天說：“我不是那意思，不是說不讓貸，我是說你為什么不先少貸點，然后再想想辦法，或許就有別的門路了。”
“先少貸點？”趙文皺起了眉頭“吳書記。你給說透徹點，怎么個意思這是。”
吳滿天往沙發上一靠，看著窗戶說：“我想，依著趙書記的意思，無非就是想給汶水每家人手中都搞點錢，然后扶植大家伙搞副業，種菜，發展養殖，搞活經濟……”
“對。我就那意思。”趙文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吳滿天的話越說越是順溜：“趙書記，什么事要是太容易了，那，人心里就沒有了祈盼。沒有了祈盼，到手之后就不會去珍惜。”
吳滿天本來稱呼趙文為書記，都有些叫不出口，這會說了幾句。也就無所謂了。
“姜子牙釣魚，愿者上鉤。還有句老話，物以稀為貴，你這錢要是多的家家都有，發到他們手里，還指不定這些人拿著錢去干嘛呢。”
趙文一聽，點頭說：“有道理，吳書記說的有理。”
“趙書記，不是我給你添堵，咱們汶水，不，放到全國，沒文化沒素質的人，那多了去了，你是想給他們辦實事，想讓大家過上好日子，可是，這世界上想著不勞而獲的人，那有多少。”
“有些人好吃懶做，你今天給他一個窩頭，他今天吃飽了，什么事不干，睡覺，玩，然后等著你明天再給他一個窩頭，反正你養著他，嘿，你要是明天不給他窩頭，給他一個黑面饃饃，有的人興許想著有的吃就成，可是有的
人，指不定心里怎么罵你——小氣鬼，昨天是窩頭，今天就成了這東西！”
“我以前教書，有一個故事我記憶深刻。”
趙文端起水杯說：“吳書記，喝點水，慢慢說，我這等著師傅傳經呢。”
吳滿天接過杯子說：“說有這么一家財主，家財萬貫，高墻大院，不愁吃穿，他們家鄉窮人多，到了陰雨天，就擠在這財主屋檐下避雨，擋風，時間長了，這財主想，我不是有錢嗎，那干脆給鄉親們都蓋點房子，也不需要多大，等于大家伙都有地方住，也能顯得出我這善人的心腸。”
“于是，財主就出錢給村里人家家戶戶都蓋了房子，窮人們都住進去了，這下好，財主房檐下沒人避雨了，財主想，這會大家該感謝我了。”
“其實不然。”吳滿天看了一樣傾聽著的趙文說：“過了沒多久，這些窮人有些人就覺得財主給自己蓋得房子太小，一家老小住不下，太擠，有些人就覺得，要是財主能再給蓋間廚房，那該多好，更有甚者，想我都有地方住了，可是沒媳婦，晚上睡覺不踏實啊……”
趙文聽到這里，笑了。
“于是，這些窮人就鬧開了意見，跑到財主家大鬧，說財主為富不仁，這財主心說，這都什么事啊，你們不感謝我，反倒來罵我，老子不干了。”
“于是，財主一怒之下，將蓋得那些小房子全都給拆了，讓這些不勞而獲也不知道感恩的家伙重新開始餐風露宿。”
“后來，這些要飯的人到了刮風下雨的時候，重新擠在財主屋檐外，也不鬧騰了。”
吳滿天將水杯子往茶幾上一放，說：“趙書記想法很好，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今天給了他們一萬，明天他們就想要三萬，五萬，到時候，你的預期目的沒有達到，還被這些人鬧得慌，得不償失的，你說你這出力不討好，還得落埋怨，干嘛呢？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吳滿天看著趙文說：“我說這些，不是打擊書記的積極性，而是說，這件事要搞競爭。”
“競爭？”趙文疑惑的問。
“對，就是競爭，什么是競爭。怎么競爭？比如說，原來你準備給家家戶戶都來個貸款，可是現在不是了，改成十戶中間只給辦理三戶，其他的七戶人家。該干嘛干嘛去。而且這貸了款的三家人，還必須要將為什么需要貸款，和要將這些錢準備干什么，講的一清二楚。還得白紙黑字的寫在紙上，當做合同，要是到時候發現這三戶人沒有專款專用、不是去搞經濟發展，那對不起，還錢。支付利息，并且伴隨著一定的懲罰，比如，比如在一定的年限里，想要再貸款，對不起，沒門。”
趙文聽的眉開眼笑，說：“哎呀，吳書記。你才是真正的大能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今后見到了吳書記，要喊先生。”
吳滿天從趙文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虛偽和應付。心里有一種滿足感：“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是想干事，可是沒錢投資，可是有的人根本就沒想干什么。你給了他錢，他立馬花個底朝天。”
趙文說：“要是按照吳書記的想法。這迫切需要錢做生意種菜搞發展的人家，拿到錢，弄出點成績，后面跟著要學樣的人，也就多了，這樣，既能解決咱們現在貸不出那么多錢的問題，又能讓這些先拿到錢的人作榜樣，這真是一舉兩得。”
吳滿天點頭說：“三四百萬，好解決，一千萬，我看，要市委的陳書記羅市長來了看能不能給解決點，除非咱們汶水哪位領導的親戚是銀行的，還得是市一級的銀行領導才行。”
話一說開，吳滿天也沒有什么顧慮，他看著趙文說：“今晚，請你吃飯，趙書記一定賞臉，我訂好了地方，通知你。”
吳滿天走了，趙文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吳滿天的一席話讓他有些醍醐灌頂的覺悟，這個膘肥滿腸的吳滿天，也不全都是一無所是的。
看來，人都有自己的長處，自己從前小看了吳滿天，更是低估了老謀深算的韓縛駒。
想了一會，趙文拿本書學習，這一段有些忙，書都沒怎么好好看，剛翻了幾頁，手機提示來了一條短信，一看，是甄妮發來的：
“我們相遇
在這個季節
絕不是
像呼吸一樣的自然
還沒有分開就已經開始想念
分開后
心里更是無限的
期盼”
昨晚握著甄妮的手睡著，醒來后發現，身邊的人睡得那么甜，他看著甄妮無與倫比美麗的臉，和她裸露出來晶瑩的肩，心里的感覺很奇怪。
在洗手間，趙文看著自己的臉，問自己是不是準備和外面的這個女孩戀愛，可是心里總也沒有答案。
想不出什么，干脆什么都不去想。
等他快要出門時，走到床邊，俯下身想要在甄妮彈指可破的面頰上親吻一下，可是，最后還是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將甄妮的肩膀遮住，就出了門。
看著這短信，趙文隨手就刪掉了，雖然甄妮是個對愛情抱著幻想的女子，可是他已經不是一個愛做夢的男人。
這是趙文第一次到鄉里分給自己的房間來，這間三室兩廳的居所和宋秀娥那邊的格局是一個樣的，屋里的墻壁重新的粉刷過，家具也是新的，看起來秦國輝是用了心。
躺在柔軟的床上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聽到門鈴聲。
趙文過去一看，貓眼里的正是宋秀娥。
宋秀娥進來，看到趙文在朝著外面看，就朝著里面進，聽到門上鎖的聲音，宋秀娥轉過身，靜靜的看著趙文。
宋秀娥穿著套裙，小腿很白，看到趙文在上下的打量自己，臉就慢慢的紅了起來。
趙文說：“來，請你參觀我的新居。”
趙文前面走著，宋秀娥從身后就過來抱住了他，然后趙文轉過身就將宋秀娥攬起來，疾步放到了床上，手伸下去一摸，光溜溜的，就問：“你沒穿內褲？”
宋秀娥不說話，拉開趙文的拉鏈將嘴就湊了過去。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人家一夜都沒睡好……”
宋秀娥枕在趙文的臂上幽幽的說：“我很擔心。”
趙文笑說：“別胡說，我不會不要你的，我還擔心你不要我了呢。”
過了一會，宋秀娥說：“賈春玲其實很不錯……”
趙文打斷她說：“我知道，可是我和她不可能，以后你就別再給我懷中塞女人了。”
“為什么呢？”宋秀娥側起身看著趙文，圓翹的胸抵著他的乳：“我覺得這樣挺好啊，她父親是縣長……”
趙文搖頭說：“不知道，我也不愿意多想，反正覺得我和她不會有結果……”
伸嘴咬了宋秀娥一口，趙文笑說：“我這人喜歡和很多女人在一張床上脫光了玩，我覺得賈春玲放不開，所以就不考慮。”
宋秀娥伸手在趙文的胸上打了一下，嗔怪著說：“難道我就能和許多人在一起伺候你？”
趙文將宋秀娥壓在身下說：“是啊，本來我還不確定，但是剛才你里面沒內褲，沒胸罩的過來找我，我就知道，你呀，很勇敢的。”
宋秀娥口中啊的一聲，被趙文將嘴堵住，唔唔悶悶的說：“我是逃不出你的壓迫了……別的我也管不了……”
兩人在一起又折騰了多半個小時，趙文讓宋秀娥就躺在自己屋里睡覺，宋秀娥想想，說：“還是不要了，你勁真大，弄得人家現在火辣辣的疼……萬一有人來找你，那多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