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彭杰不愿去找蘇源,站在他的角度,縱然蘇源虐他千百遍,他待蘇源如初戀。
上次蘇源的奇思妙想令他名譽盡失,可反過來一想又覺得蘇源的舉動有著她俏皮的地方,有時候想想,他認為自己是不是患上自虐癥了。
經過兩個多星期的相處,吳清影、彭杰、蕭偆三人相處還算不錯,吳清影這個女孩確實非常厲害,在她的管教下,向來唯彭杰馬首是瞻的蕭偆儼然改旗易幟,更換了門庭。此舉令彭杰大大的不滿。
彭杰覺得自己在經濟學院的地位受到了極其劇烈的撼動,吳清影大有后來居上之勢,可是沒有辦法,要對一個黃毛丫頭生氣,他自認還是做不到。
吳清影出現的兩個多星期,彭杰便感覺自己的世界變得暗淡了,從前的多姿多彩立刻變為黑白照片一樣單調。
生物工程一班的課堂上。
《物理化學》劉老師正在講述相平衡的知識點,從獨立組分數的定義、相律,講到單組分體系相圖,再到二組分體系相圖,最后講到三組分體系相圖時,毫無征兆的點了“蘇夢源”的名字,讓蘇源繼續講下去。
正有些發呆的蘇源一見劉老師點名讓她講,在受寵若驚的同時也覺得深深的無可奈何。貌似自從她學習方面嶄露頭角之后,劉老師就特別喜歡讓她來回答問題。
好像是因為但凡涉及到她的,全班同學記憶力就特別好。倒不失為一種增強教學效果的方法。
由此表明蘇源真真正正是生物工程一班的班花兼國寶級人物了。
蘇源站起來,不著痕跡的抹了一把汗。心想這個劉老師真是會教書,怎么能這么搞突襲呢。萬一自己開個小差回答不上來,不是要當眾出丑了嘛!
還好關于三組分體系相圖的問題。她雖然走了下神,但知識點還是厘得比較清楚,當下就用她清亮的軟語講述道:“三組分體系c3,依據相律fcΦ25Φ。自由度最小為0,相數最多為5;相數最少為1,自由度最多為4,為了能在平面中展示三組分體系的狀態,我們采用固定溫度和壓力的方法……”
事實上關于三組分體系相圖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變化與要求,不過萬變不離其宗。隨著蘇源滔滔不絕的講述完,劉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坐下。
這個話題要是真的展開來講,估計一堂課都遠遠不夠。蘇源能夠言簡意賅的概括出來,已經讓劉老師非常滿意。
“不錯啊,蘇源!”坐下后高峻沖她豎了豎大拇指,看得出來蘇源真是遺傳了他們老高家的血脈,原本學習平平的她,這學期竟然一下子展翅高飛起來了。
際葉皓也飄過來一記佩服的眼神。
蘇源嘿嘿的一笑。高傲地眨巴了幾下眼睛。
“你如何聽得出,我婉轉的祝福隱藏孤獨……”走在校園的路上,蘇源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了看號碼,是一個陌生號碼。
“蘇兄。哦不,蘇同學……你現在有沒有空?”
竟然是有一段時間沒聯系的路凱文。
“凱文?”
電話接通后,蘇源聽到了路凱文的聲音。不過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壓抑,低沉中透著難以啟齒的羞澀。蘇源心想。這家伙該不會是因為知道自己是女生,害羞了吧?
不叫自己蘇兄。而叫蘇同學,距離明顯拉遠了,肯定是害羞了!
臭美地想了想,在很多人眼里,蘇夢源已經快要登上或者說已經登上了濱河理工校花的寶座,一般男生與她聯系的時候也帶了一絲絲仰望的態度。這非她所愿,但又是無法避免的現實。
“有空啊,凱文,你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好像吃壞肚子了,你能不能過來給我送一下紙?”
蘇源的表情立即變得囧囧的,她還以為路凱文羞于啟齒是因為不好意思面對自己呢,想不到真實的情況居然是因為事情的本身羞于啟齒!
通過簡短的交流,她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古漢語專業的路凱文現在正在上體育課,也不知道早上吃錯了什么,健碩無比的路凱文肚子疼得死去活來,干脆就在拉練的時候找了一個小山頭解決一下。
但悲劇的事情發生了,完事后他愕然發現自己換了一條褲子,口袋里不光沒帶紙,連手機都不在身上!
這通電話還是冒著極大的羞恥心問路過的一名男生借的。
“那個男生身上也沒有紙?”蘇源憋住想笑的沖動,非常理解的點了點頭。
一般來說男生們除了感冒的時候會帶一包紙巾,絕大多數男生平時都是不帶紙的。這點不同于女生,女生因為生理原因,紙巾是常備之物。
因為電話也是問一個男生借的,所以蘇源很快聯想到路凱文給自己打電話的原因。一定是因為沒記住朋友們的電話,而蘇源的電話因為是“7788”結尾,前面又是統一樣式,路凱文記不住別人的號碼,自己的號碼總是記住的,因此也就同時記住了蘇源的號碼。
雖然讓一位大美女送紙巾非常難堪,可實在沒辦法的路凱文只能選擇丟一回人。再說這路過的男生還是機緣巧合才碰到的,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路凱文當即向他發起了求助。
“那你身上帶錢包了沒有,用紙鈔解決一下也沒問題啊!”
蘇源得知他的窘境之后,哈哈大笑著說道。
“錢包是帶來,可問題不行啊!”
蘇源詫異地道:“難道全是百元大鈔。你不舍得?”
“不是,今天早上買了包子。錢包里就剩一張五塊錢的小額紙鈔,余下的都是一塊、五毛的硬幣……”
碰到路凱文這種情況。一張五元紙幣派不上任何作用。
忍住笑,蘇源又道:“那附近有沒有石頭什么的,古人還有竹片和石頭解決問題呢。”
“我看了,周圍只有尖銳的小碎石,那玩意兒不能用!”
“噗!”蘇源再也忍不住噴笑了出來,“那樹葉呢,有沒有大一點的樹葉……”
路凱文欲哭無淚道:“”周圍的樹都是松樹,針葉林啊!
大約七八分鐘時間,蘇源終于來到一片長滿松樹的小山頭前。
這里離生化學院不遠。與小操場也很近,通過路凱文電話里的描述,蘇源已經知道了他的大致位置。
針葉林、小碎石,又沒有枯落的枝條或者大石頭,整個濱河理工符合這一條件的就只有一個地方。
“凱文?”
循著上山的小道緩緩走著,蘇源一邊小聲呼喊路凱文的名字。
此時路凱文正蹲在路旁一個凸出的石墩后面,邊上就是一棵松樹。他兩條腿都蹲麻了,隱約聽到蘇源在不遠處叫喚的聲音,淚流滿面地大喊:“蘇源。這邊……這邊!”
終于看到路凱文白色的運動服,蘇源嘴巴抿了抿,偷笑著將一包紙巾丟了過去,“路賢弟。你這是要鬧哪樣啊?”
路凱文收拾完畢,提了提褲子,抖擻精神來到蘇源的面前。“唉,意外啊!”
“確實是意外。要是沒其它事我先走了?”
蘇源露出了笑容,慢慢朝小山的外面走去。
這座小山緊挨著景玉山。是兩個連在一起的小山包,不過與景玉山吸引情侶不同,這座小山林木繁茂、植被翠綠,只有一條古老的青石板連成的小道。據說山上原本有一座廟,是在濱河理工建校前就存在的。
當然現在那座廟已經廢棄了,除了一堆亂石之外沒有任何廟宇的殘留。后來校方覺得殘破的遺址有礙觀瞻,就讓人搬走了大石頭,在上面建了一座小亭。不過因為中間的路不好走,到處都是雜草叢生,因此除了偶爾的時候有班級上體育課會沿著小道拉練,基本上沒有太多人氣。
與孿生兄弟般的景玉山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路凱文憨笑地跟在蘇源的后頭,兩人確實無法回到從前那么無所顧忌的狀態,望著走在前頭的蘇源,路凱文感到這個世界竟是這么奇妙。他的蘇兄轉了個身,竟然變成大名鼎鼎的校花了。
剛從小山頭要下來,迎面碰上了三個人,是兩男一女,都還是老熟人。
為首的吳清影正低頭往上面走,看到蘇源和路凱文從上面下來,愕然望了望,目光隨即落在蘇源的臉上,“這不是……蘇同學么,這位是你男朋友?”接著用詫異地目光看著路凱文,此人長相不錯,有股淡淡的文儒氣質,隨即瞇了瞇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
喂!你這曖昧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蘇源見到她俊俏的小臉上露著一抹低俗的“我懂的”的壞笑,立刻氣壞了。
這家伙怎么笑得如此曖昧,眼中的晶亮都快趕上寶石了。
“蘇大校花好有雅興啊,大白天的跟男朋友到山上,呵呵……”湊近蘇源,吳清影微微掂了掂腳尖,嘴巴靠到蘇源的耳朵邊上。
一股溫熱的口氣噴到蘇源臉上,但因為話語中的意思,蘇源卻連一點榮幸的感覺都沒有。
瞪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腦袋里在想什么,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什么,不是男女朋友你們都……”說到這吳清影眼睛的光彩已經變得非常驚駭,她欽佩地看著蘇源,似感嘆,似鄙夷,又似遺憾……
蘇源見她如此就知道她誤會深了,低聲道:“我們沒做你想的那種事!”
不過吳清影顯然不信,她小手不著痕跡地指了指,蘇源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險些氣暈過去,原來路凱文提褲提得匆忙,正前方的拉練居然沒弄好,那一抹紅紅的內褲非常張揚的顯露出來。
“我去!!”
蘇源忍不住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