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的東海省,這個濱河市好像是你的家鄉吧?”
回過頭,戴維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個問題衛和楓不好問答,他淡淡笑了笑,將肩膀一聳,“我也想不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巧合。”
戴維不置可否,也沒有追問,或許之所以跟衛和楓說家鄉僅僅是隨便來了興趣而已。視線回到那張全美地圖上,紅色的寬大條帶在地圖中顯得異常醒目,戴維那典型西方人種的眼睛較之其他人更加深沉,如鷹隼般盯著屏幕。
“立刻進行定位,我要知道對方的確切位置!”隨著命令下達,衛和楓聽到耳旁的鍵盤聲音節奏加快了不少。
他心下駭然,以基地內匯集的不下千數的各大精英,再加上最為先進的設備,難道網絡風暴的源頭就要曝光了?
全美地圖上清晰的顯示著攻擊水城基地的數據流,那寬闊的仿佛主干網絡一般的紅色條帶,正像一頭野蠻沖撞的犀牛,在沖破水城基地防護的同時,似乎沒有發現存在第三方窺視者。
慶幸的是,蓋亞到底不是吃素的,即使“渾然未知”的情況下,也在一定程度上對自己進行了保護。地圖上只顯示出對方來自濱河市,并沒有精確到具體區縣。
但這么大的數據流根本無法藏匿,擁有兩臺世界上最先進的超級計算機為后盾的亞當在接入互聯網的剎那就輕松鎖定了數據的來源,隨即以摧枯拉朽之勢破解中國互聯網拓撲結構的“核心層”,輕易確定攻擊水城基地的數據源自東部沿海的核心節點城市滬城。由滬城入手,轉爾在“大區層”中確定了濱河市!
而到了濱河市后,亞當也遇到了麻煩,在它眼中,整個濱河市都在發起進攻,根本無法確定唯一源頭。它需要充裕的時間!
一分鐘后,水城基地網絡系統徹底癱瘓。存儲設備俱數暴力損毀,伴隨紅色條帶漸漸變細直至在數字地圖上消失,衛和楓仿佛過了一年時光,心中松了口氣。
“該死!!”戴維氣急敗壞嗤了一聲,一掌拍在金屬的護欄上,“結果,告訴我結果!!”
一個戴眼鏡的工作人員隨即稟報:“從亞當系統那里得到反饋信息。攻擊者所在的區域縮小至東海省濱河市堇山區一帶,具體哪個位置還需要亞當對數據進行精確處理。”
戴維蹙了蹙眉頭,問:“大約需要多久?”
“一天到兩天,當然時間越充足,得到了結果越準確。”
戴維揮揮手將他打發,這個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時間……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該死的入侵者!一定要把你們揪出來!!”咒罵完后,戴維臉上恢復神秘而自信的笑容,旋即又眉頭緊鎖,在原地來回走動。
水城基地是國美建國史中少數幾個背景雄厚的基地,外界對水城基地的傳聞亦不在少數,但多數傳聞是說它與外星人有關,毫無疑問。這個基地在美國具有很重要的地位。現在它被別人這么攻擊,夏娃肯定兇多吉少,損失不知道有多大,他得趕緊向白宮匯報才行,如果沒有相應的成績,少不得同僚們的嘲諷。
位于芝加哥南部海德公園地區,幾座古色古香的哥特式建筑環繞園林,它們的存在猶如歐洲中世紀古堡。給這座城市增添幾絲文化氣息。
芝加哥是一所位于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的私立、男女同校、無宗教派別的研究型大學,1890年由約翰.洛克菲勒創辦,1892年10月1日正式開課。芝加哥大學是美國最富盛名的大學之一,該校師生先后共有89位獲得諾貝爾獎。
在一座玻璃幕墻的現代建筑前,帶有橡木鑲嵌的哥特式樓房即為芝加哥大學的校舍之一。
二樓窗臺邊,一名少女對著厚厚的日記本書寫自己的情感,房間中輕輕飄蕩爵士音樂。這種帶有搖擺特性的Shuffle節奏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的。從中國回來后,少女就開始喜歡這種即興灑脫的音樂方式。
聽著沒有規律也沒有做作的音樂,讓她不至于陷入音樂營造的氛圍當中,她可以心無旁騖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時門開了。一個褐色頭發臉上帶著少許麻雀點的女孩走了進來,看到柳飄雪正坐在窗臺前寫日記,偷偷走到她身后,笑著道:“親愛的雪,這周六……也就是明天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約會?告訴你,杰森準備創辦一個嶄新的電影社團,有沒有興趣成為第一批元老?”
芝加哥大學有著超過四百個社團,每年都會有一些新社團如雨后春筍般涌現,但真正具有歷史底氣的社團永遠都是芝加哥大學最受歡迎的社團。
杰森是柳飄雪這位室友的男朋友,酷愛影視作品,很早就聽說他準備創建社團,只是苦于沒有充足的資金一直未能如愿。
“伊蒂薩,你這么熱情的拉我進入社團,不會是想讓我成為社團的投資者吧?”
“親愛的雪,如果你愿意的話當然最好了。”說著伊蒂薩沖著柳飄雪拋了拋媚眼。她知道自己這位室友是東方那個大國當中的富豪之女,即使在美國,她的財富也是高過絕大多數中產階級。
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柳飄雪不禁露出一記白眼。
“雪,你先別忙著拒絕,做不做社團的投資者我們以后再商量,這周六杰森約了幾個合得來的朋友一起聚會,到時你一定要出現。聽杰森說來的人當中有好幾個帥哥哦,還有來自你祖國的……”
杰森的派對在布斯商學院不遠的芝加哥商業區一家西餐廳里舉行。
這天下午,柳飄雪從喬和麗卡曼索托圖書館出來,一看時間有些晚了,連忙動身朝約定的西餐廳走去。
“你好,我叫沈環銀!是芝加哥大學商學院的學生。”
在聚會上同是中國人的沈環銀走到柳飄雪面前。
柳飄雪獨自一個人坐在靠墻的沙發上捧著一本小說看著,聽到略顯中性的聲音后抬起頭,她驚異地看著面前這位身材高挑面部線條卻十分柔和,以至于分不清男女的搭訕者。
“沈環銀?壞銀?”
“是環銀,不是壞銀!”名叫沈環銀的年青人一臉苦笑,“在國內的時候朋友們老是拿‘壞銀’打趣我,其實我不壞。”
“呃……”柳飄雪愣了一下,將小說放到一旁沙發上,她珍重問道:“那個……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男的?”
柳飄雪眼睛猛地瞪大,面前這位怎么看都像美女的家伙竟然是男的?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你長得很像美女嗎?”
“難道也沒有人告訴你你的話很傷人嗎?”沈環銀苦笑一下,“我的長相是比我的名字更加困擾著我的問題。”
柳飄雪哈哈笑了起來,伸出一手道:“你好,我叫柳飄雪。”
“我們坐下來聊會兒?”沈環銀微笑著問。
“請便!”
一直到聚會結束,柳飄雪與沈環銀交談甚歡,與他的交談中,柳飄雪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個人的影子……
“我覺得你應該去泰國,那里更加有發展前途。”
或許難得碰上一個聊得那么投機的人,這天晚上柳飄雪破例晚歸了,她與沈環銀一起到咖啡廳邊喝咖啡邊聊天,雖然才剛剛認識,但兩人仿佛認識了很久。就像霍研希對待蘇源一樣,柳飄雪直接將沈環銀當閨蜜了。
夜晚,躺在自己床上的柳飄雪輾轉反側,今天遇到沈環銀后她心底總覺得有什么東西欲破土而出。
不是愛情,她不會因為剛剛見面而愛上一個人。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纏,她好像遺忘了什么,通過沈環銀這個人,這份被遺忘的東西似乎有破土而出的跡象。
一場炸響的雷雨將她驚醒,猛地坐起身,看到窗外不時白晃晃的一片,冷汗涔涔而下,她的思緒如奔走的波濤在沙灘上一來一回,淘沙過后浸濕的沙粒露出真容……
連綿轟雷巨響中,她的腦海陡然閃現出蘇源的樣子。
沈環銀和蘇源,兩個人到底是哪里留給她差不多的感覺?
模糊的記憶中,龍門小區的花壇前,兩男一女,一男兩女……
一幕幕如破碎玻璃般的兒時記憶在心頭浮現,柳飄雪呆呆看著墻壁上的貓頭鷹鬧鐘,兇神惡煞的貓頭鷹令她脊背一涼,連忙鉆進了被窩里。
第二天一早,柳飄雪從床上爬起,渾渾噩噩坐在書桌前。
“親愛的雪,昨晚沒睡好么,看你精神很不好的樣子……”伊蒂薩洗漱完后看到柳飄雪精神不振的模樣,呵呵笑著道:“昨天你跟那個中國留學生一起出去了,你們有沒有迸發出激情?看你精神這么不好,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呦!”
說完這些自以為是的話,伊蒂薩不待柳飄雪回復她,扭著細腰一把拿起桌上的皮包就出去了。
今天是星期天,根據《圣經》的說法,耶穌是在這一日復活升天的,基督教國家要在這一天休息,前往教堂做禮拜。這一天也叫“禮拜日”,七天稱“一個禮拜”。
如果遇雨,是逃避還是淋透?
伊蒂薩出門后,柳飄雪望著雨后的清晨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