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實驗室內警報之聲大作的時候,蘇源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她大腦中被一個念頭充斥:“難道自己的感覺不是既視感,而是真真實實的對未來的窺視,還是說未來鐘情于自己,告訴自己將要發生的事?”
“來了,什么來了?”
高峻和際葉皓十分詫異地看向她。“危險來了!!”
“危險?”際葉皓和高峻面面相覷,不得不說,蘇源的表現很乖張,乍看上去有些像精神錯亂。
高峻笑著道:“蘇源你別緊張,雖然咱們這個報警裝置響得怪有氣氛的,但你應該知道咱們裝它的時候出于什么心思,鬧著玩呢,不會真有危險的。”
警報還在繼續,高峻見蘇源臉色刷白的樣子,也開始有些擔心,沖際葉皓使了使眼神,示意趕緊安慰一下她!他覺得蘇源這表現未免太過度了,肯定是昨晚沒休息好,現在還處在神游狀態。
就當他以為蘇源是神經衰落的時候,屏幕中的蓋亞很快就用實際行動將他的臉打得啪啪響,只見蓋亞小臉蛋忽然變得凝重:“出大事了,剛剛截獲了一條來自美國白宮的暗碼指令,有人要對這里不利!”
聞言,高峻僵著臉呆愣了下,不可思議地問:“你說什么?”
蘇源那邊,蓋亞的清脆聲音卻如一記晴天霹靂落在她的心頭,這一切,竟然跟“夢里”的一模一樣!這一刻她的表情變得更加復雜起來。蒼白如紙的臉色當中寄許著一絲僥幸……
“現在進行緊急補救,嘗試仿造白宮暗碼對指令進行修改……警告。遇到另一個系統干涉,對方向我方發起洪水攻擊……”
“對方是不是一個叫亞當的系統?”蘇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
蓋亞一愣,掛著汗水的小臉露出驚訝,“你怎么知道的,對方就是一個叫亞當的系統,是與夏娃差不多層次的智能生命。”
“蓋亞,別三心二意!立刻不惜一切代價干掉那個亞當,然后偽造白宮的指令!!”
這時高峻已經反應過來,神色緊張地向蓋亞下達命令。要知道現在有人對這里不利啊,當務之急是首先化解危機,然后再思考對策。
“慢著!”蘇源從際葉皓腿上跳下來,聯想到“夢里”的后續發展,她姑且認為“夢里”的一切就是未來將要發生的,事實上也不容她否認,這一切的一切。已經確確實實驗證了夢境的真實性。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擁有那段記憶,是窺視了未來,還是時光倒流讓自己重新經歷了一遍危險發生之前的一切,這些在當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擁有了記憶的自己絕不能讓記憶里的事情發生!
“蘇源你要干什么!現在我們已經暴露了,其它的事我們還可以慢慢想辦法。但首先要做的是立刻阻止白宮的指令下達到行動人員那里,否則利劍出鞘,就很難再收回去了。”
見蘇源居然阻止蓋亞在第一時間采取必要措施,高峻有些氣極地看向她。
蘇源幽幽嘆了口氣,“已經晚了。美國那邊派出的特戰隊員已經在趕往這里的路上,也許。這個命令只是進攻指令,在接到白宮的指令后他們已經準備發起襲擊了。當務之急不是想著更改白宮的命令,而是立刻離開這里,保住性別再說!”
“這……這些你怎么知道?”高峻瞪大眼睛看著她。
同時際葉皓、夏琳扉也是一臉困惑的樣子。
“別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高峻,你立刻將蓋亞的小機箱拆下來,不快點時間就來不及了。”
按照“夢里”的發展,警告裝置被觸發后,蓋亞在高峻的命令下與亞當交手,并在很短時間內偽造了白宮的指令,之后又過了一分多鐘特戰隊員炸開實驗室的門。也就是說如果蘇源他們行動快一點,可以在特戰隊員炸開實驗室的門之前帶著小機箱從機柜后方的窗戶逃出去……
高峻愣在原地,腦海中掙扎著究竟是什么都不做趕緊跑路,還是讓蓋亞冒險去搏一搏。
“高峻,聽蘇源的吧。”夏琳扉突然開口道。
際葉皓也道:“是啊,就聽一次蘇源的。”他說著伸手抓起蘇源的手將它握在手心里,關鍵時候他當然支持蘇源,因為他認為蘇源的話也有其道理。
高峻猛地一咬牙,決然道:“好吧,我立刻去拆!”
“算上咱們爭吵的時間,接下來就要停電了……”蘇源喃喃細語。
話音剛落,只聽見嘩的一聲,果然停電了。
高峻神色大變,這下他算是真的領教了蘇源的“神道”了,忙不遲疑,他連忙跑過去拆卸小機箱。
以高峻的速度,一分鐘的時間就可以將小機箱拆卸下來,那時距離特戰隊員的闖入已經迫在眉睫。蘇源也不知道時間是不是來得及,于是對際葉皓、夏琳扉說道:“葉皓,夏姐,待會兒會有敵人炸開實驗室的門闖進來,我們必須提前去機柜的后面,從那里的窗戶翻出去!”
“蘇源,這些你怎么知道的?”
還是這個問題,為什么蘇源會知道這些。
“先別管,距離敵人闖進來大概還有一分鐘,我們必須早做準備,對了,敵人不止一個,而且他們手里都有槍!!”
“有槍?”正在拆卸小機箱的高峻兩手抖了一下,汗水瞬間冒了出來。這是拿命在搏啊!
“那我們快走吧!!”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她之前的“預測”都應驗了,這一次也不會差太遠,際葉皓相信了蘇源的話。
就在幾個人為逃跑做準備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震耳欲聾的爆炸中。一股沖擊波伴隨濃煙席卷開來。蘇源大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霍然瞪得老大,她在煙霧還未徹底消散的時候看到了三個黑洞洞的槍口。
敵人,怎么會來得這么快!比她預期的要早了一分多鐘!
而此時,高峻還在拆機箱,也不由被爆炸震蒙了。
蘇源他們處在驚愣當中,可夏琳扉不會閑著,只見她身子一低。宛若脫兔一般快速沖上前去,趁著煙霧還未完全散去,一條修長美腿招呼而去。砰!狹窄的大門被三個大漢擠得嚴嚴實實,夏琳扉的突然出擊讓外面之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名特戰隊員向后仰去,同時他的胸口多出了兩把尖銳的飛刀。
砰砰砰……
火舌四射,如同夢境中一樣。夏琳扉依樣畫葫蘆快速解決掉了三名特戰隊員,不同在于,上回奪了對方的M4A1卡賓槍,而這次她完全用長腿和飛刀。
這番生猛表現,還顯得游刃有余,看得蘇源眼睛都直了。
“高峻。機箱拆下來了沒有?”夏琳扉颯爽的頭發在空氣中一甩,高峻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回應:“哦哦,馬上就好!!”
高峻拆卸小機箱之時,夏琳扉拿起邊上的一桶汽油朝超級計算機上面潑灑了過去。接著用手里的M4A1朝機柜掃射出幾發子彈,突突的開火聲。熊熊烈火瞬間竄了起來。事不宜遲,在小機箱卸下來之后,眾人依次從窗戶翻了出去。
已經跳到窗外,蘇源看了看二十幾米開外的土堆,這個土堆是砌墻時用剩下的原料,當時覺得有些浪費,但現在卻成了救命的墊腳石!
盤算著到達那邊也不過幾秒鐘的工夫,應該不會與另一個小隊不期而遇。只要從那里翻出圍墻,他們就安全了。想到這里她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
一聲清脆而透著硝煙的槍響,蘇源猛然回頭,卻是看到了際葉皓的胸口飛濺出一抹血紅色的花朵。她的心狠狠一抽,胸腔中的氣體仿佛被抽干,驚叫一聲,她奔上前將雙手張開想要接住從窗戶上摔下來的際葉皓。
砰砰砰!火舌撕裂空氣留下一道道真空的彈道。
蘇源被旁邊的夏琳扉用力一拉,一屁股坐在了靠墻的堅硬土地上,身子用力一頓,摔得七葷八素,疼痛本能的催發淚腺開始分泌液體。但她在意的不是這個,屁股雖然裂開般的疼,胸口也因為一頓而喘不過氣來,但這些都沒有精神上的沖擊來得強烈!
她沒接住際葉皓,因而眼睜睜看著他用力摔在了地上。
張了張嘴,蘇源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兩把銀白的飛刀咻咻從她旁邊飛了過去,兩個待在實驗室內正在小心靠過來的黑色戰斗服的男子被切中咽喉,一命嗚呼。
“葉皓,你沒事吧……”狼狽的從地上爬起,蘇源撲到際葉皓跟前,將他扶起。
胸口是異樣的紅色,那鮮血如注般不斷涌淌。蘇源怔怔看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再度席卷周身,雖然肩膀沒有受傷,但蘇源仿佛感到自己的肩膀也有被貫穿肩胛骨的劇烈疼痛。
兩手用力捂著際葉皓的胸膛,紅色的血液從白皙十指間滲出來,怎么堵都堵不住。
“葉皓,你不要死……”
她大聲哭喊著。
為什么這次跟夢里的不一樣了?
假如歷史可以重來,多少不如意的事可以改變?
這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因為沒有付出實踐的幻想總是會被現實的腳步踩碎,在世界線的理論中,同樣存在一種叫作“收束”的概念。
理論上,作為舞臺的世界只有一個,但世界線卻可以有無數條,而比鄰的若干條世界線就好似扎成一捆的“稻草”,擁有共同的“結果”,這些世界線就是“一束”,而它們擁有共同的或者說相似的結果,就是世界線的收束。
狹義的說,世界線的收束,是幾條世界線間糾纏在了一起,因為結局相近或者相同,所以它們在一定程度上表現為歷史的不可改變。哪怕是從一條世界線跳到另一條世界線上,結果可能也是相近的。而廣義上,世界線的收束又不是不允許這些世界線的“結果”走向分叉,只是要想讓捆在一起的世界線出現完全不同的“結果”比較難而已。
單純從構想上著手的話,最簡單的方法無非是從這一捆跳到另一捆就可以了,這樣它們的“結果”總得不一樣了吧。但怎么實現這個構想,卻是一個難題。
蘇源雖然知道單條世界線的歷史是固定的,想要改變既定的歷史,除非跳躍世界線,可她又如何能料想到,世界線與世界線之間還存在收束,即使世界線是確實變動了,可收束的幾條世界線依舊指向共同或者相差不多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