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窗前站了一會兒,直到耳邊再沒有那個聲音出現,我才重新回到床上。我平躺著,那個旋律就想刻錄在我腦子里面一樣,反復回蕩。很幽怨也很凄涼。帶動我整個人的心情都跟著一起變得低落。我甚至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閉著眼睛,我的腦子里面不停的回響那個哀怨的聲音。不一會就睡了過去。睡著了就做夢,這我都習慣了。只不過這次我好像在尋找什么。我先是在公園里面,不停的走,不停的看,整個公園人山人海的很熱鬧,也很安靜,我不知道是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誰按了靜音鍵。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就連扎堆唱歌的那些老頭老太太都只張嘴沒發聲,我好像在看一部沒有聲音的電視劇。心里涌上一種很荒誕的感覺。
我心中就是有一個尋找的念頭,卻不知道我自己在找什么。我的潛意識告訴我,我要尋找的,一定會在很隱蔽的地方。于是,我就專挑人少的地方走。走著走著,我忽然發現原本在公園里面鍛煉和溜達的人都消失不見了,而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兒了。
只是覺得這里好像不是公園。我向四周望望,好像是公墓,卻又沒有墓碑,我想回頭,按原路返回,可一回頭,原路也不見了。我整個人站在像是公墓卻又不是公墓的地方,雖然是白天,而且還能看見天上刺眼的太陽,可我還是覺得陰森森的,不知道為什么。
我心中明白這是夢,但是我不想進行干預,我想讓這個夢順其自然的發展,因為我有個預感,這個夢也許能指示我一點東西。也許能告訴我,我心里想尋找的究竟是什么!我想看清夢里的每一個東西。或許我要找的就在它們中間。可每個東西等到我努力去看的時候卻又看不清楚。我只能看個大概。忽然間。我看見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頭上戴著一個很可愛頭飾的小姑娘從遠處一步一步的走來,手上還拿著個娃娃。
小姑娘瞅著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很白,笑得很甜,走到我跟前,站定了問我:“你是誰?你在這里干嘛?”
小姑娘的聲音很清脆,讓人覺得很喜歡。我告訴她:“我迷路了,我也不知道來這兒干什么!”
小姑娘聽我這么一說,對我甜甜的笑了一下。說:“那你跟我來,我帶你出去!”
我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帶路,我跟著她越走越遠。感覺走了很遠,卻不覺得累,直到我看見兩旁的綠樹,還有那個熟悉的小木橋,我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公園里,小姑娘這才停住腳步。笑呵呵的跟我說:“以后不要亂走,那里是我家,要是讓我姐姐知道了,該不高興了!”
我一聽她說她有個姐姐。心中一動,我脫口問道:“你姐姐是誰,叫什么名字?”
“我姐姐不讓我跟陌生人說,你快走吧!”小姑娘跟我說:“我姐姐要是回來。她該不高興了!”
我誠懇的跟那個小姑娘說:“今天真是謝謝你,要不然我就迷路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想了一下,調皮的說:“姐姐不讓我告訴別人我的名字。不過你可以叫我娜娜!你要是沒事兒可以來這里找我玩,我自己很無聊!”
“你每天都在這里嗎?”我好奇的問道。
小姑娘說:“我每天都在家里,但是你在這里喊我,我就能聽到,我就可以出來,你就能陪我玩了!”
“好啊!”我笑著跟娜娜說:“你喜歡什么玩具,我下次來看你的時候給你買來!”
“給我買個新娃娃吧!我這個不好玩,都舊了!”說著,小姑娘把她手中拎著的娃娃遞給我看,我低頭一看,嚇得我大叫一聲“啊!——”
緊接著,我從夢中驚醒,腦子里面還滿是那個小女孩手中的娃娃,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娃娃,那是個已經發黑,并且眼睛鼻子嘴里面都已經生蛆了的死孩子!
我一頭冷汗的坐在床上,回想剛才那個奇怪的夢,夢中我到底要尋找什么東西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我醒來的一瞬間甚至以為我要尋找的是樓下公園里面唱那首詞的人,可是這個想法馬上被自己給否了,潛意識告訴我猜錯了!但是夢中那個小姑娘跟我最后說話的那個地方我記得,那座木頭小橋就在樓下的公園里,我以前經常從那里走過……
到底是什么呢?讓我不得安寧!就好像陰魂不散一樣,時刻在我身邊,每當我要忘記的時候,就出來撩扯我一下,提醒我它的存在。
好久都沒有念經了,如果不是夜夢不祥,估計我還沒想到去念經。我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過來,這回我沒去佛堂念,我在我堂單前面念,念之前我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我要念經,想聽的出來。我瞄了一眼堂營,還真有不少仙家出來,坐在最中間的那個廣場上,靜靜的等我念經。
由于剛才那個生蛆的死孩子給我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我想念一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來破除認虛為實,認假為真,夢中景象讓我心生的恐怖。我做不到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我只能通過這部經書,破除我心中恐怖,讓我看清自己的本心。
邪魔外道就是通過影響人的精神來達到它們的目的,看不清自己本心的人最容易被影響,尤其是極度恐懼的時候,心神被恐懼沖破一道縫,邪魔外道趁機而入或者自己的魂魄趁機溜出去。
前者是撞邪,后者是丟魂兒,人有三魂七魄,丟掉一個魂兒,這人就會反應遲鈍,丟兩個魂兒,人就會昏睡不醒,丟三個魂兒,那就只能在陰曹地府里面相見了!七魄也是一樣,有些人看著挺正常,可遇事兒就五迷三道,或者平時挺健康的,忽然身子就虛弱的不行,在排除實病的情況下,這都是缺魄或者丟魄的癥狀。
剛剛被那個死孩子一驚,我覺得自己的心神已經不穩了,所以需要鞏固一下。
《金剛經》威力非凡,最能穩定心神,破除虛妄,所以我才選擇了這部經書。
我讀的這部經書是鳩摩羅什譯的,也是流傳最為廣泛的一部,很短的經,一會兒就念完。我做完大回向之后抬頭看了一眼聽的搖頭晃腦的仙家,不由得好笑,也不知道他們是真聽到妙處情不自禁,還是聽不明白在那兒畫圈兒玩呢。
見我停了下來,聽經的眾仙家紛紛向我合掌作禮而退。其實他們不是拜我,而是拜經。仙家沒立堂口之前很少有機會聽經,所以他們很珍惜每一次的機會。就算立了堂口,能講經的弟馬也在少數,因為如今的大神兒文化程度高的太少,經書又大部分都是文言文和繁體字,別說讀了,認都費勁呢。我也認不全,還好我這是注音本……
合上經書,我覺得心情平復多了。剛剛的負面情緒基本都被驅散。我覺得自己都快神經了,總碰上這事兒,火力越來越低,越低越碰,快惡性循環了。
吃晚飯的時候我媽特意給我爸打了個電話,讓他回來一趟,說家里有點事兒要商量。我爸回來的時候看到我在家,吃了一驚,繼而很開心的讓我媽去買兩瓶啤酒,平時我爸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好不容易三個人湊一起吃頓飯,我爸自然很高興。
我媽看我爸回來的時候拿了個塑料袋,里面裝的鼓鼓的,問他這是什么。我爸說是錢。一問咋回事兒,原來我爸以為我媽說回家商量事兒是有人來要賬來了,特意從單位借了兩萬塊錢回來的。
當他看見我存折上面的數字的時候并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輕輕的放在桌子上。跟我說:“我都打聽了,你們這行賺錢多了不好,你要是能退回去就退回去,要不然會遭報應的!”
我媽瞪了我爸一眼:“呸!說什么破話!不會說話別說!這是咱兒子救了人家孩子一條命,不值這價嗎?”
我爸不耐煩的跟我媽說:“你懂個屁啊,跳大神兒的你看看有幾個得好的?要錢越多越沒好,我天天在單位接觸那么多人我不比你知道的多?跟鬼神打交道,不能太貪心,貪心大了就遭報應了!”
我點點頭,跟我爸說:“你說的對,不過我這錢是仙家幫我圈攏的,我應該得的,你放心好了!只不過是把我財運提前了點兒,我以后要是能多積德行善,咱家就斷不了財路,相反,我要是一門心思認準了錢,那我真沒啥好果子吃!不過這錢你們放心吧,沒有說道兒!”
我爸又確認了幾遍,確定了我這錢真不會給我帶來不好的影響之后,立刻讓我媽買瓶58°的牛欄山去,今天晚上不上班了,一定要好好喝一頓,慶祝慶祝,我爸一拍我肩膀:“臭小子,你老爹我終于能提前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