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陽光出現的剎那,黑夜消失,動物幻象被熾烈的光芒一掃而空,然后便是真正恐懼的來臨。
我們的身后,那片樹林,在這強烈的炙光之下,居然消失了!
不是那種憑空消失,而是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眼睜睜的看著被消失。
先是茂密的樹冠,然后是樹干,接著是樹皮樹根……樹下的野草野花都沒剩,剩下的,只有滿地的沙礫,空曠的石壁。
一束光,焚盡天地。
我此時心中是驚訝的,也是畏懼的。
假如我們被這束光射中的話,那結果,會不會跟這些花花草草一樣消失?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這絕對是死的連渣都不剩啊!
韓宗月看到我吃驚的表情,有些很幸災樂禍的冷笑:“怎么樣?要是這族女就那么點本事,我還用等這么久還沒拿到那本書么?”
我略略思索了一下:“這么強大的術法,應該是很消耗力量的,我并不認為她能夠持續很久。”
果然,我的話剛說完,那束強光便開始慢慢的消散,黑暗再一次的席卷了整個山谷。
我趁著這個機會探身出去看了一眼,只見天空中那輪太陽也已經消失了。
那位僰人族的族女也消失了。
“人呢?”
我詫異的問了一句。
韓宗月也是詫異的把頭探出城墻,臉上的天花和血絲突然出現在黑暗之中,把我反倒嚇了一跳。
“你離我遠點,看著你比看那個僰人族的族女還滲人。”
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韓宗月也不生氣,徑直順著門洞往里走。
我一看她如此積極,咱也不能臨陣萎了,抓緊邁步走了出去。
我們剛剛進入城門洞,就聽到‘咔嚓’一聲響,那原本就塌陷了一半的城門碎裂開來,倒在了地上,整個成為了飛灰,
灰塵煙霧之后,是僰人族族女穿著一條裹尸布的身體。
那么大一片焦黃的裹尸布裹在她的身上,把關鍵部位都遮擋了,后邊還拖著長長的一條。
她赤著腳,一步步的走在黃泥巴路上,頭發飛舞,荊棘環帶著神圣的氣勢,面容很嚴肅,猶如萬年不化的雪山,對我們很不友好的說道:“你們都該死!”
瑪德,張口該死,閉口該死,我活著咋就這么費勁呢?
嗯,我也懶得跟她較勁:“我該不該死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只想問你個事,那個小孩,他叫韓虜禍,是不是在你的圣殿里,在的話,給我送出來,我自然就走人,不在的話,你就放個話,我也走人。”
我是說的實話,因為我總感覺像僰人族族女這樣高高在上的,不至于拿謊話來忽悠我,她應該也不屑于這樣去做。
這位僰人族族女果然不屑于欺騙我:“那個孩子?他確實在我這里,可是正如你所說,放不放他出來是我的事,跟你無關,但是你闖入了我們的圣地,就已經觸犯了我僰人族的神靈,我就要處罰你。”
我攤開手道:“行了,甭說了,動手吧,反正我肯定是要進你們的圣殿把那孩子帶出來的,你也肯定不會讓我進你的圣殿,那還廢話什么?”
僰人族族女雙目中閃過一道凌厲的神色:“找死!”
接著,她抬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擺,向前輕輕的一蕩,一股妖異的黃白氣息便涌動了過來。
我再次念起了開旗咒,因為對方的術法多是一些‘光’一類的術法,這一次英愛也不例外,我目前覺得開旗咒比較適合對付這種術法,就是消耗略大。
開旗咒成,數面大旗在我的身前翻卷揮舞,那片裹尸布帶出來的除了昏黃的一個氣團,還有死亡的氣息。
“天地一氣,天光云影!”
僰人族的族女突然來了這么一句,那片昏黃的氣團立刻一分為二,一般在上,成藍白色,一半在下,成土黑色。
我驚訝的看了一眼這兩團氣體,終于明白為什么僰人族會招來上天對他們的懲罰了,因為這僰人族,粉末是想重建一個天地嘛。
從它們的那信仰圖騰,大太陽就可以看出來,他們要重新塑造一個太陽。
再到這里,這個僰人族的族女居然弄出了什么天地一氣,一氣分兩半,上面一片天,下面一片地,這是再造天地的架勢啊!
他們不滿上天給他們生活在懸崖上的命運,便要重塑天地。
這一點在我看來也確實無可厚非,沒有壓迫就沒有反抗,要是我被壓迫成僰人族的處境,我肯定也早造反了。
可是誰知道上天在下這嚴厲的詛咒之前,這些逆天的家伙有沒有干一些什么壓迫天的事呢?
一個巴掌拍不響,事情永遠是雙向的。
加入是這些僰人族先指天罵地引來的禍端,站在上天的角度來看懲罰一下他們似乎也無可厚非,并沒有趕盡殺絕已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我沒有深想上天和僰人族之間相愛相殺的關系,因為那太費腦子,目前我還要對付這個僰人族的族女弄出來的這片‘新天地’。
既然是新天地,自然威勢不小,不過很可惜,再所謂的新天地,也而是高仿現在的天和地出現的,并不是說你弄塊破布遮住天空,蓋個房子擋住四周,你在這里面就可以稱王稱霸了。
我不進你的屋子總可以吧?
即便是眼前這兩團氣息強硬的要把我拉進去,我也不能進去。
這術法的威力越來越強,我也只能動用更強的力量。
“旌旗化形,萬古旗開,神風萬里,風卷殘云,毀天滅地!”
我念動咒語,伸手在空中虛抓,竟然就這樣摸到了一柄旗桿。
旗桿被我猛的拽了一下,一面旌旗隨著我的拉拽在空中飛舞,好像一把大扇子一樣扇在了上面的那團天藍色的氣團上。
‘呼嗚嗚嗚……’
沒有術法碰撞的激烈慘狀和聲音爆破的聲音,有的就是旌旗卷動的風聲和那塊氣團倒退的急速飄動聲。
還有,就是那旗桿被我抖得如長槍一樣穿梭的聲音。
‘噗嗤!’
上面那塊氣團還是被旌旗的旗面卷出去的,下面的這塊氣團則是完全被我用旗桿扎成了碎塊!
一時間,風停云歇,留下的,便只有我累成狗一般的‘呼呼’喘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