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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藝非常贊同鄭善行的這個說法,因為他也覺得如此,所以他從不去責怪小野、小胖,哪怕是桑木他們。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既然成為了他的朋友,那么這些家伙肯定不會差,做任何事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那種心腸惡毒之人。
同樣的,鄭善行、王玄道似乎也非常相信崔戢刃。
但是,他們并沒有因此改變對韓藝的看法,這是兩回事。
“抱歉,我多嘴了。”
韓藝歉意一笑道。
鄭善行搖搖頭道:“其實就算你不問,我也會解釋清楚的,畢竟我希望能夠跟你合作,這些事情若是不說清楚,可能會給我們的合作帶來很多的麻煩。”
韓藝疑惑道:“對此我也感到有些好奇,其實這事你完全不用出面找我,讓徐九叔去談就行了,莫不是你不相信劉假母?”
“倒也不是。”鄭善行搖搖頭,繼續道:“昨日我聽到你們劉假母的計劃后,發現與我最近的想法不謀而同,同時我也知道這是你想出來的,故此想與你好好談談。”
韓藝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講?”
鄭善行微微一嘆,道:“關于這絹布的買賣,大致可以分為兩類,第一就是百姓自己織的布,第二就是朝廷織的布。百姓自給自足,貴族又有朝廷的賞賜,來我這布莊的客人,多半都是一些零散的西域商人,而西域來的商團也幾乎只跟朝廷的做生意,雖然還能維持,但是能賺的錢真是不多。”
這只言片語,就已經道出他這布莊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地位。
其實唐初的商業還只是在萌芽階段,從市坊制就可窺見一斑,如果商業僅僅活在圍墻之內。那能繁華到什么地方去,宋朝的經濟為什么發達,就是因為打破了市坊制,市與民是連接在一起的,可以隨處擺攤做買賣。
現在朝廷鼓勵的是小農經濟,你老百姓種田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去做買賣。
私人買賣很難做。因為朝廷沒有足夠的政策支持,其實現在還好了不少。畢竟穩定了這么多年,在李世民的時代,就算朝廷再怎么支持,你這買賣也做不起來,因為大家都沒有錢,有錢的自己又能生產。
但是現在的買賣人還是少得可憐,要么就是士族、貴族的莊園經濟,要么就是政治經濟,個體戶極少。
但韓藝對此只是信了一半。他與鄭善行雖然只見過幾面,但是他知道這家伙太會哭窮了,道:“鄭公子謙虛了吧,你這布莊可是西市最大的布莊,怎么可能賺不到錢。”
鄭善行搖頭道:“我沒有說不賺錢,我只是說賺的少,其實在未遇到你之前。我也覺得夠用了,但是自從上回與你在郊外談完之后,我覺得這點錢真是杯水車薪。”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韓藝一臉錯愕。
鄭善行道:“是你讓我知道,這行善之路,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絕非我現在做的這么簡單。世上有很多人需要幫助。渴望得到幫助,雖然你說的很對,行善之道貴在善心,但是不管怎么樣,這都需要錢。”
韓藝苦笑道:“如此說來,我還真的為此負上責任。”
鄭善行忙道:“韓小哥切勿這般說,我絕非此意。買賣是買賣,朋友是朋友,這我分的很清楚,即便是韓小哥不想與我合作,那也沒有關系。”
韓藝點點頭道:“那好,我們就先談買賣,其余的暫且放在一邊。”
“如此最好。”
“那不知鄭公子現在打算怎么做?”韓藝問道。
鄭善行輕咳一聲,正色道:“這絹布什么人都能做,哪怕是一個無知婦人,故此價格低廉,根本無利可圖。所以我想改為做衣裳買賣,而韓小哥的計劃正好也是衣裳為主,所以我認為韓小哥的計劃與我想得不謀而合。”
這話劇最可利用的一點,就是衣服,因為話劇中的人物要穿衣服的,就憑如今話劇爆紅的程度,夢婷身上的服飾都得到了廣泛的關注,這就是話劇可帶來的利益。
韓藝聽得稍稍點頭道:“絹布之所以人人都會做,甚至于當做貨幣來用,那是因為絹布是大家生活中的必需,而這必需就是衣物,一件衣裳的利潤遠高于同等布料的利潤。”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道:“但是鄭公子,一般婦孺同樣也會做衣物,而且衣裳的價格恁地昂貴,尋常百姓都是自己做衣服,這衣服買賣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鄭善行點點頭道:“這我當然知道,這也正是我為此感到擔憂的地方,所以我就在想如果依靠話劇,是否能夠成功。”
“話劇肯定會帶來不錯的效應。”
韓藝先是肯定了自家的產,但隨后他又道:“但賣的畢竟是衣服,而不是話劇,真正能否成功,關鍵還在衣服上,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那話劇從中起到的作用少之又少,如果是一件非常新穎的服飾,那話劇就可以發揮極大的作用,所以能否成功還看衣服。”
鄭善行問道:“那不知韓小哥你有什么好的辦法嗎?”
“有。”
韓藝點點頭。
鄭善行大喜,道:“愿聞高見。”
韓藝笑了笑,道:“鄭公子,你知道這世上什么最值錢嗎?”
鄭善行搖搖頭。
“人才。”
韓藝道。
鄭善行面露困惑之色,道:“請恕我愚鈍,不知韓小哥此話是何意?”
韓藝笑道:“當初鄭公子向我詢問行善之道,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因為那是行善,但這是做買賣,在商言商,這布匹的買賣,誰都能做,衣服同樣也是如此,如果我有更好的辦法,我為什么不自己做。”
鄭善行一頭霧水道:“那不知韓小哥究竟有沒有辦法?”
“有。但這就是錢,僅憑‘愿聞高見’四個字,我就全告訴你,那未免也太虧了。”韓藝嘴角露出一抹奸笑來。
鄭善行算是聽出一些門道來,道:“那不知要怎樣,韓小哥才會說呢?”
韓藝道:“我要你這布莊的一半。”
鄭善行大驚,道:“這怎么可以?”
韓藝笑道:“鄭公子當然可以拒絕,這只是我的條件,僅此而已。”
真是看不出,此人的胃口竟恁地大。鄭善行不得不重新審視韓藝,笑道:“韓小哥,這你也未免太貪心了吧?”
“每個人都貪心,不貪心我還做什么買賣。”韓藝笑了笑,道:“鄭公子何不這么想,打個比方你現在布莊一個月賺一貫錢,這一貫錢全是你的,但是你跟我合作之后,你一個月賺十貫錢,你每個月雖然只得一半,但可以得到五貫錢,你究竟是虧還是賺呢?然而,現在鄭公子你卻想不付出任何東西,就獨拿這十貫錢,究竟是誰更加貪心一些了。”
鄭善行微微皺眉道:“但這前提是得賺的十貫錢,而且,如果韓小哥你真有此等本事,何不自己做呢?”
韓藝道:“不瞞你說,我雖有辦法,但是沒有實力,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百姓,沒有足夠的背景能夠支撐起這么大的買賣,這年頭再有錢的人,上面的人輕輕吹口氣,就會轟然倒塌,而鄭公子恰好具備這一點。”
這話說的很現實,鄭善行自然明白,笑道:“同樣的道理,以我的實力,到時想要反悔,吞掉你的錢,你也無可奈何。”
“鄭公子說的不錯。”韓藝點點頭,道:“但是人都是在進步的,如果將來我還是這德行,那我當然無話可說,而且,隨著我們的合作日益漸進,你就會明白一個道理。”
鄭善行道:“什么道理。”
韓藝呵呵道:“就是不管任何時候,有我和無我的區別,至少是十倍的利潤,到時的情況,與現在不會有任何的差別,一貫,還是五貫。”
鄭善行愣了片刻,隨即笑道:“韓小哥恁地自信?”
韓藝淡淡一笑,道:“鳳飛樓就是最好的例子,現在鳳飛樓的價值,絕對比以前十倍還要多,但是這才過了幾天,我無須再為此證明什么了。”
鄭善行稍稍點頭,這的確是鐵一般的事實,曾幾何時,鳳飛樓都快要倒閉了,但是韓藝一去,鳳飛樓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自古以來還沒有哪一家能讓客人甘心排隊去捧場,沉默少許之后,他又道:“可是就憑你這一句話,讓我將布莊的一半交給你,這我可做不到。”
韓藝笑道:“你說的很對,僅憑這一句話是不可能的,但是不管我說的再多,那也只是紙上談兵,鄭公子你都可以用這一句話來拒絕。”
鄭善行點點頭道:“想必你已經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韓藝道:“對賭。”
“對賭?”
鄭善行皺了皺眉。
韓藝道:“不錯,我用鳳飛樓的一半賭你這布莊的一半。”
說著,他豎起兩根指頭,道:“如果你選擇跟我合作的話,兩年,我不管你這布莊現在賺多少,但是兩年之后都將往上翻十番,如果我輸了,我不僅退還你這布莊的五成分子,還將鳳飛樓的五成分子無償送給你,如果虧的話,我全部補上,但如果我贏了,我將得到你布莊這兩年所賺的一半利潤,并且擁有你布莊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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