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這么轟動的場面肯定是經過朝廷安排的,因為這不是一個國家的使節,這是好些國家的使節加在一起,如果你在路上,不見得能夠看到這么多人走在一塊,所以韓藝也不清楚有多少人,這些外商只是在進入京畿地時,朝廷才統一安排,不可能你今天到,你就今天入城,你明天到,你就明天入城。
因為這些外來客,在民間雖然一般稱呼他們為西域商人,但是官方說法,那都是使節來的。
這都是因為大唐帝國實在是太強大了,各個方面都領先于世界,有著“四方朝貢”霸氣宣傳語,而且是名符其實的,唐朝在中亞和西亞也有著極大的影響力,每年西域的一些小國家,或者大部落都得來長安朝貢的。
但說是朝貢,其實就是來做買賣的。
就算是做買賣,最大的貿易商也是朝廷,朝廷擁有的貨物是最多的。
因此,這一兩日沒有私商什么事,只是限于官方交流
鳳飛樓面對這么多的西域外商,也在努力的進行調整,要知道今年的貿易交流大會是安排在北巷。
上午時分,韓藝、桑木、劉娥三人坐在廳堂內商量貿易大會的事。
“桑木,外面安排的怎么樣?”
“幸虧朝廷劃出一條街道供我們使用,不然還真裝不下這么多人。”
桑木微微擦著汗,這幾天可是把他給忙壞了,又道“不過恩公,外商一般都是用貨物交換,亦或者金銀,他們沒有我們大唐的銅幣,我們的錢號究竟是否對他們開放?”
韓藝道:“我們錢號對任何人都開放,但是規矩不能壞。”
劉娥道:“錢號只限于銅錢,西域商人又沒有咱們大唐的銅錢。”
韓藝解釋道:“劉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直接開放給西域商人的話,他們就會用大量的金銀玉器來兌換我們的代金券,而這些代金券又會分散到零散的商人手中,萬一有人從中搞鬼,促使這些人同時來我們錢號兌換錢幣的話,那我們就完了,因為我們沒有這么多錢幣。”
桑木哪里想得到這方面,聽到后不禁一聲冷汗。
劉娥連連點頭道:“對對對,這樣比較妥當,這樣比較妥當。”
韓藝道:“但是我們必須宣傳我們的代金券,而且不是所有的外商都是西域商人,還有江南地區和山東地區的商人,他們需要用到銅錢,我會在可以用代金券的地方貼上我們代金券的標示,讓更多的人認識到我們錢號的代金券。劉姐,關于這一點,你去跟曹繡說一下。”
劉娥點點頭。
“小藝哥,小藝哥,我查到了。”
談話間,茶五興沖沖的跑了進來,看他步履生風就知道是來邀功的了。
韓藝連忙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茶五道:“這回之所以來這么多人,原來主要是因為多了不少大食人。”
“大食人?”
韓藝微微皺眉,他知道這大食人就是阿拉伯人,畢竟身處在后世你很難不去了解阿拉伯人,天天上新聞,翻開報紙到處是阿拉伯人的消息,只不過多半是一些糟糕的消息。而且韓藝對于阿拉伯的歷史非常了解,比對自己國家的歷史都要了解一些,因為阿拉伯的土豪太多了,你弄一點點錢,他都不會去介意的。
茶五點點頭,立刻將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了韓藝。
原來以前來唐朝貿易的,多半都是波斯人,可是最近四五年,阿拉伯人中出現一個非常牛X的人物,雖然已經見真主去了,但是他建立起了阿拉伯帝國,并且滅掉了波斯人建立的薩珊王朝,將波斯納為自己的一個行省,以前薩珊王朝阻斷絲綢之路,大食人與唐朝的交流非常少。
現在不同了,阿拉伯帝國滅掉薩珊王朝后,大食人可以通過吐蕃這一條路來唐朝貿易了。
這個阿拉伯帝國可也算是非常強大的,畢竟地盤非常大,擴張的非常快,因此才會來這么多人。
韓藝聽后,一拍腦門,長嘆道:“時運不濟啊!”
桑木好奇道:“恩公,這話從何說起?”
韓藝嘆道:“大食國剛剛建立不久,肯定是經歷了重新的洗牌,那么就會冒出許多新貴族,這些爆發貴族以前肯定沒少受苦,現今有權有錢,當然迫切的需求物質上的享受,這就是為什么他們會來這么多人。”
劉娥一愣,你這腦子轉的也忒快了,喜道:“這是好事啊!”
“再給我一兩年功夫那才是好事!”
韓藝沒好氣道:“劉姐,你不要忘記,我們手中沒有多少香水,紙墨也少,哎,總之什么都少,人家揣著這么多錢來,我們沒有貨,MD,還有比這更加痛苦的事嗎。”
劉娥、桑木一聽,頓時沉默了。
韓藝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大家都想哭啊!
劉娥道:“那怎么辦?”
韓藝嘆道:“還能怎么辦,只能賣貴一點,反正這價格咱們說了算,貨物就這么多,錢少了,我還不稀罕了,愛買不買。”說著他又向茶五道:“茶五,你把我方才那些話,悄悄去告訴江南的商人,現在對方的需求遠遠大于我們的供應,這要不賣貴一點,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茶五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突然走了進來,“小藝哥,拉姆先生帶著一些西域商人求見。”
“這么快!”
韓藝一驚,昨天才到的,今天就上門了,這確實出乎了韓藝的意料,郁悶道:“我都還沒有準備好啊!”說著他又朝著桑木和劉娥道:“看見沒有,凡事都有兩面,這就是咱們宣傳過度造成的。”
“人家不來你抱怨,來了你也抱怨,你就知足吧!”劉娥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快步出去了。
“是啊!知足者常樂!”韓藝安慰了自己一句,朝著那下人道:“請他們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只見拉姆希德畢恭畢敬的帶著七八個“白衣使者”走了進來。
門口站著的韓藝主動打招呼道:“拉姆先生!”畢竟是財神來了,好歹也在門前迎接啊!
“韓小哥!”拉姆希德一見韓藝,連忙打了一聲招呼,嘴里嘀嘀咕咕跟身邊的白衣使者說了幾句。
那幾個“白衣使者”聽后,頻頻點頭,又用一種驚訝的目光望著韓藝。不用說,肯定是對韓藝的年紀感到驚訝。
拉姆希德引他們來到門前,笑道:“韓小哥,我來為你引薦幾位貴客。”說著他手往為首一位塊頭較大,滿面胡須看不到臉的中年男子道:“這位便是我大食使節,法里斯。”說著又指向邊上那位較為瘦弱留著長須的中年男子道:“這位費達。”又指向另一邊站在靠后身材敦實的男子道:“這位是加亞西。”
這拉姆希德也知道報全名的話,韓藝不見得記得,他們的名字太長了,索性就按照唐朝的規矩來介紹。
一一引薦之后,拉姆希德手往韓藝身上一引,道:“這位就是這北巷的主人,韓藝,我們都叫他韓小哥。”
韓藝拱手道:“失敬,失敬。”
法里斯向韓藝行了一個宗教禮,用一口較為蹩腳的漢語道:“我們雖與韓小哥是第一回見面,但是韓小哥也算得上我們的老師。”
韓藝好奇道:“法里斯先生這話從何說起啊?”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索性就亂稱呼了,聽得懂就行。
法里斯道:“因為韓小哥讓我們明白你們中原的一個成語,叫做如雷貫耳。這些天我們可是天天都聽到韓小哥的大名,真是如雷貫耳。”
其余人也紛紛點頭。
韓藝哈哈一笑,道:“法里斯先生真是幽默。”說著手往堂內一引,“幾位貴客,快快里面請。”
來到堂內,這才剛剛坐下,法里斯就手一揚,一個仆人立刻捧著一個木盒上前,將木盒一打開,里面裝著一整套玉杯、玉盤。又聽法里斯很拗口的說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韓藝目光一瞥,暗贊一聲,寶貝呀!
只見這玉盤晶瑩剔透,仿佛玉中有流水一般,上面還雕刻著動物的圖案,栩栩如生,非常漂亮。韓藝可是這方面的行家,一眼望去就可以估價了,微微笑道:“如此厚禮,韓藝怎受得起。”
“這是應該的。”
法里斯見韓藝如此淡定,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這一套玉盤那是價值連城呀,哪怕那些貴族見了,都會興奮不已,但是韓藝卻表現的非常淡定,心想,這人果真不一般。笑道:“這一路行來,韓小哥教會我們很多東西,讓我們受益匪淺,比如說在杯子上寫下自己名字,這個主意實在是太妙了,我們大食商人對于韓小哥的聰明都是非常佩服,若非昨日長安城晚上宵禁,我們昨晚就準備來拜訪韓小哥了。”
“過獎,過獎!”
韓藝笑道:“其實我這也是被逼無奈,才這么做的,我作為一個新人,當然希望能夠結交更多的伙伴。”
“不管怎么樣,韓小哥都教會了我們很多東西,還望韓小哥收下我這份薄禮。”
“既然法里斯先生盛意拳拳,那我就卻之不恭。”韓藝說著朝著一旁的茶五點了下頭。
茶五這才上前,小心翼翼的將禮物手下。
法里斯又道:“我們的國王一直都非常向往中原文化,這一次就是讓我們來學習你們的中原文化,也想與貴國結下友誼。用你們中原人的話來說,我們來就是來拜師學藝的。”
因為阿拉伯帝國擴張的太快了,快得連他們自己都想象不到,猛然間自己的國家這么大了,可這如何管理呢?
雖然他們是以宗教的方式擴張,但是宗教難以管理一個國家,而當今天下唯有大唐能夠給他們提供幫助,畢竟沒有哪個國家比他們還要大,不可能大國去向小國學習治國經驗,而且大唐在各方面都處于世界頂尖,他們可都是聽過天可汗的名號,這話倒也不假。
韓藝笑道:“法里斯先生言重了,這談不上拜師學藝,應該是相互學習,共同進步。”
“韓小哥說的真好!”
法里斯頓了頓,突然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韓小哥能夠成全。”
韓藝道:“法里斯先生請說。”
法里斯道:“我們希望能夠向韓小哥學習如何制作香水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