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啊!”
韓藝與李淳風、閻立本三人來到褚遂良的宅院,這里再加上旁邊的柳府,就是以后的六院總部,可是當看到這生滿蜘蛛網的宅院,韓藝不禁發出一聲感慨。ξ雜↓志↓蟲ξ
“是啊!”
李淳風點點頭道:“曾幾何時,這里可是門庭若市,在長安可謂是盛極一時,哪怕是太尉府也不可與之相比。”
這褚遂良巔峰時期,尤其房遺愛一案過后,長孫無忌就已經漸漸退居幕后,讓褚遂良當自己的代言人,褚遂良的府邸雖然遠不比上太尉府,畢竟太尉府可是長安一景,那是最豪華的,除皇宮之外,城內唯一的園林宅院,但不管怎么說,這褚遂良的府在幾年那真是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國內大大小小的事,那都得褚遂良過目。
可這才幾年,這比市集還要繁華的府邸就變得這般凄涼。
閻立本感慨道:“這就是朝堂啊!”
李淳風道:“古往今來,奸臣多不勝數,可為什么奸臣屢禁不止,就是因為百姓看來可能是奸臣,但是在君王看來可能是忠臣,這忠奸善惡,又豈是一言可以道明白的,因此用成王敗寇來形容要更加適合朝堂一些。”
韓藝詫異的瞧了眼李淳風,笑道:“我還以為李太史會說什么盛極必衰的道理。”
李淳風哈哈一笑,道:“此乃世間定律,還用得著說么。”
“這倒也是。”韓藝笑道:“可是朝中也有一條不成文的定律,那就是禍從口出。”
李淳風笑道:“我還以為韓侍郎早已經打破了這一定律。”
“哈哈!”
三人同時笑了出來。
李淳風可也不傻,這話也就在他們二人面前說說,決計不會跑去街上嚷嚷幾嗓子。
三人在兩座宅院轉悠了一圈,又到褚府的前院坐下,休息休息。
閻立本就道:“韓侍郎,我和李太史是打算將柳府的前院改成皇家圖,其余的地方則是改作六院。”
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一卷工程圖來,遞給韓藝,道:“還請韓侍郎過目。”
韓藝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見識最新式的工程圖,笑道:“閻尚,你拿這個給我看,是想我對這圖的畫法給出評價,還是對這圖的內容給出評價。”
閻立本老臉一紅,呵呵道:“都想,都想。”
李淳風哈哈笑道:“閻兄,你是將咱們六院的設計圖當做一次考試啊!”
閻立本樂著不語,都被自己的機智給感動了,這你韓藝總得教我幾招吧。
韓藝非常欣賞閻立本的這種精神,還真的一本正經跟閻立本講解起來,雖說閻立本是大唐第一工程師,但是這后世的工程圖又豈是一朝一夕便可學會的,相對于這年頭的工程圖,后世的工程圖可是還有著許多訣竅。
可這一談起來,那真是沒完沒了,閻立本甚至拿出筆墨做起來草稿,真的就一個學生一樣。
而工程圖就包括數學和物理,這又是李淳風非常感興趣的,三人交流的那真是忘我。
很快,一個多時辰就過去了。
韓藝只覺口干舌燥,但總算是將這工程圖的不足之處說了一個七七八八,但還只是冰山一角,因為這只是改造,設計圖又是另外一事了。
可閻立本那是心滿意足,開心的要命,雖說只有一個多時辰,但是他覺得自己學了很多寶貴知識,小心翼翼的將筆記卷好,揣入懷里,還拍了拍,好似生怕掉了出來,心里還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要親自為韓藝設計一座宅院,那樣的話,又可以學到不少東西,但是韓藝不需要宅院,至少目前不需要,因此他又將心思放在了昭儀學院上面,那樣的話,既幫到了皇后,又能趁機從韓藝這里偷師。
李淳風也是受益良多,思索半響,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韓侍郎你只是對這工程圖給出了建議,那這般設計究竟行還是不行。”
“不行!”
韓藝搖搖頭道。
閻立本兩眼放光,這不行就好,不行就有不足,不足就有學習的機會,急急道:“為何,還請韓侍郎賜教一二。”
“我說得不行不是你想象中的不行,這跟專業沒有關系,倒是跟買賣有關系。”韓藝笑著搖頭道。
閻立本略選失望。李淳風好奇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這事有輕重緩急,在買賣中這一點顯得尤為的重要,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商品,就看你打算將重點放在哪個部分,而這個重點是什么,就是消費者最受用的點,消費者不喜歡,只有你喜歡,這就是一件失敗的商品,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如今的六院就是一件還在設計中的商品,因此我們考慮六院的構造時,首先不應該考慮格局的問題,而是要考慮什么樣的六院才能吸引更多的人重視。你們六院最重要的是那部分?”
閻立本道:“自然是韓侍郎主張的賢者六學,農學、醫學、工學、數學、科學、經濟學。這是六院最為珍貴的。”
李淳風點了點頭。
韓藝羞澀的笑道:“閻尚過獎了,但你也說了,這只是我個人的主張,個人主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狗屁不通。”
閻立本和李淳風微微一驚,第一見到有人罵自己狗屁不通。
韓藝道:“你們還是不明白商品的意義,商品不在于它是一個什么東西,而是在于消費者是否接受它,不能夠產生的交易的商品,那就是廢物,不管它自身的價值有多么高,個人覺得好沒有什么用,大家覺得好,那才是真的好,哪怕是一坨大便,只要消費都喜歡,那就是好的商品。”
李淳風不敢茍同道:“可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消費者自然會覺得好。”
“這可不見得!”
韓藝笑著搖搖頭,道:“在我發明熊飛犁和晶晶織布機之后,我兀自不被大眾接受,難道熊飛犁和晶晶織布機還不能夠證明我的價值嗎,這兩樣寶貝可謂是造福百姓啊!我真正被大家接受反倒是因為一些沒有什么價值的爭斗。數學是一個好東西嗎?當然是的,沒有人離開數學,國家也離不開,價值之高,那是無法估量的,但數學還是不被大眾所接受,如果數學跟儒學是同等重要的,李太史你早就當上宰相了。”
李淳風點點頭,道:“你說得倒也不無道理。”
“這不是道理,而是定律。”韓藝道:“儒學為什么盛極一時,不是完全因為孔孟說得多么好,而是儒家人士懂得宣傳自己,懂得根據情況改變自己,上迎合君主,下迎合百姓,這才是儒學成功的關鍵。”
閻立本好奇道:“那依照韓侍郎的意思,該當如何?”
韓藝道:“在六院中,什么才是最容易被大眾接受的。”
李淳風眼中一亮道:“皇家圖?”
“正是!”
韓藝道:“這皇家圖就是我們六院最重要的賣點,因為我們的圖是開放的,是什么人都可以來看的,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更為重要的一點,不用想也知道,很多人都會來圖,因為籍對于每個人而言都有著非常強烈的吸引力,這是可以預見的。既然如此,我們就應該將重點放在圖上面,為六院吸引足夠的人,打下堅實的基礎,只有當來六院學習的人越來越多,六院才會在無形之中就被大家接受了,我主張的六學才會得到發揚光大。”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道:“因此我打算將柳府作為六院的大本營,而整個褚府都將改為皇家圖。”
閻立本驚訝道:“這褚府可比柳府大了差不多一倍,而且位置和格局都比柳府要好多的,將六院都放在柳府,會顯得非常狹小的。”
韓藝笑道:“我說過,六院不是我們的重點,圖才是重點,因此我們要將所有的投入都放在圖,至于辦公的地方,那不是我們的重點,暫時放在茅房里面也沒有關系,等到六院的價值被大眾接受之后,我們再拿出來。”
李淳風哈哈道:“閻兄,要說這做買賣的本事,你我皆遠不如韓侍郎,既然他說這樣做,那就一定沒有錯。而且,你又可以多那一份工程圖向韓侍郎請教了,這難道不是好事一件么。”
這么一說閻立本立刻接受了,笑得嘴都合不攏,“行行行,老朽等會去就再改改。”
韓藝道:“瞧見沒有,這就是我方才說得重點。”
三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崇仁坊。
元家大院。
咚咚咚!
咚咚咚!
“誰呀?”
“請問元少公子在家么?”
“你是?”
“我乃長運集團的竇衡。”
“哦哦,原來是竇主事,快快請進。”
竇衡來到前院稍作了片刻,就聽得一陣笑聲,只見元哲走了進來,道:“竇主事莫不是帶來了好消息。”
竇衡興奮的點點頭道:“元公子,我們已經造出更加節省能力的船只了。”
元哲又驚又喜道:“這么快?”
竇衡抹著汗道:“這還算快么?”心想,要是再晚幾個月,我們長運就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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