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山腳,[丁字號]臺上,十五六歲的少年持槍而立。
燕小乙是真沒想到,那日[化身燕云]所遇見的少年郎,便是許多《三國群英傳Ⅶ》的玩家,包括燕小乙自己,心中認定的最完美武將。
銀盔素甲,白馬長槍。
這是前世人一說起趙云,便自行腦補的畫面。
趙云于正史之中,并無太過出彩的地方。深究起來,也僅“強摯壯猛”等寥寥幾句評語。
恪盡職守,算是較為中肯的評價。
漢末三國,載于史冊、傳于鄉野的千余文臣武將中,呂布、馬超、郭嘉、姜維,每一個都是世人口口相傳、津津樂道的人物。然論起其中擁躉最多者,則當屬趙云無疑。千余人中,與其相當的,有且僅有諸葛亮一個。
個中原因,固然與老羅《三國演義》的“造神運動”脫不開關系,但趙云曾統帥[劉大耳朵]麾下眾騎、又曾任中護軍之職,更在《三國志》中與[關張馬黃]并列為傳。這就足以說明“云妹子”的能力了。
此外,燕大王尤其欣賞的,是“云妹子”有武藝、有能力、不貪財帛、不受女色。不像[人妻曹]各種好色,也不像[劉大耳朵]視妻子如衣服,且人品德行皆有保證,殊為難得。
更何況,一旦“云妹子”得“[仙寶]塑就靈根”,必然會激活[驍勇]、[迅雷]等逆天[特性],成為[Bug]級別的人物。稍加培養,即能以一當千。
這等“寶貝”,怎能錯失?
燕大王望著臺上的一人一蛇,越看越是滿意。
那四腳小蛇,也不似普通的[異獸]。雖龍須未生、蛇尾依舊,但畢竟已初具龍形,且靈性不遜于諸葛亮的[半冠鳥],幾可趕上小熊貓等。日后它若得了[青龍碎片],未必不能化成真龍。
嘖嘖。“云妹子”的運道不俗吶。
“大王,此是何人?”
剛才小大王一下坐直了身子,把秀兒嚇了一跳。又見他緊盯著臺上那名肩負四腳小蛇的少年,秀兒頓時想起燕大王“知張角將反、知關羽將才”的預知能力。
難道說。這名少年也是一位稱得上“熊虎之姿、萬人之敵”的大將?
“常山趙云!趙子龍吶!”
燕大王稍有些興奮地說道。秀兒卻搖搖頭,“趙云趙子龍”,從未聽說過的名字。
不過,好似除了關師兄,便不曾有第二人引得小大王如此激動了。
潘巫兩真傳不曾。頗具武勇的董太守不曾,就連稍遜于關師兄一點的夏侯惇也沒這般待遇。
“大王,此人比起關某如何?”一旁閉目養神的關羽,忽然開口問道。
燕小乙斟酌了一下用詞:“若得塑靈根,當不下于云長。”
不下于?
不單是關羽,就連在場的潘鳳、巫羅、黃忠、曹仁等弟子,細細琢磨這三個字的同時,都忍不住望向[丁字號]臺。
這個名喚趙云的少年郎,武藝確實不俗。長槍疾揮中,連勝十場。奪下了明日決賽的名額。
只可惜他那十名對手的實力太低,探不出此人具體的武藝水準。
趙云之后,再無出彩的人物,燕大王也不以為意。
今日得一趙云足以,再無他求!
燕大王的好心情,持續了好久。即使在[初選賽]結束、回轉[仙鄉]后,他依舊時不時地傻笑出聲。
秀兒翻翻小白眼,索性也不理會他,自去東廚準備哺食去了。
哺食之后,燕大王與秀兒小手拉嫩手。在兩[仙鄉]中散起步來。
兩大[仙鄉]鑲嵌、合成為一體,便如一副“同心圓”。外者[蓬萊],內者[桃源]。
燕大王這段時間的手氣還算不錯,連續抽中了數枚[桃源]、[蓬萊]碎片。使用后。[仙鄉]的面積即有所增長。
[桃源仙鄉]中,[桃林]增至二十畝。[蓬萊仙鄉]的面積,也從之前的一頃增至三頃。而“二合一”[仙鄉]的行進速度,也隨之稍稍增加。
“升級”后的[仙鄉],于燕大王而言,其變化最大的地方。不是增幅的林木高峰,也不是擴充的浮空圓海。而是[桃源仙鄉]中,更增一絲嫣紅的青桃。
真不知這桃子何時能熟,是否如王母蟠桃一般益壽延年。
燕大王胡思亂想時,小呆自另行開辟的一汪[桃林清泉]中,一縱而出。
自那一日《西游記》開講后,小獸們的行為,便都有了改變。
比如說,小熊貓結九層“藤室”而居、小馬駒日日飛騰于圓海上。行止各異,不一而足。
這其中,最為怪異的,當屬[操雷童子]小呆。這家伙竟多出了一個愛好——泡溫泉。
電光組成的下半身,與泉水相觸,致使霧氣蒸騰、裊裊不散。小家伙常常將手伸入那霧氣中,撈來撈去,也不知道在撈些什么。
兩人一呆,踱步至[蓬萊仙鄉]中的[花果圃]前。
這[花果圃]是秀兒提議修建,再由眾弟子依[任務]所需,尋來各種各樣的樹苗、花卉。秀兒盡數栽下后,又套種了些葵韭菜蔬,以作食材。
平時,為免小獸入圃中胡亂啄啃,燕大王多有叮囑——“莫入圃,莫入圃,入圃即揍汝”。眾小獸因此避而遠之。
但是,今日卻不知怎么回事,一干小獸竟全員集合在[花果圃]外。伸出鳥頭、馬首,往圃內探看。
絲絲香甜入鼻,燕大王定睛一看,原來是圃中一株桂樹開花,飄香滿溢。
“這幫小家伙,竟還懂得賞花?!”
燕大王覺得很有意思,正要逗逗小熊貓,卻被秀兒喚住。
“大王你看。”
秀兒伸出細細嫩嫩、如蔥如玉的小手指頭,指向桂花樹某一枝杈處。
燕大王順眼一瞧,一只蝴蝶坐在一朵桂花旁。
挺漂亮的蝴蝶,嗯,坐?!!
司隸,洛陽。
眉清目秀的張焯,大搖大擺地邁著步子。途中行人見之,如視猛虎,紛紛避讓開。
張焯得意洋洋之際,也有些失落。
這等威風八面的神仙日子,若能長久,該有多好!
一個月前,他因[掌火者]的身份,成為了張讓張常侍的門客。錦衣鼎食,享樂不盡。尋常鄉縣中的官吏見了他,也都百般討好,唯恐禮數不重。
不過,隨著[異能者]的人數越來越多,張焯在張讓眼前的存在感越來越低。
現如今,張常侍得天子寵信,權勢如日中天,獻媚者不計其數。張焯雖也生得一副好口舌,但卻是窮苦出身,食不得更多的[紅魚]、增不得[異能]的威力,更沒有拿得出手的財物獻上。由此,越來越不得張讓重視。
長此以往,怎還有權勢富貴?還是要想想法子,解此窘境。
“努力求上進”的張焯,絞盡腦汁、冥思苦想,卻終無所得。正覺得氣悶時,身旁“駕駕駕”的策馬疾呼聲響起。
白馬一匹,載一男一女,急奔中東門而去。
“好大狗膽!竟敢在洛陽城中縱馬!”本就心氣不順的張焯,破口大罵。
“啪!”
一柄環首刀自其身后遞過來,一下砸得他趔趔趄趄,險些倒地。
“婢生子,慎言!”
幾十名披甲執銳的武卒,匆匆跑過。其為首者乘一黃鬃馬,收回環首刀后,看也不看張焯,即拍馬趕上。
張焯一見刀兵甲胄,頓時嚇得縮了縮腦袋。待眾兵士遠去,他才拍髀大跳,張口就要罵上兩句,卻忽然一愣。
白馬之上的少年,似是“史候”劉辯。乘黃鬃馬者,則是[冗從仆射]王越。
看來,“史候”又惹天子不喜了。哈,何屠夫兄妹又要頭痛了。
張焯幸災樂禍之時,腦海中忽一道靈光閃過——張常侍與何遂高向來不和,我何不如去大將軍府前蹲守,若那何遂高忙中出錯,我豈不就在張常侍前得了晉身之機?
想做就做,張焯趕回住處,尋了一身民夫常穿的裋褐套上,游逛至城東。
大將軍府門口,論起熱鬧程度,不比張讓的侯府差多少。也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張焯倚在一株老榆樹上,緊看著人來人往。合該他走運,沒半個時辰,他就有了收獲。
五大三粗的何大將軍,挽著一弱冠之年的男子,出了府門。
“哈哈,子靜……救令尊……王子師……他日往白虎……大王……”
王子師?王允!
斷斷續續的人聲傳來,張焯才聽得一二分的內容,即大喜過望,趕忙豎耳傾聽。
直到一干人等各自離去,他這才心滿意足地趕回張讓的侯府,將所聞所見全盤上稟。
“列侯,沒想到王允這廝,表面上大義凜然、不懼生死,暗里卻與何屠夫勾連……”
“那王子靜,是[仙門]弟子?”
與張焯想象中“聞言大怒”的場面不同,張讓只是云淡風輕地皺了下眉。而且,張讓最關注的,不是王允與何進勾連,卻是那王允之子的身份。
“應該是了。”
“張焯,我有一要事,需你去辦。”
“列侯盡管吩咐!”
“攜一份重禮、一封信札,往濟陰一行。”
不好意思……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