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早上的太陽升起時,羅錚站在曠野的山包上極目遠眺,暗自慶幸自己停過了一晚,一天一夜趕路,體力消耗非常大,腹中空空,但周圍除了雪還是雪,看不到任何可以吃的,羅錚再次利用太陽觀測了一下方向,拖著疲憊的身體繼續往東趕路,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雪地。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羅錚感覺自己的意志就要奔潰了,餓是一方面,前面依然茫茫一片死寂,白雪皚皚的荒原看不到任何希望,獨自一人,找不到可以說話的對象,也沒有相互鼓勵的同伴,真是令人絕望啊。
羅錚很想放棄算了,實在是太累了,太餓了,身體更是凍的麻木,不想動彈,恨不能馬上躺下去,永遠的躺下去,什么都不想,一了百了,這該死的冷天,該死的雪原,該死的狼王,羅錚恨恨的想著,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藍雪來。
“藍雪并不知道自己還活著,這會兒恐怕找狼王報仇去了吧?不行,我必須盡快出去阻止這一切,藍雪盛怒之下報仇,喪失基本判斷,戰斗力大打折扣,必死無疑,不,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羅錚在心底吶喊,頓時,身體里涌出來一股龐大的力量,這股力量散于全身肌肉骨骼,整個人頓時散發出強大的生機,羅錚拖著疲憊的身軀繼續趕路,目光堅定。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羅錚看到前面出現一片山坡,山坡上長滿了樹木,雖然也被白雪掩蓋,沒什么生機,但眼前一亮,有樹木的地方就意味著有其他生物,也就有吃的,羅錚大喜,趕緊連滾帶爬的朝前面走去。
羅錚來到樹林,布滿血絲的雙眸四處搜索,以往學到的打獵技能在腦海中不斷冒出來,十分鐘過去了,什么都沒有發現,羅錚繼續趕路,眼睛里滿是焦急和渴望,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什么都沒有。
在殘酷的事實面前,羅錚有些絕望了,眼角余光忽然發現一片斜坡灌木叢附近的雪地上看到了一行腳印,不由大喜,順著腳印來到灌木叢,撥開灌木叢,發現里面巖隙有一個盤狀的巢,巢里面滿是干草,里面趴著三只雪雞。
看到雪雞,羅錚大喜,餓狼一般撲了過去,絲毫不顧眼前的灌木叢,在生的希望面前,羅錚爆發出全身僅剩不多的力量,一手探入雪雞下面,抓住了兩只雪雞的腳,剩下一只慌亂的想要飛走,羅錚空余的手快速抓過去,一把抓住了這只雪雞的翅膀,興奮的長嘯一聲。
聲音帶著羅錚生的希望傳出去好遠,震樹枝雪花撲簌簌掉落,羅錚看了一眼手上的雪雞,羽色為土棕色,密布以黑褐色蠹狀斑紋,喉白,頭和頸褐灰,翅上有大塊白斑,能在這片人跡罕至的高山雪原成長,肯定是好東西。
在生的趨勢下,羅錚顧不上許多,扯了幾根樹藤將兩只雪雞的腳綁在一起,丟到腳下,拿起另一只直接扭斷了脖子,將血往肚子里猛灌,仿佛飲血茹毛的野獸,嘴角,身上滿是鮮血。
雪喝干了后,羅錚撕開雪雞的皮毛,露出里面的嫩肉來,為了生存,為了活命,羅錚什么都顧不上了,餓極了的餓狼一般,張開了大口,嘴里滿是殘留的雞血,毫不猶豫的朝嫩肉咬去,仿佛那是天下間最美的食物。
雪雞因為生長在雪原的緣故,吃的又全是野生植物的莖、根、葉、芽等,有時兼吃昆蟲和小型無脊椎動物,肉質鮮嫩,餓極了的羅錚吃了好幾大口才陡然發現味道不錯,不由胃口更開,繼續狂沖起來。
十幾分鐘后,羅錚幾乎將這只雪雞表皮的嫩肉全部吃完,至于內臟,拿東西羅錚不敢吃,怕中毒,一只雪雞下肚,吃了個半飽,身體溫度也漸漸上來,羅錚看著剩下的兩只雪雞,不由松了口氣,原地休息起來。
腹中有了食物,體力漸漸恢復起來,過了一會兒,羅錚感覺身體好受了些,抓起兩只雪雞繼續趕路,這可是未來幾天的備用食物,天寒地凍,羅錚不敢弄死了,免得被凍硬無法下口,就這么帶著。
羅錚順著山林外圍峽谷前進,這一走又是大半天,一直到太陽落山,前面還是雪茫茫一片,不過,有兩只雪雞在手,羅錚并不太擔心了,就是身體冷的非常難受,被凍傷的部位更多,更大了,不盡快離開這該死的雪原,一樣活不成,為了活命,羅錚不敢有絲毫停歇,咬牙堅持著。
天黑了,月亮出來了,羅錚困的恨不能馬上躺下去睡一覺,臉色憔悴,雙目內陷,整個人看上去精神萎靡不振,翻過一座座山坡,走過一道道山梁,趟過一條條峽谷,羅錚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走,不斷的走,不能絲毫停歇。
困了,用雪洗臉,刺激大腦神經,保持清醒,累了,放慢速度,讓身體緩緩,就是不讓自己停下來,羅錚很清楚,只有讓自己進入非自我控制狀態,麻木的不斷前進,慣性的行走,強撐下去才行,一旦停歇,身體酸脹、疲憊、凍傷等問題都會冒出來,人就垮了。
“當年革命先輩都能過雪山,自己憑什么不能?”羅錚暗自給自己打氣,咬牙堅持著,不斷行走,雪的厚度漸漸減小,行軍的速度漸漸加快,月色下,羅錚看著只有腳肚子深的雪層,內心大喜,堅定的目光充滿了生的希望。
一個晚上在羅錚的咬牙堅持下匆匆過去,人一定有了信念,有了希望,時間過的很快,第二天一早,當太陽再次升起時,羅錚站在空曠的山坡上極目遠眺,前面的雪更淺了,好些地方都路出了山體原樣,平坦的荒野上,一些褐色石頭裸露在外,石頭下面長著一些綠草。
“嗷——!”看到這一幕,羅錚驚喜的狂嘯出生來,帶著生的希望,總算是看到了希望,相信再往前走兩天就該到人類生活的范圍了吧?
“咦?那是什么?”興奮中的羅錚眼角余光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具輪廓,仿佛尸體一般,被大雪掩蓋住,趕緊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