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戰友的慘死能讓部隊充滿憤怒,這種憤怒能轉換成強烈的戰意,為戰友們報仇雪恨的迫切情緒,但作為一名指揮官,羅錚絕對不允許這種情緒無節制的爆發,而是要去控制住,引導好,否則會成為災難,羅錚看到大家憤怒的目光,理解的沉痛說道:“兄弟們,這筆賬一定要和敵人算清楚,但不是現在。”
羅錚在大家心目中有著絕對的地位,所有人默默的看著羅錚不語,其他各國特戰小隊成員也清楚盲目報仇只會給自己帶來災難,給大家帶來麻煩,也緊緊看著羅錚,豎起了耳朵聽著。
“報仇是必須的,兄弟們的血不能白流,等其他兄弟部隊全部趕到,等我們的后勤跟上來后,我將帶領你們找敵人算總賬,狠狠的收拾他們,到時候能不能報仇就看你們的了。”羅錚殺氣騰騰的喝道。
“殺——”鬼手接過話題怒吼道。
“殺——”所有人都起身怒吼起來,憤怒的眼神內斂,無盡的殺氣和戰意了心中,等待何時的時機,大家接受了羅錚的安排。
“馬上將周圍部署一番,以防敵人連夜偷襲,今晚我們就在這里露營,等待兄弟部隊的到來。”羅錚繼續叮囑道。
“是。”軍官們沉聲應道,見羅錚擺擺手示意大家行動起來,便散開忙碌去了,哪里部署陷阱,怎么部署,大家心里面門清,根本不用羅錚操心。
羅錚看著忙碌的部隊,一個個雖然憤怒異常,但還能控制情緒,保持理性,這樣的部隊絕對不會被失敗和死亡打垮,暗自松了口氣,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把鬼手和雪豹找來,指著兩側較高點的沙嶺說道:“你倆帶著各自部隊去駐防,一人一個地方,其他各國的特戰小隊一分為二,協助你們,這里我和山雕的人留下即可,小心點。”
“明白。”鬼手和雪豹答應一聲,急匆匆帶人離開,布防去了。
隊伍有鬼手、雪豹和山雕帶著,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羅錚看著忙碌的兄弟們思考起來,敵人不知道多少,還有那些后手底牌沒有亮出來,自己該如何應對?又該如何主動出擊,和敵人展開決戰呢?
時間不知不覺流失,天色黯淡下來,一輪明亮不知道什么時候從烏云中鉆出來,給茫茫沙漠帶來幾分亮光,一眼望不到邊的黃沙上仿佛多了一層銀紗,柔和、寧靜而安詳,荒蕪的沙漠就像一下子有了生氣。
羅錚吃了點東西后保養起武器來,黃沙太多,很容易侵入槍械中,給使用帶來麻煩,必須把細沙清理出來,抹上槍油確保性能,又過了一會兒,起風了,晚上的沙漠溫度驟然降了下來,冰寒刺骨,好在大家有防寒的作戰服,避彈鎧甲的防寒性也非常高,能保證體溫不流失,坐在沙嶺高處吹著寒風也不至于凍壞。
寒風輕輕掠過沙嶺,帶走了一片片沙塵飛舞,仿佛妙曼女子在虛空中舞蹈,旋轉著,扭動著,倏忽間,去向更遠的地方,最后消失在灰濛濛的夜空中,部隊已經布置好了陷阱,周圍通往沙嶺的要道都埋設了絆雷,大家累的不輕,找避風的地方休息去了。
山雕急匆匆來到羅錚身邊,一屁股坐下,出了口氣,看了一眼周圍沙嶺低聲說道:“暗哨布置下去了,陷阱也沒問題,能通往這里只有一條安全路線,放心吧,你覺得今晚敵人會偷襲嗎?”
“不好說,敵人行為反常,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到時候見機行事吧。”羅錚低聲應道,看向周圍靜悄悄的沙嶺,兄弟們休息的地方藏的很隱蔽,乍一看根本找不到,喧鬧的沙嶺也一下子恢復了寧靜,暗自松了口氣。
“剛才打聽了一下,有兄弟帶了塤,我尋思著吹起來聲音能傳出去很遠,可以吸引兄弟部隊趕來匯合,你看?”山雕輕聲問道。
羅錚想了想,答應道:“塤的聲音低沉,但穿透力很強,適合在這種空曠的沙漠上吹,可以,如果有敵人過來偷襲,就算我們不吹也會來,如果敵人不來偷襲,我們吹了也不會來,白天一戰敵人死傷不少,趕來偷襲的可能性不大。”
“行,我去安排。”山雕答應一聲,急匆匆去了。
沒多久,低沉的塤聲響起,低沉而渾厚,傳出去很遠,羅錚認真的聽起來,仿佛看到了一名游子對家的思念,對父母的思念,如泣如訴,感人肺腑,沉重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羅錚聽著聽著,也忍不住思念起家里的父母來。
征戰在外,隨時都有可能血灑沙場,作為一名戰士,沒人怕死,但最割舍不下的就是父母,家人,這份牽掛平時埋藏在內心,一旦釋放出來,至情至性,厚重而真誠,沒有任何語言可以描述,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
羅錚深吸一口氣,看著死寂一般茫茫沙嶺,荒蕪而沉悶,再看向不遠處一名兄弟,正靜靜的盤腿坐在沙地上吹著塤,武器放在懷中,吹的非常認真,仿佛整個人都融入到了塤聲中,忘我,自在,神情沉重。
一曲完畢,這名兄弟放下手上的塤,深深的看向遠方,看向黑暗深處,仿佛那里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親人,好男兒為國征戰四方,精忠報國,死亦無憾,最怕的就是生前不能盡孝,一行虎淚滑過臉頰,神情沉重而堅定。
羅錚默默的看著對方,沒有上去安慰,也沒有阻止,兄弟們每天神經繃的太緊了,適當放松一下也好,思念親人也是一種放松,還能給自己注入戰斗的力量,生不能盡孝,死應當盡忠,作為軍人,沒有選擇,也無需選擇。
山雕來到羅錚身旁坐下,看向夜空中高掛的月亮低聲說道:“想家人了,你說,兩年內我們能摧毀黑暗家伙這個恐怖組織嗎?”
“但愿吧,我答應過雪兒,摧毀黑暗教會就結婚,還有一年半左右時間,不管怎樣,必須做到。”羅錚沉聲說道,看向遠方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