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克朗下午再次返回燒烤店時,搞出了相當大的陣仗。
除了開進來一輛小貨車,后面還很夸張地跟了一架吊裝機,看架勢就跟房開派人來強拆似的。
要不是秦風事先給秦建國打了預防針,老秦同志保不齊就得嚇出一身冷汗。
小貨車上裝了2根定制的粗大鋼筋,還有一個橫放著,但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兒的螺旋造型的東西。
兩根鋼筋的直徑為30公分,長度在2米以上。
吊裝機先把這兩根鋼筋從車里緩緩吊出來,直接塞進店門大開的正廳內。施克朗一聲招呼,工人們就將其中一根鋼筋,在正廳橫向中線靠側墻三分之二的位置上立起來,然后幾個技工抄起家伙一同伺候,短短十來分鐘,正廳里就多了一根用來加固天花板的柱子。至于另外一根鋼筋,自然也是如法炮制,被立在了和第一根柱子想對稱的位置上。
秦建國看得不解,問秦風道:“弄這個干嘛?”
“防止天花板塌下來。”秦風解釋道。
“臺風把房子吹得不牢了?”秦建國擔心又好奇地接著問道。
秦風搖搖頭:“不是,我打算在天臺上也弄幾個座位。如果客人上去太多,我怕天臺的承重會吃不消。”
“原來如此……”從廚房里溜出來湊熱鬧的王浩,伸手摸了摸冰涼涼的鋼柱子,神情認真地說道,“這根東西又粗又硬,這下絕對頂得住了。”
全場靜默。
“這樣的話,客人如果要上樓,豈不是全都要從前臺經過了?”王艷梅終歸是過來人。她很干脆地無視了王浩的蠢話,對這個改動提出了質疑,“這樣不好吧。樓梯這么窄,我們送菜上去不方便。客人進進出出也不方便,再說樓上還是店里的辦公室和休息室,讓外人走進走出的,丟了東西怎么辦?”
“客人不用走前臺過,你們看那個。”秦風指了指屋外。
屋外頭,吊車已經吊起了那個螺旋形結構的大部件。
王艷梅幾個人抬眼望去,這時才看出來,那東西居然是個樓梯。
“喏。樓梯裝在店外面,客人可以直接從外面上去。”秦風說道。
眾人恍然大悟。
“小老板真是會動腦筋啊……”靜靜看著秦風,馬屁拍得恰當好處。
秦風欣然接受,含笑點頭,然后被蘇糖輕輕掐了一下。
螺旋梯子很快就被安裝在了西側的墻上,固定完畢后,完成任務的吊裝機就先撤了。
施克朗又讓人把鋪在小貨車上的一排防護網拿下來,扛著上了天臺。
秦風和王安一起跟上去看。
上到天臺,施克朗和秦風商量了十來分鐘,然后在天臺上畫出一條分割線。分割線朝東的一側。是燒烤店的休息室和二樓的私人衛生間,另一側,則是對著西側外墻入口的空置天臺。
半小時后。防護網就在這條線上豎立起來。
王安看得很感慨道:“這樣一隔,完全沒有原來那種視線開闊的感覺了啊。”
秦風笑道:“客人又不是來看風景的,而且咱們這破地方有什么風景好看啊,人家關心的是還有沒有空位。”
王安點了點頭,又說:“這樣用防護網攔起來,會不會太難看了?”
“我前幾天已經找廣告店做了張大噴繪了,待會兒就能拿過來。噴繪一貼上去,就能把兩邊的視線完全隔開,我們坐在房間里看不到客人。客人坐在外面也看不到我們。”秦風解釋道。
“這樣就好,我還擔心客人會亂用樓上的衛生間呢……”王安松了口氣。他現在是把這里當家了。容不得外人在自己的馬桶上隨便噓噓。
裝好隔離網,工人們又搬上來一大把鋼筋。在天臺四周裝起了護欄。
護欄的高度是1米4,這是秦風特別跟施克朗強調過的。
客人在樓上吃烤串,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安全——萬一哪個客人喝高了從樓上摔下來,甭管人家是摔死還是摔殘,秦風都跑不了要和其家屬一起生不如死。所以多了這排護欄,只要客人自己不花樣作死,秦風這兒的小本買賣,基本上就不應該存在什么風險。
施克朗他們從下午一直忙活到傍晚。
到了落日時分,這個全新打造的天臺,和白天的樣子相比,外觀上幾乎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
完工后的新天臺上,除了護欄和鐵絲網,還多了一盞很有小資風情的夜燈。
四張同樓下一模一樣的圓桌,并沒有以這盞夜燈為中心,對稱地在天臺上分布開來,而是最大限度地遠離其他桌子,保留了各自的小空間。這些桌子和樓下的露天座位一樣,上方有著固定的遮陽傘。這樣不管是晴天還是雨天,天臺都可以用來招呼客人。
對上下樓的鐵皮樓梯,秦風也另外多花了一點小心思。
他讓施克朗在梯子的臺階上加裝了木板。因為木質結構的建筑,可以讓客人的心情更加放松,有助于提高食欲。而從比較極端的方面來考慮,則是如果客人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從木板上滾過所造成的傷害,怎么著都應該比從鐵皮上滾下來要輕很多。
梯子旁邊,安了一盞照明燈。
秦風對這盞燈抱了很大的期望,因為它既可以讓客人不至于摸黑上下,也可以最大限度地震懾在墻邊撒尿的醉漢,有著警戒和服務的雙重功能。如果哪天客人又多得實在坐不下了,還可以在樓梯邊再擺上一兩張桌子,勉強湊合一下。
等送施克朗他們,店里的一群年輕人立馬就沖上天臺,好奇地打量地起來。
作為店里的“元老”,王浩和惠琴還是頭一回上到二樓。
王浩搬了張椅子,翹起個二郎腿,居高臨下看著燒烤店南面成片的低矮平房,無限感懷道:“這里舒坦,晚上風又大,空氣又好,怪不得小老板總喜歡待在樓上。”
“原來從樓上往下看是這樣的啊,連學校里的操場都看清楚。”惠琴朝十八中校內眺望著,“不知道阿蜜早上在學校里頭做廣播操,小老板能不能看得見。”
“他看不見的,我們班在很里頭的位置。”蘇糖端著一杯冰淇淋,很愜意的樣子,不過吃了兩口,又覺得情況不對,問這群家伙道,“你們不用干活了嗎?”
“就是,都不用干活啦?”秦風從樓梯下面走上來,輕飄飄地跟了一句,“客人都來了,再偷懶扣工資啊。”
小伙子和小姑娘們一聽,連忙一哄而散,嬉笑著跑下了樓。
等人跑光,秦風坐到蘇糖身邊,笑著問道:“你怎么不走啊,這里有什么好看的?”
蘇糖下巴一抬,表情很臭屁地回答:“我是老板娘,下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