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進從酒店出來，抬頭看了眼京城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不錯。腳步輕快地走到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心里盤算著家里的行李有哪些需要扔掉，然后伸手進口袋掏手機，打算立馬跟房東把情況說明白，抓緊把出租屋退了。摸了一把，手指碰到一張硬硬的紙片，羅進拿出王佳佳的名片一看，微微嘆了口氣。他看王佳佳聽對眼的，現在看來，算是有緣無份了。
天曉得他這回要去了東甌市，以后猴年馬月才能和王佳佳碰上。不過轉念再一想，羅進覺得也不是沒有機會。畢竟兩家公司雖然跨行跨得就跟牛郎織女星似的，但中間再不濟還有同一個老板牽著線。等過了試用期，自己大小也算是公司的高級職員，要求老板幫忙解決一下個人的后半生問題，應該不算過分吧？
這么樂觀地想著，羅進微微一笑，拿著王佳佳的名片，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王佳佳剛坐前一班的公交車離開，在車上接到電話，雖然號碼沒標記，可直覺就知道是羅進打來的，按下通話鍵，也不問對方是誰，張口就道：“通過啦？”
“嗯。”羅進道，“不過被派去東甌市了。”
王佳佳微微一愣，“喲？這公司還真有規模，怪不得能開這么高的工資。”
羅進笑道：“我的待遇可沒法跟你比，試用期一個月5000塊，轉正后8000。”
“那也不錯啊！有幾個剛畢業的能拿到你這樣的工資？”王佳佳說道。
羅進呵呵一笑，道：“你住哪兒啊？要不咱們中午一起吃頓飯？”
王佳佳心頭微微一動，感覺很玄妙，沒拒絕，報了個詳細地址。
羅進馬上道：“離我住的地方不遠，這樣吧，你應該還沒上地鐵吧？你在地鐵站外頭等我一下。”
“行。”王佳佳喜滋滋地掛了電話。她對羅進的印象不錯，雖說羅進比前男友稍微不帥那么一丁點，但綜合來看各方面都還基本符合她的要求。大學畢業跟前男友分手都過了2年了，看樣子老爺天這是要給她安排繼任啊。至于早上聽他在地鐵里頭罵娘，估計是心里藏著什么事情，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再打聽打聽就行，只要羅進家世清白、沒有作案前科，她就決定要開始一段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了。這年頭，有經濟基礎的異地戀才最撓心，這道理就跟夏天蓋著棉被吹空調是一樣一樣的就沖秦風給她開的高工資，每個月飛來飛去幾次，荷包根本沒感覺啊！
下午1點15分，一架從美國加州轉道東京而來的飛機，穩穩地降落在京城國際機場。
常有性一身休閑夾克打扮，背了個牛仔包，造型特別不商務地從商務艙出來，走出候機大廳，一眼就見到一個穿迷彩的大高個舉著一張不知從哪里撕下來的硬紙板，上頭寫著他的名字。
常有性微微一笑，走上前，用標準的中文口音說道：“你好，我是常有性。”
關彥平趕緊把硬紙板一收，熱情道：“常總，可把你盼來了！路上辛苦！”
“嗯，確實好辛苦，飛了好久。”常有性笑著道，“我有二十幾年沒回來了。”
關彥平道：“小時候出國一直到現在？過年都沒回來看看啊？”
常有性微笑道：“全家都搬到國外了，國內也沒什么重要的親人。”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對方是關朝輝的嫡系，說起話來輕松自在。一邊聊著走出機場，關彥平租來的車就停在外頭。上了車，兩個人一路互相交換著此行比較重要的一些信息，主要是關于秦風的各種資料，還有集團董事局的一些戰略布局，有話可說，時間就過得快。40分鐘后，等關彥平把車開到麗輝酒店門口，常有性還有點意猶未盡。
“秦總的話比我還多，你上去跟他慢慢聊吧，我早上還跟他說下午不出現，我就不陪你上去了。”關彥平說道。
常有性點點頭，背起包，抬頭挺胸進了酒店。
坐電梯直達頂樓，秦風開的那個套間大門洞開，走廊里還有用來給應聘者看的指示牌。
常有性走進屋子，里頭安安靜靜的，只有寥寥幾個年輕人在忙碌，早上剛剛應聘成功的漂亮前臺小妞，見到常有性馬上開口道：“先生你好，請問有什么事？”
“請問秦總在嗎？”常有性小聲問道。
漂亮姑娘微微一笑，“你是來應聘的嗎？秦總他們剛開完會，下去吃飯了。他們中午還要休息一下，要到2點半才會回來。”
常有性點了點頭。
漂亮姑娘朝面試間外的長椅一指，說道：“要不你先坐那邊休息一下吧。”
“好，謝謝。”常有性說著，還真就走過去坐了下來，然后拿出一本書，默默地看了起來。
漂亮前臺閑著沒事，遠遠望去，見常有性的那本書是英文版的，不由微微一笑。
話說雖然今天來應聘的，幾乎全都是名校畢業，不過在應聘現場拿本英文書翻著看，感覺還是有點裝逼的嫌疑啊……
應該是剛畢業的吧？
她暗暗想著，無聊又好奇地給常有性倒了杯水，走上前遞過去。
常有性又說了聲謝謝。
漂亮前臺大咧咧坐到他身旁，問道：“你是應屆生嗎？”
“應屆生？”常有性在國外待久了，對這個詞居然有點陌生，花了2秒理解過來，笑著回答道，“不是，我畢業好幾年了。”
漂亮前臺又問師門，“哪個學校畢業的？”
“Berkeley。”常有性條件反射一般地回答，見身前的姑娘滿臉霧水，又笑著解釋道，“中文應該是伯克利吧，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
前臺姑娘這下被震到了。
今天早上來了倆京華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加州伯克利都來了！
愕然半晌，前臺小姑娘趕緊起身，說道：“你等等，我打電話跟秦總說一下。”
常有性微笑不語。
過了十來分鐘，屋外電梯叮叮一響。
秦風風風火火從外頭走進來。
常有性一看就知道正主兒來了，施施然站起身，隔著老遠就伸出右手，朝秦風走過去，笑容宛如清風道：“秦總你好，我叫常有性，關總派我來入職的。”
秦風一聽，立馬急吼吼對前臺小妞喊道：“王艷，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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