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細緞帶在天花板下的排風口外,無聲地飄擺扭動著,漆黑的房間里,靜謐得只剩下呼吸的聲音。蘇糖換上薄薄的睡衣,抱著秦風的手,放在自己綿軟的胸前,緊致修長的大白腿,輕松愉快地架在秦風的腰間,聽著從秦風鼻子里發出的若有似無的輕鼾,心里暖暖的,臉上滿是幸福的傻笑。
秦風是真的累壞了,隨便沖了個澡,爬上床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蘇糖睡不著,就一直愣愣地盯著秦風,時不時偷偷在他臉上親一口,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呼喊一聲老公。這種僅能在熱戀小情侶之間玩的個人單機游戲,小妮子樂此不疲地玩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直到午后1點來鐘,有人按響門鈴,她才戀戀不舍地從被窩里爬出來,下床去開了門。
蘇糖穿得跟沒穿似的,睡衣里面一片真空,包裹不住地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北半球。
一打開門,就把門外的思思和洋洋看得兩眼發直。
思思用色迷迷的眼神端詳蘇糖那深不可測的事業線半天,回過神來,收著嗓子作嚷嚷狀,小聲喊道:“你干嘛呀?大白天的穿成這樣,奶都被人看光了!”
“屁!我就是在屋里這么穿好不好?又不是穿到樓下去!”蘇糖握住睡衣寬大的領口往上提了一下,卻更加直觀地將里面那對大白兔的輪廓給突顯了出來,兩顆可愛又誘人的凸點,怎么看怎么讓人欲罷不能。
鄭洋洋微微一張小嘴,好生羨慕地說:“果然還是半球形的比較好看,而且長這么大居然還不下垂,不科學啊……”
思思高聲吐槽道:“完全是赤果果的炫耀!”
“小聲點!”蘇糖握緊著領口,著急道,“秦風在里面睡覺呢!”
“秦風回來了?”思思一瞪眼,朝里頭瞟了瞟,繼續吐槽,“我還以為你在里面紅杏出墻呢。”
蘇糖跳腳道:“胡說什么呀,信不信我掐死你?”
“行了,行了,那我們走了,本來還想叫你出去逛街呢,你繼續陪你家秦總睡吧。”思思說著,拉著鄭洋洋就走,邊走邊批判,“秦總也真是體力好,一回來就睡,阿蜜憋了十來天了,這下總算久旱逢甘霖……”
蘇糖聽得牙癢癢的,恨恨關上了門。她小跑著鉆回被窩,跟抱布偶似的抱住秦風,滿足地深吸一口氣,覺得還是老公抱著舒服,哪像抱鄭洋洋,兩個人每天晚上睡在一起的主題都是斗奶。
正比較著,秦風忽然動了一下,一只手不安分地攀上了蘇糖的玉峰。
蘇糖輕哼一聲,就聽秦風夢囈了兩句,不過說得不是很清楚,只能依稀分辨出“今天的包子好大”這幾個字來……
《女神經》的劇組成員,這兩天已經走了大半,但留在酒店里的人依然不少。寧皓、黃勃和另外四五個確認要加盟《石頭》劇組的主創人員,這會兒都還住在酒店里頭,就等導演一聲令下,然后馬上開拔前往山城。
還有思思、慧慧和洋洋幾個小姑娘和她們的家長,也都統統尚未離開。因為機關單位大部分是正月十六才恢復上班,這幾位都是打算至少玩到正月初十之外再回去。
至于秦建國和王艷梅,他們的時間就說不定,總之就是跟著秦風和蘇糖走,小兩口什么時候說回家,那大家就一起回去。等一月底,王艷梅準備給果兒辦一場百日酒,有秦風在的話,說不定還能請一兩個大人物來顯顯面子。
秦風回到酒店的消息,很快就被人從酒店前臺處得到了確認。
寧皓當時正在房間里剪片子,聽到消息后反應很大,著著急急就想見秦風一面,卻被鬼精的黃勃一把拉住道:“導演,你現在過去絕對是找不痛快啊!人家小兩口久別勝新婚,指不定正在熱火朝天創造生命呢!”
寧皓抬手一看表,皺著眉頭叨咕:“他回來都快2個小時了,換了是頭驢都該完事兒了,又不是拍日本片,哪撐得了這么久……”
黃勃賤笑道:“導演,你這是以己度人啊。你今年幾歲,人家秦總才幾歲啊?我跟你說,這些年輕人在這種事情上的韌性有多強,那完全是超出正常體力范圍的好不好,他們基本都是用生命力在戰斗。”
“我同意。”邊上一顆锃光瓦亮的大光頭,用充滿南派氣息的口條打趣道,“而且,咱們還要設身處地考慮一下秦總所面臨了誘惑,微博女神啊,換了是你,你舍得2個小時就下床?”
“爭哥,你對老板娘很有想法嘛!”黃勃咧著嘴開徐爭的玩笑。
“去,去,什么老板娘,我又沒簽秦風的公司。”徐爭擺了擺手,又好奇地問道,“誒,這個秦風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看他爸媽好像也不是什么有錢人啊?”
“這你都不知道?”黃勃開始滔滔不絕地給徐爭說起了秦風的個人奮斗史。
徐爭邊聽邊點頭,偶爾感嘆一句:“娘的,這小孩有這么厲害?”
黃勃正說得歡,邊上忽然有人插嘴:“好像也快不行了,今天微博網剛發了官方聲明,微博網被一家什么東甌投資集團公司給吃掉了,秦風剛被免了CEO的職務,現在是公司的高級顧問,看著也知道是個擺設,我看秦風這回應該是吃了大虧。”
“啥?什么情況?”黃勃一頭霧水,“那我們這電影還能拍嗎?”
“放心好了。”寧皓道,“錢都打給制作公司了,他還能要回去怎么的?”
徐爭一只手搭在寧皓肩上,認真道:“皓啊,這事情你可得趕緊問清楚,我白跑一趟倒沒什么,怕就怕等你把劇組搭起來,人家卻說不拍了,那到時候可就真麻煩了。”
“那我現在去問問?”寧皓又看了眼手表,“快2個半小時了,毛驢完事兒了,種豬也該完事兒了……”
說完沉默了半天,結果還是不敢去敲門,嘆了口氣:“算了,也不差這么一會兒,還是再等等吧,這兩口子再怎么折騰,晚上總該出來吃飯吧?……”
“嗯?微博網正式宣布脫離秦朝科技,并入東甌投資集團公司。甌投董事長關朝輝親任微博網總裁,免除秦風CEO職務,改任微博網高級顧問……”鄭躍虎這幾天一直白酒里來、洋酒里去,醉生夢死得日夜顛倒,下午3點多醒過來,剛睜開眼就從網上看到這么一條消息,腦子迷糊了半天,才確認這不是惡搞,然后摸著下巴想了半天,轉頭問媳婦兒道,“安安,你說甌投那個死土匪,這么干算不算過河拆橋啊?”
“不好說。”王妙安微微搖頭,“也許只是內部調整,這不還給秦風留了個高級顧問的頭銜嗎?”
“留著當招牌嘛!”鄭躍虎道,“現在秦風在行內的名聲這么響,連柳傳至、王萬德這些人都知道他了,關朝輝那個土匪老公又不是瞎子,當然不會眼睜睜放秦風走!”
王妙安問道:“那你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鄭躍虎摸了摸下巴,“你說要不我們干脆真的把秦風挖過來怎么樣?他給誰打工不是打工?我們可以多給他點好處啊。”
“問題是……咱們有甌投那么多資源嗎?”王妙安很理性地幫鄭躍虎分析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吃慣了山珍海味,再讓他回頭吃粗茶淡飯,太難了。微博網這回搞的娛樂盛典,單筆活動預算就超過了4000萬,收視率比春晚還高了2個百分點。現在國內有這個實力的民營企業,掰著指頭也能數出來。我聽人說這還只是甌投去年做的一個小項目,甌投去年一年,在國內外的投資數額加起來搞不好已經超過30億人民幣了。不管是明著算還是暗著算,甌投的資金實力,現在最起碼是也國內民營50強,說不定前十都能進去。我們挖秦風,要是能挖到手還好說,萬一要是人沒挖過來,還把甌投的那個土匪給得罪了,咱們這生意以后可就難做了。要我看,現在的情況就挺好,秦風愿意主動來找我們合作,大家和和氣氣、順順利利把錢賺了,也用不著和甌投有什么直接接觸,省力又省心。”
“唉……”鄭躍虎盯著屏幕上秦風被免職的新聞,輕嘆一聲,“卿本佳人,奈何從賊啊……”
“阿蜜這個孩子,真是一點都不懂事。小風剛回來就纏著他不放,你說要是在家里也就算了,這里是酒店啊,她也不知道害臊!”王艷梅怒氣高漲地跟秦建國抱怨。
在京城玩了幾天,她也玩累了,今天就在酒店沒出門,休養一下。
秦建國看了眼時間,下午4點了。聽人說秦風是中午11點多到的酒店,這都5個來鐘頭了,居然還沒從房間里出來,這感情再好,也不是這么個搞法吧?
秦建國略微有點擔心,秦風年紀再大點,身體可能會吃不消。
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跟王艷梅說,以免引發家庭矛盾。
王艷梅抱怨完,又憂心忡忡地嘀咕:“建國,你說網上的新聞是不是真的啊?小風要是被公司開除了,那……會怎么樣啊?”
秦建國對這事反倒挺豁達,笑道:“開除就開除嘛,他本來就還在讀書,開除了也好,認認真真讀大學。他認識那么多市領導,等畢了業,找份正經工作總沒問題。咱們家現在房子也有了,車子也有了,東門街還有一間店面,過日子有富余了,小風當不當什么大老板都一樣。”
“這怎么能一樣啊?”王艷梅道,“我還指著果兒以后能嫁個好人家呢!”
“你這想得也太遠了吧!”秦建國哭笑不得,“她才幾個月大啊?”
王艷梅單方面不講理道:“我不管,生都生下來了,有機會讓她過得好點,干嘛不讓她過得好?這些年我把阿蜜養大,雖然日子有點緊,我還是盡量讓她吃好的、穿好的,能不讓她吃苦就盡量不讓她吃苦,但我還是覺得對不起她。我沒給她過過幾次像樣的生日,也沒帶她出去旅游過,高一的時候阿蜜開始學鋼琴,我想給她找個稍微好點的鋼琴老師,一打聽一學期光學費就要6000塊,我當時以為阿蜜這琴是學不成了,差點眼淚都要下來了。
現在好不容易條件好了,小風平時給阿蜜買件首飾都要萬把塊。我懷孕的時候心里就想,這個小的以后可有好日子過了,小風認識那么多領導、那么多老板,關系圈子這么大,果兒是他親妹妹,肯定委屈不了她。咱們可以從幼兒園開始就好好培養果兒,上最好的學校,跟最好的老師學,想學什么就學什么,錢的問題不用擔心,也不怕關系走不通。你說,要是小風這事業才剛剛起步,就被人摁下去了,那果兒以后不也得跟阿蜜一樣,從小到大緊巴巴地過日子啊?小風當不當老板,這情況能一樣嗎?”
秦建國聽得張口結舌,半晌才吭聲道:“艷梅啊……你都想了這么多了?”
“當然得想啊,難不成還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嗎?”王艷梅嘆了口氣,“小風這事情,都快急死我了,阿蜜這孩子,一點腦子都沒有,就顧著自己快活,也不知道讓小風先休息一下。待會兒等她出來,看我不打斷她的腿。”
秦建國不好意思接這句話,他總不能反駁王艷梅說,也許秦風更快活呢?
“侯聚義,又想干什么?”陳榮靠在椅背上,手里捧著保溫杯,低頭看著一條市委辦剛剛傳過來的文件。秦風被微博網拿下的消息,被東甌市市委納入了春節期間的政務信息,而且是頭條之一。這并非東甌市市委辦的人瞎鬧,而是這幾個月來,甌投和微博網的動向,早已成為了市里的重點關注內容之一。三年前,東甌市正式為侯聚義辦理了回國手續之后,原本就是指望侯聚義能動用他的海外資本,為東甌市的經濟發展提供新的動力,侯聚義做得不錯,不僅帶來了錢,還在帶來了不少人。東甌市市區這兩年的舊城改造工作,侯聚義當記首功。
但是從去年開始,自打成立了甌投集團,侯聚義似乎就有點脫離東甌市的控制了。
先是放棄了城西一大片的舊區改造項目,然后又自作主張,要求市里為他劃撥一大片土地,用來建設物流倉庫以及城市廣場。這樣的行為,毫無疑問已經影響到了市里的整體規劃和布局,照理說這種對行政權力的僭越,換作一般的生意人,早特么被黨國弄死了。可偏偏之前的書記陳朝德才剛表示不服,結果就立馬被調離了東甌市。
可見侯聚義和關朝輝這對夫婦,在東甌市、在曲江省乃至上達最高層的地方,擁有著怎樣難以想象的能量。
陳榮很聰明,上來之后就沒有跟侯聚義對著搞,反而處處提供便利。眼下螺山鎮的高新園區已經動工,東甌廣場的選址也確定了,就差甌投旗下的京東物流倉庫,還需要再做拆遷戶的思想工作。一切全都照著侯聚義的意思在辦,而市里頭除了他陳某人顯得有點丟面子,其他方面倒是都得了好處。GDP上去了,考核成績也在全省前列,接下來等甌投的各個項目落成,還能拉動一部分就業,帶動區域經濟活力。不管從目前還是長期來看,全都是利大于弊,僅從政績一方面來考慮,陳榮倒還得感謝甌投。
甌投在東甌市干得熱火朝天,成績也是有目共睹。
陳榮明面上一手支持侯聚義,暗地里也一手防著他,生怕侯聚義哪天出歪招吸光全市的血。關于東甌投資銀行的事情,陳榮親自給侯聚義打過電話。侯聚義很奸詐,說的都是一些模棱兩可的話,至今沒有一個明確的回復。陳榮知道這事情急不得,把侯聚義逼急了,他要是一撤資,東甌市直接就會出大亂子。但完全不當回事又不行,所以只能盯著,認真關注侯聚義的一舉一動。微博網作為甌投最近幾個月來的重要扶持項目,雖然辦事處在京城,但陳榮了解過,微博網的法人公司秦朝科技,卻是注冊在東甌市。前些天微博網在滬城舉辦微博娛樂盛典,場面之大,逼格之高,以陳榮的見多識廣,都不得不感嘆甌投實力雄厚。明明侯聚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陳榮卻發現原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甌投的這一池水有多深。再由此聯想到微博網的少年總裁秦風,眼下已經在省委掛上了名,陳榮的心思就更加復雜了。
微博網成立短短三四個月,秦風就在京滬兩地都闖下了偌大的名頭。
以東甌市的量級,原本十年都不出了這樣一個人物,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十年難遇的人才,卻被甌投說免職就免職了。
卸磨殺驢嗎?
陳榮眉頭微微一皺,但旋即就搖了搖頭。
甌投顯然沒有理由自斷臂膀,尤其是在新行業開疆拓土的上升期。
思來想去,陳榮終于還是拿起桌上的電話,給自己的秘書周正打了過去。
作為市委一把手的大秘,周正的手機自然是24小時待命,只響了兩聲,那頭就傳來了周正恭敬又嚴肅的聲音:“陳書記。”
陳榮開門見山地問道:“小周,你看到微博網人事任免的新聞了嗎?”
周正道:“看到了。”
陳榮道:“你給小秦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消息是否屬實。如果屬實的話,你就告訴他,要是有繼續創業的打算,市里會給他提供幫助,螺山鎮的高新園區,可以給他預留一處辦公場所,三年免稅。他如果有這個意向的話,讓他自己來市里找我。”
“好的。”周正掛了電話,立馬給秦風打了過去。
那邊嘟嘟兩聲,傳來了語音提醒:“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嗯?”周正神色一凜,心里暗暗嘀咕,“手機都關了,不會是真出什么大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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