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任何小微企業來說，再小的訂單也是值得期待的，不過秦風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到和隔壁服裝店老板的約定時間，生意就提前上門了。
9點半左右，街對面的店里，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他徑直走到秦風攤子前，沒廢什么話，開口就說要一串豆腐干。等嘗過味道后，男子表示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令秦風很是欣喜的一幕就發生了。
“這個，給我拿5串，這個也要5串，還有這個、這個和這個，全都5串，你這里有沒有什么味道更好點的？”
“有，牛肉餃子。”
“怎么賣？”
“2塊錢一串。”
“那也給我來5串。還有什么可以填飽肚子的嗎？”
“有，芋餅，5毛一串。”
“這么便宜？那給我拿10串好了。”
秦風接了一筆大單，借著路邊的燈光，連忙開始干活。
東西還沒做完，邊上的店里，又走出來幾個人。
“什么東西這么香啊？”一個女店主聞著味兒來到秦風攤子前，見是油炸串串，不禁眼睛一亮，“什么時候咱們這里有這么個攤子了啊？”
“今天剛來的。”秦風笑著，把2個裝得滿滿的塑料袋遞給客人，“一共30塊。”
男子很是干脆地掏錢給秦風，前腳剛走，那女店主就馬上問秦風道：“他剛才都買了什么啊？你這里的東西新鮮嗎？”
“全都是今天早上進的貨，下午3點才從冰箱里拿出來的”秦風說道。
“下午3點啊……”女店主猶豫了一下，“離現在都超過6個鐘頭了吧？”
秦風笑道：“葷菜都是提前油炸過的，放到明天早上也不會變質，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買點素的嘛，都是鄉里鄉親的，我不會賣過期的東西給你們的。”
秦風最后幾個字，特地用方言說了一下。
“你是本地人啊？我還當你是外地的呢，還穿個校服，還以為你是從哪里收來的廢品。”在東甌市，年齡比秦風大十歲以上的那一群人，鄉土情結和排外心理都很重，女店主一聽秦風是本地人，提防心立馬去了大半，笑著說道，“你這個攤子擺得可真是時候，你要再不來，我都想把自己的店改成小吃店了。”
“小老板，給我拿點能吃飽的。”一個男子打斷了秦風和女店主的話。
“好。”秦風大聲回答。
女店主卻搶著說道：“我先來的好不好，小伙子，你先給我做，剛才那個買了什么，你給我弄一半就好了。”
“慢慢來，慢慢來，炸一下很快的。”秦風先穩住客人們，更沒傻到想要和女店主解釋說，剛才走的那人都是5串5串買的，理論上根本無法做到“弄一半”，他隨機應變地選了幾樣，把價錢剛好控制在15元，就一股腦地將東西全都塞進了油鍋。
2分鐘后，秦風將一大袋烤串遞給女店主，女店主也沒要帶回店里吃的意思，站在推車前就吃了起來。等了2分鐘的男客人，迫不及待上前搶占了位置，連連指道：“這個、這個，還有那是什么？”
“小排，就是糖醋排骨。”
“就剩這么點啦？”
“不少了，這里有10串呢。”
“那全都給我了！”
秦風原本想善意地提醒一下這東西不便宜，可想想個別小生意愛面子的德性，還是把話悶了回去，一口答應道：“好。”
這位男客人就像點餐不要錢似的，一口氣要了差不多三四十串，秦風在烹炸的時候順便一算錢，自己都不由嚇了一跳。
“65塊。”秦風滿臉微笑著將東西遞給男客人。
男客人不由一驚：“怎么這么貴？”
“10串小排就20塊了。”秦風解釋道，“你看玻璃罩上，每一種東西的價格都寫得清清楚楚的。”
邊上全都是燈光，秦風玻璃罩上的字，倒是能看清楚的。
男客人仔細瞧了瞧，雖然秦風沒說謊，可他還是有種不小心被宰的感覺，忍不住抱怨道：“你這價格定得也抬高了，小排一串1塊5還差不多。”
“大哥，你別看這小排簡單，我可是大清早起來去菜市場買的新鮮豬肉，回家后先用調料腌好再油炸，算上煤氣、調料、竹簽和人工，光成本就得一塊五了，一串我就掙5毛啊。”秦風叫苦道。
那男客人顯然不想聽秦風解釋，他搖著頭，一邊掏錢一邊不爽道：“你開什么玩笑呢，一串才賺5毛你會這么大晚上出來擺攤啊，我們這里可全都是生意人。”
秦風接過錢，來了句：“是啊，生意人何必為難生意人。”
此話一出，圍著秦風攤子的一群小店主們哄然大笑。
那男客人無語地翻了翻白眼，又說道：“你這個玻璃罩里面，應該裝個燈，不然大晚上的，誰會留意你玻璃罩上寫的什么字啊。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么好說話的，遇上人品不好的，硬要拿這個做文章，掀了你的攤子都說不定。”
秦風一聽這話，倒是真覺得有點道理，認真回答道：“等過年學校放假了我就去弄。”
聞到香味跑到秦風攤子前吃宵夜的人越來越多，從9點吃到10點，這附近的小店主們幾乎來了個遍，秦風更是第一次遇上了十幾樣東西全都賣斷貨的情況。
等到10點出頭，秦風的攤子上，就只剩下零散的三五十串東西了。
這時隔壁服裝店的老板推門出來，見到滿地的塑料袋和竹簽，不禁眉頭一皺，還沒買東西，就先使喚秦風道：“喂，這些垃圾你要給我弄干凈啊，不然明天我可不讓你再在我店門口擺攤。”
“放心，我帶著掃把呢，待會兒一定掃干凈。”秦風干脆地答應道。
隔壁店主這才點點頭，然后走到秦風攤子前，一看桌上只有丁點東西了，不由又責怪似的說道：“怎么就只剩這么點了？”
秦風道：“生意太好了，附近的老板們剛才來了個遍。”
隔壁老板皺眉道：“那你怎么不給我留點啊？我不是跟你說了要來吃的？”
秦風好聲好氣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明天多帶點東西出來。”
秦風態度這么好，隔壁店主也就不好再接著發飆，他稍微沉默了片刻，指了指桌子，“剩下的東西，全都給我打包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