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苗點點頭,繼續說道:“清酒紅人面,黃金黑世心。盜墓賊合伙作案,一個人守住洞口,把同伙吊下去,但是當同伙得手,寶貝吊上來以后。地面上的人為了獨貪寶貝,往往會堵死洞口,害死墓下的同伙。”
“兄弟,朋友,在富貴面前,統統都是敵人。”丁二苗頓了頓,說道:
“即使兒子在上面,也經常會堵住洞口害死老子。后來……,經過無數驗證,只有兒子下墓,老子守地面,才是最安全的分工方式。久而久之,這就成了規矩。”
“這些混蛋,都應該悶死在墓里才對。”李偉年憤然搖頭。
萬書高嘻嘻一笑:“二苗哥放心,如果我倆一起去盜墓,我守上面,絕對不會害你。”
“你能靠得住,母豬會上樹!我要是去盜墓,帶幾個鬼,也比帶上你安全。”丁二苗哈哈大笑,揮揮手,打住了這個話題,和眾人一起走出了飯店包間。
眾人在醫院門前分手。謝采薇依舊留在醫院,陪護她父親。而杜思雨也留了下來,陪著她表姐謝采薇。林兮若自己開車回家,丁二苗三人,打車回親水家園項目工地。
回到工地上,已經是凌晨兩點。丁二苗沖了澡,回到李偉年的保安辦公室,穿好衣服,從背包里取出了兩張紙符。
紙符里,收著康誠駱英的魂魄。這兩人和拴柱,在麻婆山力斗飛云道長,都受傷不輕,需要調理一下。
擺了香案點了香燭。丁二苗念了幾遍咒語,把這兩張符吊在香頭上熏著,自己靠坐在床,沒多大功夫,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丁二苗睜開眼,就看到康誠駱英站在自己面前,而香燭都已經燃盡。
正是破曉時分,窗外一線天光。
“多謝師幫我們恢復修為,要不,我們要靜養很多天,才能……”
丁二苗揮揮手:“謝什么?假客氣!你們也是因為我的事,才受了傷,我幫你們是應該的。”
“師,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告退了,讓你休息。”駱英是女鬼,到底還是知道體貼人。剛才也就是她,喊醒了丁二苗,擔心他睡覺受涼。
“嗯嗯,等等……”丁二苗揉了揉眼,問道:“那個飛云道長,跟你們斗法時,用了多少手段?”
“手段也沒多少……,”康誠想了想,道:“也就是純陽童子血,加上幾道飛符,哦……,還有掌心雷。”
“他有其他法器嗎?”丁二苗又問。
駱英搖搖頭:“沒看到他有兵器。不過,這個人的陣法應該不錯……。我有好幾次就要撞上他,卻被他在瞬間讓了過去。”
“有沒有其他的鬼物相助飛云道長?中元節夜里,在河邊看到的東瀛鬼,有沒有去?”丁二苗再問。
康誠搖頭:“沒有鬼魂助他,也沒有看到東瀛黑冢。如果黑冢當時在,估計,我們和拴柱加在一起,也斗不過對方。”
丁二苗略略沉吟,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去吧。綠珠的鬼府,有仙靈之氣。你們在那里暫時存身,有助于提升修為和道行。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那的確是個好地方,只是綠珠的管家,那個拴柱太調皮。”康誠苦笑道。
聽這口氣,大約康誠也被拴柱戲弄過,在他手下吃過苦頭。
駱英卻有不同意見,道:“我覺得拴柱很可愛啊,只要你不得罪他,他也挺仗義的。”
看著康誠駱英飄了出去,丁二苗才脫了衣服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默默盤算。
這個飛云道長總是不露面,敵在暗我在明,自己本來就處于劣勢。如果他的陣法,再有些過人之處,只怕更加不好抓他。還有那個黑冢,和飛云道長到底什么關系?
幸好自己先勝一陣,在林兮若的幫助下,挖出了皮囊女的骨骸,粉碎了她的三魂七魄。要不,更加不好辦。
胡思亂想了半天,依然沒什么頭緒。丁二苗索性不想,念了兩遍靜心咒,沉沉睡去。
睡到上午九點多,丁二苗被電話吵醒。林兮若在電話里咆哮:“丁二苗,我都到醫院半個小時了,你怎么還沒來?”
“來了來了!姐姐真早,精力真好……”丁二苗嘀咕了一聲,扣了電話,穿衣洗漱,然后讓李偉年開著季瀟瀟的跑車,直奔山城第一醫院。
萬書高這時候還在呼呼大睡,丁二苗就沒有喊他。這家伙,帶不帶無所謂,長江里面一泡尿,有他不多,無他也不少。
上午十點半,丁二苗李偉年林兮若三人,在醫院院子里會合,一起上樓,前往謝國仁的病房。李偉年作為天辰集團的員工,不好旁聽關于老總的問題,想了想,又退了回來,坐在跑車上聽音樂。
丁二苗和林兮若,一起走進了病房。
裝修考究條件一流的貴賓病房里,謝國仁靠坐在床頭,表情冷漠,癡癡呆呆。一夜不見,似乎他突然蒼老了十幾歲。
而謝采薇則憂郁地站在一邊,兩眼眼眶都是黑的,一看就是昨夜里沒睡好。
“謝老板,關于鐘浩然的事,我想多一些了解,好盡早把他抓捕歸案。”林兮若說道:“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請謝老板相信我,配合我。”
謝國仁微微搖頭,沉默無語。
“你可以不說,但是飛云道長鐘浩然,一天不歸案,就有一天的危險。”林兮若繼續攻心戰,道:“只有抓住了他,謝老板才能放開手腳,打理天辰集團。”
“讓他殺了我好了,讓他來殺我好了!”謝國仁突然激動起來:“我也快五十歲的人,這輩子,榮華富貴也有過,死就死,有什么好怕的?”
怎么這么反常?林兮若和丁二苗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感到詫異。
“爸爸……”謝采薇帶著一點哭腔:“你就和林警官好好說說吧,她和二苗,會幫我們的。”
丁二苗點點頭,表示一定幫忙。
林兮若突然想起了昨晚,丁二苗所說的、關于盜墓賊的話題,于是發揮思維,從父愛的角度入手,道:
“謝老板,我知道你不害怕那個鐘浩然。但是你可以確定,鐘浩然的目標,就是你?萬一他繞過了你,卻從你的親人下手。比如……,他對謝采薇小姐不利,造成了傷害的話,作為父親,你將后悔一輩子!”
謝國仁的身體微微一抖,轉頭看著林兮若,半晌,嘆氣說道:“我……,我跟丁二苗老弟,單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