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展展扭過頭來,漫不經心地問:“我是茅山弟子,咋了?”
拴柱嘻嘻一笑:“姐姐,咱們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我告訴你吧,我有個朋友也是茅山弟子,叫……”
冷不防一根鐵索抽了過來,正中拴柱的兩腿,頓時皮開肉綻!
“閉嘴!”吳展展橫眉怒目,指著拴柱罵道:“我茅山一派,是天下名門正道,哪有與鬼為友的道理!再敢胡說八道,敗壞我茅山之名,我讓你神魂俱滅!”
“啊……,姐姐別打,別打!”拴柱痛的呲牙咧嘴,連連揮手:“我胡說的,我胡說的,我不認識茅山弟子!”
拴柱雖然是孩子模樣,但是心思活絡,看的清形勢。一看這吳展展兇神惡煞的樣子,他再也不敢提丁二苗的名字。目前的形勢下,就怕說的多,打得更多,只有閉嘴才是最好的選擇。
“果然是胡說,鬼物就是鬼物!”
吳展展一聲冷笑,又要掄起手里的鐵索。但是看見拴柱那驚駭不已的神色,她到底還是沒打下去,心里嘆了一口氣,收回了無常索。
本來,吳展展也沒有這樣的火爆脾氣,但是今天在棺材店受了委屈,心中一直不忿。而拴柱時運不濟,做了她的出氣筒。
“看見了啊,這就是附體在你兒子身上的小鬼,現在我收走了。”吳展展對宋云鵬打了聲招呼,一抖無常索,又變成了手鐲。拴柱的魂魄,自然又被收進了手鐲里。
宋云鵬擦了一把汗,敬佩不已。
又過了十幾分鐘,十萬現金終于送到。吳展展接過裝錢的布袋子,提在手上,揮揮手,大搖大擺地走向別墅前門。
“等等,等等啊,小、小……姑娘,法師……!”
走出了宋家的別墅,吳展展卻聽到身后傳來喊叫聲,回頭看了看,卻是今天的受害人宋嘉豪。
宋嘉豪洗了澡以后,已經徹底清醒。
聽他老媽說這個女法師如何如何厲害,宋嘉豪就想起了昨夜里被丁二苗戲弄的恥辱。有現成的高人在面前,宋嘉豪想,何不請她去破了丁二苗的妖法,出自己的一口惡氣?!
至于花點錢,宋嘉豪不在乎。他現在不缺錢,缺的是面子!
所以宋嘉豪追了過來,想請吳展展為自己出頭,報仇雪恨。
“你叫我小姑娘?”吳展展瞪眼問道:“少跟我老氣橫秋的啊,你今年又幾歲?”
“別誤會,法師……別誤會。”宋嘉豪換了一個稱呼,賠著笑道:“在下宋嘉豪。”
“有話就說,不用自我介紹。”吳展展淡淡地說。
“咳咳,”宋嘉豪咳嗽了兩聲,整理著語言,道:“法師身手不凡,我……宋嘉豪,仰慕你,非常仰慕你。”
“你想摸我?”吳展展杏目圓睜。
“是啊,我仰慕你。”宋嘉豪繼續帶著笑說道。他以為自己的笑很可愛,很陽光,很有親和力。但是在吳展展的眼里,這笑容卻非常討厭,虛偽而又猥瑣。
“腦后見腮,果然不是好人!”吳展展大怒,飛起一腳踹在宋嘉豪的心窩上,把他揣的倒地后接連翻了幾個跟頭!
感情山城這邊的口音,和茅山一帶的口音相差太大,加上宋嘉豪笑的又猥瑣,所以吳展展硬是把人家的“仰慕”,理解成了“想摸”。
“以后別讓姑奶奶見到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老媽都認不出你為止!”吳展展惡狠狠地瞪了宋嘉豪一眼,轉身而去。
宋嘉豪好不容易才爬起來,捧著肚子,看著吳展展消失的方向,齜牙咧嘴地嘀咕:“尼瑪,我仰慕你……,這也有錯呀。”
從南亭小筑別墅區走出來,吳展展依舊漫無目的地閑逛。想到剛才猥瑣的宋嘉豪,她的心里又是一陣堵。早知道,下山以后,會有這么多不愉快,就呆在山上好了!
走了幾條街,吳展展感覺肚子有些餓,打量了一下,路邊有賣小吃的大排檔。
她走了過去,把手里的袋子往桌子上一丟,喊道:“老板,來一碗鴨血粉絲。”
袋子里一扎大鈔滑了出來,把老板嚇了一跳。吃一碗鴨血粉絲而已,用得著提著一袋子錢過來嗎?
鴨血粉絲吃到一半,吳展展突然眉頭一皺,側頭看向自己的右手腕!
右手腕上的黑手鐲,在微微顫抖,而且,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嗡嗡響聲。
有人在給這小鬼頭招魂?
吳展展心里一聲冷笑,看來,今晚有事做了,不會這么閑!妖人,今天一不做二不休,一起拿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她放下筷子,從衣領里拽出一條銀色的鏈條,鏈條上,吊著一個銀元大小的懷表。咔嗒一聲打開懷表,里面是一塊小巧的羅盤。果然,羅盤的紅針指向西方,快頻率的震動著。
這塊羅盤,也就是中午和丁二苗羅盤產生感應的那一塊。當時,丁二苗脫身以后還在納悶,為什么沒看到吳展展的羅盤在什么地方?卻沒有想到,羅盤被做成懷表的模樣,吊在吳展展的脖子上。
呼呼兩口,扒完了碗里的鴨血粉絲,吳展展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拍在桌上,沒等老板找錢,她就直接出了大排檔。
站在路邊,吳展展看了看懷表,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兒,小姐?”車師傅問。
吳展展想了想,問道:“這附近,有沒有偏僻的街巷,就是很少有人行走的街巷?”
本來,吳展展想去郊外找個地方,引出給這小鬼招魂的妖人。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一個人在外地,萬一這妖人有同伙,甚至帶著槍支,那可就不好辦了。
于是吳展展決定,還是把戰場放在城里。萬一對方人多勢眾,自己也好想別的辦法脫身。
“偏僻的地方?”車師傅一愣,看著吳展展的臉,想了想猶豫著道:“有是有,就怕姑娘你不敢去……”
一個單身姑娘,要去偏僻的、沒人行走的街巷,這多少有些古怪,所以車師傅也感到很意外。
“陰曹地府,奈何橋頭,我也敢去!”吳展展又抽出一張大鈔遞了過去,道:“不用找了,只要把我送到那地方,這一百塊就是你的。”
“那好……,不遠處的東片區,有個地方叫螺絲街無燈巷,姑娘聽過沒有?”車師傅接過了一百塊,問道。
“無燈巷?”吳展展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