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余音不絕。{}
“咳咳……”丁二苗收回思緒,說道:“綠珠,上次在你的鬼府,我就說過,唐致遠說不定早已投胎為人,又經歷了幾多輪回。所以,你等不到他,也是正常的。別傻了,感情這東西,看開點好。看不開,吃苦的是你自己。”
這番話,說的自己好像情場老手、戀愛專家一樣。
綠珠掩面抽泣,道:“唐公子與我情結同心,曾經山盟海誓。即使他投胎做人,也該來這巫玉河邊找我的。何故如此無情無意,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三百多年?”
說到最后,綠珠已經泣不成聲,語帶幽恨。
李偉年心痛綠珠的遭遇,也抱著腦袋,蹲在地上默默滴淚。
丁二苗搖頭無語,心里道這女鬼傻了吧?唐致遠如要投胎,必定喝過了孟婆湯,又怎能記得前生之事,來這里找初戀?簡直扯淡。
“不論如何,綠珠都感謝丁先生的相助,此生不忘。”綠珠漸漸停止哭泣,彎腰施禮道:“聽李家兄長說,丁先生明天要去鎖龍潭,剿滅那幫水鬼,綠珠不再打擾。待明日事后,或許還有相煩的地方,還請丁先生不要嫌惡……”
還有麻煩我的地方?丁二苗一愣,正要出言詢問,眼前光影變幻,已經不見了綠珠和拴柱的影子。
晚風習習,西天新月如鉤。
既然綠珠已經走了,丁二苗和李偉年留在河邊也沒用。兩人對視一眼,一起走向工地。
回到板房辦公室,丁二苗一轉身,不由得嚇了一跳。只見李偉年的雙眼,腫的跟紅桃子一樣。
“喂,李隊,我說你已經完成了任務,找到了唐致遠的死人骨頭,還得了一把龍泉劍,應該高興才對啊,怎么也哭的跟被人拋棄了一樣?”丁二苗半真半假地調侃。
正說話間,萬書高也跑了過來,竟然也是兩眼微紅,看樣子才哭過。
李偉年不好意思地揉揉眼:“二苗哥,我是看綠珠好可憐,就沒忍住……”
“我告訴你啊,李偉年。”丁二苗坐在床上,緩緩說道:
“其實,并不是綠珠有多么可憐,而是她的笛音,有蠱惑人心的力量。你聽到笛子落淚,也是綠珠的故意安排。萬書高,你的眼也紅紅的,恐怕也是聽到了綠珠的笛子了吧?”
萬書高一愣,然后點頭:“是啊,那笛子吹得太凄慘,聽著聽著,我就想起了很多事……”
頓了一頓,萬書高又道:“這里值班的保安,都聽哭了。為什么綠珠的笛子,有這么大的魔力?”
“這個嘛,你問對人了,一般人還真的不知道。”丁二苗賣了一個關子,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
“人間的音樂有七種音調,多熱秘法索拉西。但是人死成鬼,又會學會鬼音,就多了一種音調。如果鬼魂修仙,將來成為鬼仙,還會掌握一種仙音……。古詩上說,此曲只應天上有,說的就是九音齊備的仙樂。人間的七種音調,都可以讓人如癡似醉,何況綠珠的笛子,一共有八種音調?”
“原來如此……,二苗哥果然淵博!”萬書高這次是真心膜拜,由衷夸獎。
李偉年突然皺起眉頭,傻傻地發呆,把腦袋搖的跟癲癇發作一樣。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二苗哥!”李偉年道:“我聽笛子聽哭了,絕對不是因為什么七音八音……,我就是覺得綠珠可憐,我就是……”
“打住!”丁二苗厲聲喝道:“你就是誰呀?難道你就是唐致遠?”
李偉年黯然搖頭:“不是。”
“知道不是就好。你就是一個小保安,一個被女鬼迷惑的退伍兵!剛才綠珠用鬼音迷惑人心,我是給她面子,沒有點破。但是我不會讓她繼續迷惑你下去的,從今以后,你和她離遠點,對你對她都有好處。聽見沒有?”
李偉年迷戀綠珠太深,再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事。作為茅山弟子,也作為李偉年的朋友,丁二苗當然不能任著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偉年臉一紅,張口辯解:“可是我就……”
“你舅不在這兒,別提你舅!”丁二苗再次打斷李偉年,道:“趕緊去給我叫兩個弟兄過來,明天我們去鎖龍潭捉鬼,需要五個人。除了我們三個,還差兩個。”
“我……”李偉年笨嘴笨舌,被丁二苗連番把話堵在嘴里,心中十分憋屈。愣了好半天,他才沒好氣地道:“那,上次的王佳宇和鄧立民,行不行?”
“那兩個公子哥?”丁二苗猶豫了一下,道:“我擔心他們體力不夠,有沒有身體壯一點的?最好是臂力大一點的。”
李偉年大概心中有氣,也不說話,轉身出了辦公室,去隔壁叫人。
“二苗哥,這家伙現在牛逼了,連你的話,他也敢不聽!”萬書高看著李偉年的背影,憤憤地說道。
“鬼迷心竅,都這德性。”丁二苗卻不以為然。
腳步聲響,李偉年帶著兩個眼圈紅紅的保安走了進來。這兩人才調過來的,前天有保安辭職,這里人手不夠,就補充了他們兩個。
“他叫楊鑫,他叫陳堂。都是農村來的,干過農活,胳膊有勁。”李偉年介紹道。
丁二苗看了看,短頭發的叫楊鑫,長頭發的叫陳堂,看身材都很壯實。
“老弟,俯臥撐能做多少?”丁二苗拍著楊鑫的肩膀,老氣橫秋地問。
楊鑫憨厚地一笑:“差不多一百個吧?要不要做給你看看?”
“不用不用,留著力氣到明天。”丁二苗又看著陳堂,問道:“陳老弟能做多少?”
陳堂撓著頭皮:“十個吧……,不過我俯臥撐不行,但是掰手腕比楊鑫厲害,他不是我對手。”
李偉年在一邊點頭,證明陳堂所言非虛。
“對了二苗哥,要我們干什么,是不是出去打架?”陳堂又問,眼神里充滿斗志和渴望。
丁二苗嘻嘻一笑:“不是打架,是明天……,給你們過一把搖搖鈴的癮。”
“幺幺零?”楊鑫有些莫名其妙,道:“草,保安混成了幺幺零,這不是褲頭變帽子,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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