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看見吳展展在做法,丁二苗不敢打擾,默默旁觀。顧青藍更加驚嘆于茅山術的神奇,在一邊屏住了呼吸。李清冬一邊打量著地形,一邊捋著胡子,若有所思。
半晌,盤腿坐地的吳展展突然手勢一變,嘴里咦了一聲:“咦!怎么這陡壁上會有個洞?哎呀……,糟糕!”
丁二苗一驚,急忙問道:“怎么了師妹?”
“哦……,也沒什么,紙鶴丟了。”吳展展站起身,揉了揉雙眼,看著丁二苗等人說道:
“下面深不可測,紙鶴往下飛了二里路,還是沒有探到谷底。然后紙鶴又往上飛,在陡壁上,發現一個圓形的洞口,可以容人進出,不知道通向何處。我剛要控制紙鶴飛進去查看,但是卻有一股巨大的穿堂風,把我的紙鶴吸進了洞里。”
“洞口在什么地方?”丁二苗問道。
憑著直覺,丁二苗覺得那洞口有問題。
吳展展用手往東一指:“大約在那邊三百米左右,再往下直下一百米的樣子,就是洞口。”
“那就過去看看,如果有人進出那個洞口,在斷崖邊,肯定會有痕跡。”丁二苗揮揮手,招呼眾人一起向東走去。
向東更加難行,巖石縫里全是荊棘,連成一片,根本無路可尋。丁二苗沒辦法,把萬人斬當成了柴刀,生生地劈開一條小道,帶著眾人走過去。
“差不多,就在這里。”吳展展停住腳步,走向深谷邊,朝下探頭張望。
下面依舊是云蒸霞蔚飄渺莫測,唯有腳下的斷崖,更加陡峭,幾乎是刀切一樣,筆直向下。但是朝對面山峰看去,那九條瀑布,卻比先前清楚了許多,可以看到白花花的水流。
顧青藍打量著四周,然后又蹲下身來,折了一根枯枝,撥弄著地下的浮土,忽然說道:“這里以前有人走過,而且經常走的樣子。”
丁二苗等人一起圍了過去,看著顧青藍身前的地面,卻沒有發現什么。
“你們看,這里地面上的巖石,很光滑,和那邊明顯不一樣。”顧青藍指著地面,解釋道:
“這是行人走路,腳底磨出來的。而旁邊的地面沒有人走動,巖石表面就粗糙的多。根據這痕跡來看,很久以前,北邊有一條小路,通到這斷崖邊。”
丁二苗點點頭,再次拔出萬人斬,順著顧青藍手指的方向,向北開辟了一片空地。然后蹲下來細看,果然和顧青藍說的一樣。
什么人走這條路到斷崖邊?前方再無去路,小路延伸到這里,行路人的唯一目的,似乎只有下面陡壁上的洞口。
看這荊棘密布的光景,這條小路被舍棄不用,至少也有幾十年了。
“我估計這荊棘,應該是后來移植的。因為在山上走了這么久,除了這片區域之外,別的地方沒有發現類似的荊棘。”顧青藍繼續說道:
“由此可見,是有人故意隱蔽這條路。下面的陡壁洞口,一定有什么秘密。”
“藍姑娘好眼力,好推斷……”李清冬理著胡子,皺眉道:“看來這斷崖下面的洞口,必有古怪。可是近一百米的距離,我們怎么下去?”
顧青藍丟開手里的枯枝,拍了拍手上的灰土,道:“我有登山繩,如果只有一百米的高度,應該夠了。”
說罷,顧青藍打開旅行箱。原來她所謂的登山繩,就是那次尋找王響,在上山結網當成睡兜的一圈細繩。
繩子不足小拇指粗,但是里面摻入了銅絲,很是結實。
“這塊大石,應該是當年的人,用來栓繩子的。”顧青藍走到崖邊一塊突兀的巨石旁,把繩子拴在了上面。
那塊巨石中間,隱約還能見到一圈磨痕。看來顧青藍的分析沒錯,這是繩索長期摩挲所留下的印記。
“藍姐,讓我下去吧。”丁二苗還劍入鞘,把雨傘背在肩上說道。
這里的四個人,顧青藍和吳展展是女孩子,李清冬是老頭子。所以探險沖鋒,丁二苗不得不上前。畢竟,下面的山洞隱藏著什么,誰也不知道。
“不行,你有過攀巖訓練嗎?”顧青藍斷然否決丁二苗的提議,然后又從旅行箱里取出腰帶、頭燈、登山手套和兩只對講機,說道:“我接受過攀援訓練,我有把握,你就不要操心了。”
“可是……”
“別可是了!”顧青藍把一個打開的對講機塞進丁二苗的手里,笑道:“你們就在上面看著,隨時保持聯系。一旦聽到我呼救,你們就把我拉上去,放心,不會有事的。”
李清冬理著胡子說道:“藍姑娘既然經過專業訓練,丁師叔就不要勉強了,讓她先下去看看吧。這條路幾十年沒有走過,說明下面的山洞,也有很多年沒有使用了,應該不會有大危險。”
吳展展也在一邊點頭,表示同意。
“好吧,保持聯系。”丁二苗只好讓步。
顧青藍點頭一笑,很麻利地在腰間扣好安全繩,戴上頭燈,把對講機掛在腰間,然后套上手套,抓著繩索,面對陡壁,一跳一跳地朝下落去。
動作輕盈敏捷,果然是一個攀援老手的風范。
丁二苗和吳展展李清冬,都一起站在崖邊朝下觀望。李清冬年紀大了,不敢靠得太近,站的稍遠,努力地伸著脖子。
往下跳了有二十米,顧青藍暫停了一下,抬起頭來,沖著丁二苗等人一笑,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大家放心。
“藍姐,小心點!”丁二苗單手攏在嘴邊,朝著下面大喊。
顧青藍展顏一笑,從腰間取出對講機,道:“不用這么大聲的,有對講機,你在上面說話,我能聽到。”
呃……,丁二苗臉色一紅,把手里的對講機湊在嘴邊,道:“沒用過這些高科技的玩意,一時也想不起來,嘿嘿……”
山崖下的顧青藍揮手一笑,依舊把對講機掛在腰間,繼續朝下跳去。
往下沒走多遠,顧青藍就隱沒在濃厚的云霧之中,身影漸漸模糊,最后終不可見。
斷崖上的丁二苗等人,看著微微晃動的繩索,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