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身為凡夫俗子,丁二苗也不例外。
一聽說苗彩姑還有個這么奇葩的公爹,丁二苗的眼神都是一亮,差點把尋找甘子牛的正事都給忘了。
這么刺激的事兒,豈可不聽?
正要開口細問苗彩姑和她公爹的事兒,苗彩姑卻說道:“師,你趕緊去尋找甘子牛,如果被他跑了,你會有麻煩!”
“我有什么麻煩?”丁二苗一愣。
“這里的甘姓家族,人員眾多,好勇斗狠,最喜歡打架了!”苗彩姑說道:“如果甘子牛回去鼓動,說你破壞甘家祖祠,侮辱甘家先祖,那么甘家的上千號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去,這倒是個問題!丁二苗打了個激靈。
對于山窩里的群居大姓家族,丁二苗還是知道的。這些人平時也有窩里斗,但是遇到外敵,那是絕對的齊心協力,一呼百應。一旦事態失控,法律啥的,這些人不大考慮。
再說法不責眾,上千號人一哄而上,把自己給揍死了,警查都不知道抓誰好!
想到這里,丁二苗不敢耽誤,立刻盤腿而坐,掐指念咒,再召土地神顧子軒。
三遍咒語之后,顧子軒才頂著一雙黑眼圈,垂頭喪氣地飄了過來。不用問,一定是被丁二苗的烏鴉嘴說中了,逢賭必輸,有去無回。
“顧大神,事態緊急,趕緊給我找一個人。就是這里的祠堂小學校長,甘子牛。”丁二苗也不客套,直入主題。
顧子軒是土地神,只要在他的轄區,只要你腳下踩著土地,就沒有他找不到的人。
“我根本不認識什么干校長潮校長,叫我怎么找?”顧子軒似乎有些不樂意。
丁二苗一揮手,將苗彩姑的魂魄,從袖中放了出來,道:
“你不認識,但是這個女鬼認識,你帶上她,一起去找。對了,似乎有個老鬼在保護他,你當心一點,別把自己給老鬼扣了下去。”
“這個……,好吧。”顧子軒沒辦法,一招手將苗彩姑抓在手里,腳下不動,但是他腳下篩子大的一塊地面,卻像滑板一樣,托著他飛馳而去。
一邊的黃克俊和洛玉鳳已經看傻。今晚遭遇丁二苗,然后發生的一切,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趁著這個空子,丁二苗取出一張火龍符,迎風一抖,化作一團火焰,在黃克俊的身上,涂抹了一遍。
“這個火焰,可以驅散你身上一部分陰寒鬼氣。等到明天,我再給你進一步治療。”丁二苗一邊在黃克俊身上施法,一邊道:
“不用謝了,病好了以后,隨便給我個百十萬就好,簡單意思一下。”
“百十萬……?”黃克俊快哭了,道:
“我哪有那么多錢?現在在這里支教,也是實習,每月的工資只夠吃飯。要不是窮,早都和洛玉鳳結婚了,能拖到今天嗎?在一起兩年,洛玉鳳都打掉兩個孩子了,每次都哭的跟淚人一樣……”
丁二苗趕緊揮手,制止道:“行了行了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心腸一軟眼圈一紅,說不定還要倒貼你百十萬!”
本來是跟黃克俊開個玩笑的,沒想到,這傢伙簡直就是蘇秦重生、張儀再世,哭窮訴苦,比孟姜女哭長城還要厲害。
其實黃克俊的病,也沒什么難治的,明天給他兩道定陽符,燒化以后沖水喝下去,就可以清除鬼氣。
以后的兩三個月,只要他不胡來,和洛玉鳳分房而睡,戒擼節欲,自然可以慢慢恢復元氣。
得到火龍符的初步治療,又賴掉了醫療費,黃克俊這才喜笑顏開,連聲感謝。
丁二苗也不再搭理他,眼神注視著前方。黃克俊和洛玉鳳,順著丁二苗的眼光看過去,只見一個圓球,正從北方滾來。
頃刻間,那圓球滾到了丁二苗的腳下。
“甘子牛,還跑嗎?”丁二苗抬腳踩住了甘子牛,嘿嘿冷笑。
原來這甘子牛,被顧子軒在二里之外擒住,又給捆成了粽子。然后,顧子軒用縮地之法,將甘子牛運送至此。
“我跟你究竟有什么仇恨,你為何不肯放過我?”甘子牛惱羞成怒,瞪著丁二苗問道。
丁二苗抬腳踹了過去,道:“你他媽還真是好記性!我跟你又有什么仇恨,你先前為什么要殺我?你做初一,我還不能做十五?”
甘子牛頓時閉嘴。
“甘校長……”黃克俊和洛玉鳳都叫了一聲,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一個是平時尊敬的老校長,一個是仗義出手的茅山弟子,黃克俊和洛玉鳳,不知道幫誰說話才好。
甘子牛嘆了一口氣,也不回應黃克俊二人,只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大約他自己也知道,現在的所有解釋,都是多余。
但是甘子牛送到了,顧子軒卻沒有回來。這貨,去了哪里了?
正在丁二苗不解的時候,鬼影一閃,苗彩姑飄了過來,沖著丁二苗說道:“師,打起來了,城隍爺和甘業興,在西邊十里之外,打起來了!”
“打起來好啊,顧子軒把甘老鬼掐死,剛好省得我動手。”丁二苗隨口說道。
“可是……,我感覺城隍爺打得很費力,很辛苦啊。”苗彩姑說道。
丁二苗聳聳肩,道:“沒事的,他有陰天子的皇命在身,不會被打死的。就算打死了,冥界的小鬼多的是,還怕找不到接任的城隍?”
十里之外,丁二苗沒辦法立刻趕過去,所以沒法幫忙。再說了,顧子軒作為一縣城隍兼任土地神,不可能弄不過一個老鬼吧?
而甘子牛聽見苗彩姑的聲音,卻大吃一驚,睜開眼睛問道:“老祖母奶奶,你怎么出來了?”
苗彩姑哼了一聲,怒道:
“誰是你的老祖母奶奶?現在師帶我出來,我和你們甘家,再無任何瓜葛。甘子牛,你為虎作倀,把我困在祠堂里,幾十年不肯放我,今天這筆帳,我們要好好算算!”
說罷,苗彩姑突然變身為一副厲鬼形象,沖著甘子牛咬牙切齒。
“老祖母奶奶,我只是遵循祖宗法制,日晚燒香供奉你們,這一切,和我有什么相關?”甘子牛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口中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