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星?!”顧青藍和季瀟瀟都面面相覷,一聲驚呼之后,再無聲音。
而縱瑞祥聽聞此言,更是老臉一抽。
盜墓賊盜墓賊,凡是盜墓者,都是賊啊!雖然他縱瑞祥現在的身份是文物局長,但是骨子里,還是一個賊。
丁二苗以賊星來對應,這不是當面打臉嘛?
“呵呵……,丁老弟真會開玩笑。”縱瑞祥訕訕一笑。
“我不是開玩笑,老總。”丁二苗正色說道:“既然我觀星定穴,那么就要遵循星相風水,這叫信則有,不信則無。”
季瀟瀟想了想,問道:“二苗,那你說今晚賊星暗淡,我們會一無所獲,是不是真的?”
“從目前的星相上來看,是真的。盡人事而聽天命,我先來找找墓葬的方位,然后等待驗證吧。”說著,丁二苗上前幾步,繼續仰觀天象,判斷可能定穴的陪星。
顧青藍和縱瑞祥等人不敢打擾,保持著三四步的距離,在后面默默地看著。
“我觀星辰在龍上,預定前頭穴形象;為鉗為乳或為窩,或險或夷或如掌;歷觀龍穴無不然,大小隨形無兩樣……”丁二苗口中喃喃說話,手指掐來掐去,仰望蒼穹,腳下緩緩走動,煞有介事。
十來分鐘以后,丁二苗嘿嘿一笑,道:“差不多了。”
縱瑞祥大喜,問道:“找到了嗎?”
“還沒有……”丁二苗晃著腦袋,活動著脖子,又揉了揉雙眼,道:“看累了,我歇會兒。”
“……”縱瑞祥無語。
“那你又說差不多了?”顧青藍也是一撇嘴。
丁二苗嘿嘿一笑,道:“是啊,是差不多了。我用排除法,已經排除了六顆星星,加上不可用的右弼星,只剩下兩顆星最為可疑了。”
“哪兩顆星?”縱瑞祥問道。
“祿廉二星,梳齒犁頭;武曲作穴,如釵似鉗。文曲穴來坪里作,高處亦是掌心落……,這四個,也是同樣不可用的星位。”
丁二苗再次手指天空,說道:“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破軍星和左輔星了。”
“哪里是破軍,哪里是左輔?”季瀟瀟也抬頭看天,問道。
“來,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那一顆……”丁二苗正在招呼季瀟瀟辨認星辰,忽然間,身邊大風暴起,刮的黃沙颯颯,直教人睜不開眼。
丁二苗急忙收回手指,一轉身,將季瀟瀟護在懷里,以躲避這陣狂風。
顧青藍和縱瑞祥,也紛紛掩面轉身,防止被風沙迷眼。
呼,呼呼……
這一陣大風,刮了有兩分多鐘,才漸漸止歇。
等到風聲漸小,丁二苗才松開季瀟瀟,伸手在空中一抓,然后湊到鼻子前一聞,道:“完了,風尾有水汽,快撤,馬上大雨淋頭了!”
顧青藍一愣,道:“真的假的?這么玄乎?”
“不騙你啊,藍姐,你看看天空!”丁二苗手指天空,然后半擁著季瀟瀟,快步走向越野車。
顧青藍和縱瑞祥抬頭一看,果然剛才的滿天星斗,都已經不見,天幕之中,一片漆黑!
咔嚓嚓——!
正在顧青藍仰望的時候,一道閃電撕裂了夜空,一道驚雷從天際傳來,震耳欲聾!
“藍姐快撤,上!”丁二苗回頭叫道。
“來了,來了!”顧青藍不敢怠慢,急忙快步跑了過去,三人一起沖向越野車。
縱瑞祥是男人,又是顧青藍的師兄,自然不好意思搶在顧青藍的前面,因此遲了一步上車。
就遲了這么一步,傾盆暴雨,瓢潑而下,將縱瑞祥淋成了落湯雞。
“我勒個去,丁老弟真是神人啊!”縱瑞祥抹著頭上的雨水,道:
“竟然可以看出賊星暗淡,今夜一無所獲;又能聞到風尾里的水汽,算出有大雨。老哥這次,真的服了你了!”
現在大雨茫茫,再也不能觀星定穴了,不是一無所獲,又是什么?
“閑話少說,快打開車里面的燈。”丁二苗的表情卻不輕松,叫道:
“天象有異,還沒到驚蟄就開始打雷。恐怕這天雷,是對著我們來的!大家看著我的手勢,跟我一樣,掐一個避雷訣!”
說話間,顧青藍已經打開了車內頂棚上的燈,然后大家跟著丁二苗,舉手當胸,紛紛掐起了一個指訣。
指訣有些復雜,小指從無名指背通過,用中指勾住并且中指掐掌心橫紋,大指頭壓住食指,大指尖掐中指中節左側的煞紋。
好在這里沒有太笨的人,除了縱瑞祥之外。丁二苗指點了幾句,親自示范,很快大家都已經掌握。
“神臺空明,凝神靜氣,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指訣上!”丁二苗又吩咐道。
眾人不敢大意,紛紛端坐,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指,大氣也不敢出。
咔嚓嚓……!
驚雷聲又起,震得越野車內嗡嗡作響。
一道道閃電,游龍一般,順著越野車繞來繞去,炫目奪魂。
車外狂風暴雨驚雷閃電,車內一片安靜,氣氛沉悶。
縱瑞祥的臉色,有些蒼白,大約是在為自己的安危擔心。這些閃電繞來繞去的,萬一碰上了越野車,這車里的四個人,就要一起報銷了。
“不要怕,大家都不是短命之人,沒那么容易死。”丁二苗坐在前座,從后視鏡里看到了縱瑞祥的臉色,說道:
“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來得越猛,就退得越快。這雷電很快就會退去,安心吧。”
果然,丁二苗這話說完,車外的雷電聲勢,漸漸地弱了下來,唯有雨勢不停,瓢潑而下。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
丁二苗仍然不敢松開指訣,反而閉上了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念起了咒語。
連綿不絕,周而復始的咒語聲里,雷電漸歇。
窗外又恢復了一片漆黑,只聽到雨打車棚的啪啪聲響。
“沒事了,大家松開指訣吧。”丁二苗松開指訣,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
“這個劉伯溫,果然不是一般人物,似乎算定了我今夜的行動,竟然引天雷來對付我。”
縱瑞祥這才感松開指訣,長出了一口大氣,道:“丁老弟,這樣你還能笑得出?真服了你了。”
“我干嘛不笑?”丁二苗繼續冷笑,道:
“這里越是詭異,就越加可疑。看來傳言非虛,劉伯溫的墓葬就在此地!要不然,這里就不會有這么多的禁制和陣法。”
顧青藍和季瀟瀟也松開手指,活動著僵硬的身體。
然后顧青藍問道:“二苗,好像你經過了這天雷,反而又多了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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