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雕蟲小技,也敢跟我較量!”
武松大笑,一轉身,又飛腿來踢。
“武二郎休得猖狂!”黑白無常一聲怒吼,左右攻到。
與此同時,牛頭陰帥的鋼叉,馬面的招魂幡也從前后襲來。
“來呀!”武松大喝一聲,也不畏懼,伸手來扯黑白無常的鐵索,同時飛起一足,將牛頭的鋼叉踢得飛了出去。
但是馬面的招魂幡也已經展開,鋪天蓋地地罩下來,把武松的腦袋緊緊包住。
得了這個空,丁二苗再往前一滾,已經滾到了神曹官擺設的香案之下。
“今天叫你有來無回!”丁二苗氣憤難平,忍著痛痛,飛起一腳,將神曹官布置的香案踹倒在地。
哐地一聲響,香案上的香爐燈燭倒了一地,頓時間,原本從天上接引而來的一點星光,倏然而滅。
“這廝可惡,竟然毀我香案!”武松雖然被招魂幡裹住腦袋,但是星光乍滅,他也立刻感受到了自身力量的劇烈下降,不由得大吃一驚。
但是一切都晚了,嘩啦啦的鐵鏈響動聲里,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武二爺,已經被黑白無常的鐵索,捆成了一個大粽子。
“二叔——!”
潘金蓮和武大郎同時一聲大叫,撲過來,企圖解開武松的束縛。
“嗯……!”牛頭一瞪牛眼,又把這對冤家夫妻,給嚇了回去。
這功夫,早有鬼役們一哄而上,七手八腳地將御書案扶起來,震山河和筆墨紙硯,以及法碟等物,一一安置妥當。
“賊配軍,藐視冥府律法,你以為你是孫猴子嗎!”丁二苗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回冥王寶座,正了正頭上的平天冠,指著武松大罵,道:
“就算是孫猴子,大鬧冥府,也最終被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
罵完以后,丁二苗一想,覺得不對。
秦廣王讓自己斷案,連旁聽都放棄了,就對自己這么放心?
結合現在武二郎的撒潑來看,丁二苗感覺被秦廣王算計了。
這家伙一定在卷宗箱子里,設置了玄機,故意讓自己抽取到武松的案子,讓自己接手這個燙手山芋。
但是現在查無實據,即使知道自己吃了虧,丁二苗也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目前的當務之急,也不是去找秦廣王算賬,而是解決武二這個二貨,發配潘金蓮的案子。
“我呸!丁二苗,你休要得意,今天你不過是仗著冥府里爪牙眾多,所以才擒住了武松。要是憑真本事,我隨時可以捏死你!”
武松雖然被捆綁,但是烈性不改,怒目相向。
丁二苗重新坐下,一拍震山河,冷笑道:
“武二郎,你也少吹牛逼,你自認為天下無敵,也不過就是一勇之夫。別忘了,你最后的那只胳膊,就是被道家飛劍斬下的。”
“那是我一時大意!”武松不服。
“嘿嘿,一時大意?”丁二苗狠狠打臉,道:
“再提醒你一件事,你們所謂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一百單八個魔星,一開始可是被道家大能,一代天師張虛靖,封印在龍虎山伏魔殿里的!惹惱了我,我也照樣可以把你封印起來,信不信?”
“你敢!”武松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
現在香案被毀,星光照不到九幽地府,武松雖然有力,但是得不到本命星相助,卻萬萬斗不過丁二苗。丁二苗要是真的封印他,他根本就沒辦法招架。
“賊配軍,你再說一句,看我敢不敢!”丁二苗大罵,道:“便是天王老子,只要得罪了我,我也敢!”
武松濫殺人命案,丁二苗對武松的稱呼,前后換了四五個。
一開始是很官方的武都頭,后來見武松對被自己誤殺的一干婦幼懷有歉意,丁二苗便換了一個江湖上的稱謂,武二爺。再后來武松蠻橫不講理,打落了天子鏡,丁二苗便直呼其名為武二郎。
現在好了,徹底撕破了臉,丁二苗就是叫他賊配軍。
“狗賊,你……”武松破口大罵,但是崔鈺卻走上前來,一把捂住了武松的嘴巴。
“二爺三思,這樣鬧僵下去,今夜里吃虧的肯定是你。”崔鈺來做和事佬,道:“上差也是沒有辦法,職責在身,還請二爺多多體恤……”
武松的手腳被綁,嘴巴也被捂住,只好表示無語。其實這也是借坡下驢,再斗下去,他也擔心會更加丟人。
“哼,好一個威風的武二爺!好一個猖狂的天傷星!幸好你只是天傷星,要是天魁星,那還得了?也幸好你只是武二爺,要是關二爺,那又該如何?”
丁二苗余怒未消,拍著震山河說道:
“賊配軍我告訴你,你是武二爺,我還是丁二太爺!沒有金剛鉆,我也不來攬這個瓷器活!你有金兀術,我有岳少保,你有拐子馬,我有鉤鐮槍!你有銀鳳凰,我有金彈子,你有三尺半,我有七大拃。誰,怕誰呀?”
崔鈺捂著武松的嘴巴,沖著丁二苗連連使眼色,說道:“上差大人息怒。這次是請你來斷案的,要注意……風范啊。”
后面的話,崔鈺沒好意思說。是叫你來斷案做青天大老爺的,不是叫你來打架斗毆,也不是叫你來罵街的。
“風范風范,他作為天星下凡,風范哪里去了?”丁二苗繼續咆哮,道:“他不罵我,我就罵他了?他不動手,我就動手了?”
“可是上差大人,你這樣鬧下去,就怕時間……不夠用啊。”崔鈺眼色飛飛,提醒丁二苗正事要緊。
呃……,氣大傷身,差點忘了正事。
丁二苗這才想起來,后面還有一大堆事兒要辦哩。
“武二郎,看在崔判官的面子上,今天暫時不追究你咆哮公堂,藐視本差官的罪行。但是潘金蓮一案,你也休想推卸責任,我今天要秉公辦理,給潘金蓮一個公道!”
潘金蓮一呆,不知道該感謝丁二苗,還是該怨恨丁二苗。
這種復雜的情緒,來源于潘金蓮對武松的愛恨交織。
她希望丁二苗為自己說話,給武松一個難堪;但是又不舍得武松受辱,不舍得武松的英雄形象有虧。
糾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