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長點點頭,說道:“其實,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斬除這個五通神的,現在任務完成了,我也該走了。”
“林大爺,可是我們以后打漁怎么辦,誰來指揮我們?”鐘老六可憐兮兮地問道。
其他漁民都和鐘老六一樣,眼巴巴地看著鬼道長,說道:“是啊林大爺,你走了,我們又要過苦日子了……”
“大家別擔心,我自有安排。”鬼道長笑了笑,說道:
“我會給你們大家,留下一本打漁萬年歷。在這本萬年歷上,我會給大家標注清楚,哪天適合打漁,在什么時間,什么地方下網。只要你們按照我的意思去做,雖然收入比不上我在這里的時候,但是比你們的以前,還會好很多。萬年歷,你們尖山島和狼牙灘各自一本。以后,你們和睦相處,一起發財。”
“林大爺,這靠譜嗎?”鐘老六問道。
“靠譜不靠譜,明天試一試就知道。”鬼道長揮揮手,說道:“都會去睡吧,明天我就不出海了,給大家一張字條,大家根據我的意思,下網打漁就行。”
鐘老六等人不敢勉強,各自告退。
第二天一早,大家來請鬼道長。
鬼道長打著哈欠坐起來,取過紙筆,刷刷刷地寫了一行字,交給鐘老六,說道:“都寫清楚了,你們對照航海羅盤,自己定位,到時候下網就行了。”
“林大爺,這就行了?”鐘老六有些不大相信。
“試試就知道,去吧。”鬼道長揮了揮手。
鐘老六等人半信半疑地出了海,揚帆而去。
鬼道長站在海邊,看著大家的漁船出海,黙立良久。跟漁民們在一起呆久了,鬼道長其實也有點舍不得。
惆悵良久,鬼道長也自個兒駕著漁船,向另個方向而去。
老鬼宋有福飄了出來,低聲問道:“道長,你這是去哪里?”
“我找個地方,把壇子藏起來。現在用不上這口壇子,帶著又不方便,不如就地藏好,以后再來取出。”鬼道長說道。
出海不遠,鬼道長取出天機盤推算一番,找了一個萬無一失的地方,潛入海底,將壇子壇口朝下,藏于泥沙之中。
藏好了壇子,鬼道長帶著老鬼宋有福返回,在船艙里睡大覺。
傍晚時分,鐘老六等漁民打漁歸來,老遠就沖著鬼道長的漁船大叫:“林大爺,你真是神了,我們按照你的紙條辦事,今天和以往一樣,又是滿倉啊!”
鬼道長步出船艙,只是微微一笑。
當晚,狼牙灘和尖山島的漁民們齊聚一堂,宴請鬼道長。
眾人問道:“林大爺,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等我把你們的打漁萬年歷做好了,就走。”鬼道長說道。
“可是林大爺,你什么時候,才會做好打漁萬年歷?”鐘老六敬酒,又道:“林大爺別誤會,我不是盼望您早點做出萬年歷,而是盼望您遲一些做出來!你慢慢做,做個十年八年的,最好了。這樣的話,大家還能看見你。如果你很快做好了,那您就要離開了,我們、我們……”
說著說著,鐘老六竟然眼圈一紅,黃豆大的淚珠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受到鐘老六的感染,大家都是眼圈一紅,各自抹淚。
“哈哈哈……”鬼道長卻大笑,揮手說道:“大家不要這么傷感,搞得我都心里不痛快!有道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你們記住我林白云,我林白云記住大家,就不枉這場相識了。來來來,喝酒!”
眾人強作歡顏,向鬼道長敬酒。
鐘老六放下酒杯,又固執地問道:“林大爺,大概要多少天,才會做好萬年歷?您說個大概的時間,我來安排這段時間的酒席,保證您老每天都吃新鮮的。”
鬼道長沉吟了一下,說道:“具體時間,我也不能確定。這樣吧,明天早上,你去海邊的時候,我告訴你。”
鐘老六點頭,和大家繼續敬酒。
當晚,鬼道長大醉。
鐘老六送鬼道長回到海邊漁船,低聲問道:“林大爺,你總是說,一切都是夢中神人指點的。我看,您老人家就是那個夢中神人,夢中神人,就是您自己吧?”
鬼道長一愣,拍了拍鐘老六的肩頭,大笑:“老六,原來你小子也不傻啊!哈哈……”
“林大爺,這是我猜到的,我覺得,您就是最神的人!”鐘老六也嘿嘿一笑。
“回去吧,明天早上過來,我告訴你們具體的日期。”鬼道長說道。
鐘老六一點頭,轉身而回。
第二天一早,鐘老六和一干漁民們,都來海邊請示鬼道長。
“林大爺,您老醒了沒有?”鐘老六站在岸邊,沖著鬼道長的漁船喊道。
可是連續喊了好幾聲,也不見鬼道長出來。
“林大爺……”鐘老六似乎預感到了什么,急忙搭上跳板,向漁船走去,一邊大叫:“林大爺!”
漁民們也知道不對,一起跟了上去。因為平時,鬼道長都是一聲喊,就立刻答應的,不是今天這模樣啊。
“林大爺!”鐘老六也顧不上失禮了,掀開了船艙的門簾。
可是船艙里空無一人,哪里還有林大爺的影子?
“林大爺!?”鐘老六的眼淚留了出來,搶進船艙里,只見鬼道長平時睡覺的床上,放著兩本萬年歷和一大堆鈔票。
鈔票上面,還有林大爺的手書一封。
大家都涌了進來,見此一幕,都呆住了。
鐘老六拆開信,顫抖著聲音念道:
“老六,各位鄉親,我走了。打漁的萬年歷,已經制作好了,尖山島和狼牙灘,各自一份。你們按照上面的意思去作業,可保十年之內衣食無憂,勤勉持家,可至小富貴。老朽本領有限,只能推算到十年之內的事情。十年以后,你等心懷善念,也不會有大挫折。
床上的錢,是大家給我的分成。今天,我悉數還給大家。林某天涯孤篷,四處漂泊,要錢財也無用。各位珍重,勿以為念。”
讀完了這封短信,所有的人,都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