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個人的骨子里,都有好賭的習性。
因為賭博本來也是一種游戲,一種娛樂,更何況,每個人都相信自己的運氣,認為自己會是贏家。就像買彩的人,都相信開獎以后自己是大獎得主。一次不中,就在心里安慰自己:別氣餒,下次一定會中!
丁二苗也一樣,潛意識中,覺得自己會贏。長得這么帥,道法這么高,不贏沒天理啊!
所以,丁二苗隱隱約約的,也希望賭一把。一把贏了更好,不贏,繼續。再不贏,收拾他!
賭鬼嘻嘻一笑,眼放神采,說道:“我猜是單。”
丁二苗點點頭,將骰子丟在碗中,也賭鬼一般大叫:“雙,雙,雙!”
“單,單,單!”賭鬼也大叫。
如果是雙,那就一局定乾坤了,丁二苗可以帶走季瀟瀟的碎魂,還可以順便給賭鬼幾個耳光。
骰子在破碗里滴溜溜地打轉,終于停了下來。
丁二苗看了一眼,大罵晦氣。
賭鬼則嘿嘿一笑,揚起巴掌,說道:“不好意思了老弟,把臉拿來!”
剛才搖出來的數字,是最大的單數,十七點。這就意味著賭鬼贏了,意味著丁二苗要挨十七個耳光。
“等等……”丁二苗擺手,說道:“這是第一把,我們先記賬好不好?我們接著玩,最后一起算賬,一起打耳光,不是省事多了?”
被抽耳光,這可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所以丁二苗想辦法拖延。
賭鬼皺眉,說道:“先前,我們可沒說允許記賬啊?”
“那也沒說不帶記賬啊!”丁二苗狡辯。
“那你說,要多久才結賬?我們先小人后君子,把話說在前面。”賭鬼問道。
丁二苗奸計得逞,笑道:“十把,十把一結賬,童叟無欺,怎么樣?”
丁二苗覺得,十把之中,自己肯定會贏一把,那時候,帶走季瀟瀟的碎魂,就算挨了耳光,也值得了。
“好吧,依你,十把一結賬。”賭鬼點點頭,說道:“繼續吧,你擲骰子,我猜。”
丁二苗大喜,將三顆骰子攥在手里,問道:“猜這一把是單是雙?”
“雙!”賭鬼說道。
丁二苗將骰子合在掌中,用力地搖動了幾下,心中大叫祖師爺保佑,然后丟了下來。
當郎朗一陣響,骰子停止了轉動。
丁二苗看著破碗,郁悶不已。這次又被賭鬼踩中了,而且是最大的雙數,十八!
賭鬼哈哈大笑,說道:“老弟,你欠我三十五個耳光了,要記清楚,到時候別賴賬。”
“誰跟你賴賬了?記著就是了,繼續,再猜!”丁二苗惱怒,再一次搖起了骰子。
“雙!”
“草,又輸了……”
“單!”
“你妹,第四把也輸了……”
“雙!”
“邪門,連輸五把!再來!”
連續十把,都是丁二苗輸。
賭鬼每次都能猜中,而且每次都是最大數!
累積起來,丁二苗欠了賭鬼一百七十五個耳光。
“來來來,再猜!”丁二苗不結賬,裝出賭興正濃的樣子,叫道。
“兄弟,該結帳了,一共一百七十五個耳光,把臉拿來吧。”賭鬼不上當,說道。
“已經十把了嗎?”丁二苗裝糊涂。
“沒錯,已經十把了。”賭鬼說道。
丁二苗想了想,把破碗一推,說道:“我們換個玩法,一局定輸贏。如果我贏了,我帶走那個碎魂,這些耳光也就免了;如果我輸了,你把耳光的數目加倍!而且我也不要碎魂了,轉身就走!”
賭鬼打量著丁二苗,緩緩說道:“我是職業賭鬼,對我來說,玩得越大越刺激。可是,你玩得起嗎?我下手很重,三百多個耳光,會把你打到魂飛魄散的。”
賭鬼的意思,丁二苗必輸無疑,然后一百七十五翻番,變成三百五十個耳光。
“有什么輸不起的?大不了像你一樣,輸成無褲之公!”丁二苗冷笑。
“好,對了我的脾氣!”賭鬼大笑,問道:“你說,怎么一個玩法?只要玩法公平,我一定奉陪!而且,只要你贏了,不僅僅可以帶走碎魂,還可以抽我耳光,三百五十個!”
“放心吧,玩法一定公平。
”丁二苗嘻嘻一笑,站起來,說道:“這才,我們來打賭。”
“打賭?怎么打賭?”賭鬼皺眉。
丁二苗點點頭,說道:“我會打賭你以后的一件事,如果我說中了,你就輸了。就這么簡單。”
“我以后的事,你能猜的中?”賭鬼根本不信,又道:“而且,以后的事,現在又如何驗證?”
“你先別管這么多,就問你,敢不敢跟我打賭?”丁二苗問道。
“沒有我不敢賭的事,賭吧!”賭鬼冷笑。
“好!”丁二苗點點頭,看著賭鬼,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賭你這個老鬼,在喝孟婆湯之前,永遠也無法戒賭!”
賭鬼一呆,張大了嘴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木筏上一片安靜。
丁二苗哼哼地冷笑,問道:“這個賭不用驗證,你都輸了!”
賭鬼低下頭,思索良久,終于抬頭說道:“你贏了,碎魂,你帶走吧。”
說罷,賭鬼拿起身邊的竹竿,劃動木筏,靠近季瀟瀟的碎魂,將碎魂挑了上來。
賭鬼就是賭鬼,在這個魂魄具有記憶之前,是永遠無法戒賭的。
丁二苗大喜過望,卻保持淡定的神色,將碎魂收在身邊。
至此,艱難的考試,終于過關了。
賭鬼放下竹竿,揚起臉,閉上眼,說道:“還有三百五十個耳光,你打吧。”
愿賭服輸,這賭鬼還是挺有賭品的。
“既然尊駕這么有誠意,我要是不打你,就顯得看不起你了。”丁二苗嘻嘻笑著,搓著手,說道:“這樣吧,我們意思意思,點到為止。”
賭鬼大喜,睜開眼道:“兄弟夠意思,以后有時間,再一起賭啊!”
“好啊好啊。”丁二苗繼續搓手,說道:“這樣吧,我這個人懶得計數,數量多少,你自己記著。我打你耳光,你別說話。你要是覺得夠了,就點頭;要是覺得還不夠,就搖頭。那,現在開始了!”
話音未落,丁二苗掄起巴掌左右開弓,噼里啪啦地抽在賭鬼的臉上!
可憐的賭鬼,在丁二苗的重手之下,腦袋左右搖擺,哪里還能停得下來?
“臥槽,你怎么還是搖頭?還不夠嗎?我的手都打痛了!”丁二苗猛抽賭鬼的耳光,一邊說道:“好吧,既然不夠,我只好辛苦一點接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