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因為聯邦的傾銷事件,江晨返回的時間往后推遲了一個月。而隨著聯邦大選的結束,這一切風波都重新回歸了平靜。
在紀宇成的主導下,聯邦與nac重新簽訂了合作程度更為密切的同盟協議,標志著整個洪城已經歸屬于nac的控制之下。
江晨親自去了一趟合眾城,瞻仰了下這座傳說中的江右省(古人以西為右)的商業中心。
老實說,在目睹了合眾城的真容后,他心中的落差還是蠻大的。這座以自由和繁榮著稱的城市確實要比青山鎮繁華的多,但相比起望海市的第六街區而言,還是遜色了不少。
不過在考察了當地的產業之后,他還是發現了不少有趣的地方。
合眾城的分子濾網篩選技術要比望海市那邊先進的多,也難怪他們的營養價格成本要比其他地方便宜不少。
還有卡姆樹的轉基因種,不但樹脂的質量絲毫不遜色于沈巷鎮,單株產量更是在其20以上。還有服務型機器人的ai,改進型石墨烯生產技術等等……
而隨著聯邦納入nac的控制之下,這些被嚴格保密的技術也順著商路流入了nac境內。
單從這個角度來講,兼并聯邦所付出的那點代價已經不虧了。
陪同江晨進行商業考察的是鋼齒輪商會的吳芊。
如聯邦人所看到的那樣,吳芊憑借其出色的外交手段,化解了聯邦商人與nac之間的矛盾,冰釋前嫌地走向合作。而雙方的領袖能并肩走在一起,已經成功的證明了這點。
當然,兩人之間的關系遠非普通民眾看到的那么簡單就是。
在合眾城考察的這幾天,江晨每天早晨都是神清氣爽地從她的私人宅邸走出。
而也就是這幾天,吳芊天天都是帶著黑眼圈來到商會,并且在辦公和開會的時候頻頻走神,一副操勞過度的模樣。然而商會中的員工。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女上司的不正常,反倒是誤以為她是為了公司日夜操勞,才導致的睡眠不足……
不知道若是讓那些憧憬著她身影的人,知道了她每夜都被某個男人邪惡的調.教著。究竟會崩潰成什么樣子。
江晨偶爾會如此邪惡地想著。
不過每當他在她耳邊提及這事,吳芊都拼命地“哀求”他不要這么做,否則她的形象就全毀了,再也無法見人了之類的。
江晨當然不會真的這么做,畢竟他也需要吳芊這個代言人。替他維護鋼齒輪商會的穩定運營。好歹這家公司也是他花了幾十萬信用點買來的,就這么糟蹋了也怪可惜。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嘴上說說。
老實說,看著她臉上亂七八糟的表情,以及苦苦求饒的模樣,江晨心中s的一面被徹底的開發出來了。
當然,這也沒準和吳芊本人其實是個抖m有關。
鬼.畜的事暫且放在一邊。
考察的最后一天,江晨在合眾城的總統府找到了紀宇成。
此刻再見到他,從他的身上已經再沒有半點頹廢的氣質。一身干凈的西裝,頭發也梳成了得體的模樣,旁邊還跟著一名幕僚長。
前總統賈明在大選剛結束。就灰溜溜地逃出了合眾城,背對著洪城遠走他鄉。他很清楚,自己一旦失勢,被自己暗算的紀宇成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而他曾經的幕僚長許成偉就沒這么幸運了。
因為走晚了兩步,立刻被查出了與鋼齒輪商會前會長劉宏的不正當交易,被法院的檢察官收監待審。法院的院長已經和紀宇成交過底了,不判他個十年二十年是不可能的。
嘗到了權力的滋味兒,紀宇成這家伙自然是對江晨忠心耿耿。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現在享受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如果那個人想讓自己失去這一切。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落荒而逃的賈明與鋃鐺入獄的許成偉,就是前車之鑒。
“目前,我們正在討論加入nac經濟區的提案。我們已經向民眾解釋過,這不是向nac投降。也不是被nac統治,只是一種促進雙方合作的手段。nac的商人將更方便的前往聯邦投資,而我們則可以無需再為國防買單,節省下來的軍費開支,可以用來做更多更有意義的事。”
“有人反對嗎?”江晨隨口問道。
“當然……不過很少,”紀宇成眼睛轉了轉。十指在桌上交叉,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我們會說服他們。”
“不用這么緊張,”江晨笑著抿了口茶水,靠在了沙發上,“我說過會讓你當上總統,現在已經實現了。我也說過只要你聽話,你就能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
“當然,我相信您,我只是還有些不習慣。”紀總統長出了口氣,繃緊的肩膀稍稍松弛了些。
“盡快習慣。”
“我會的。”
聞言,江晨點了點頭,停頓了片刻后,接著開口問道。
“關于那封信是誰寄的,你調查的有些眉目了嗎?”
關于是誰將密碼泄露給聯邦的人,江晨依舊很好奇。
既然不是孫醫生,那究竟是誰會和72號避難所存在關聯?孫嬌口中的那次“災難”的生還者?策劃那次襲擊的主謀?亦或者別的什么人。
“已經有眉目了。我們從許成偉的口中……也就是前總統的幕僚長嘴里撬出了點情報,用了點特殊手段。”紀宇成嘿嘿笑了笑。
“行了,我懶得問你審訊的細節,說重點。”江晨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見江晨臉上不耐煩的表情,紀宇成立刻答道。
“北方聯統區的人。”
“聯統區……他們已經將手伸到這了嗎?”江晨微微皺眉,自言自語道。
見江晨陷入了思考,紀宇成不敢打擾他,于是噤聲不語地等待著他再次開口。
“那些人呢?”
“人?”
“北方聯統區的人。”江晨沉聲道。
紀宇成遺憾地搖了搖頭。
“我派人去追查過他們的行蹤,但線索卻斷在了十天前……十天前他們從合眾城的死爪之爹旅館退房,然后就再也沒人見過他們。”
死爪之爹。
江晨眉頭跳了跳,這尼瑪什么爛名字,死爪不是母系族群嗎……當然,現在不是打岔的時候。
“十天前,大概是你當上總統的第二天。”
“沒錯。”紀宇成點點頭。
“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是他們帶走了前總統賈明先生。”江晨沉聲道。
“我和我的幕僚長也是這么認為,只是……我們找不出他們之間存在聯系的證據。”紀宇成苦笑道。
“證據只是參考因素,我不是法官,有時候我更相信直覺。就像媒體找不到我們之間存在‘聯系’的證據,但我們之間的連續卻客觀存在。”江晨的手指點了點后頸。
看著江晨的動作,紀宇成咽了口吐沫。
同樣的位置,他的后頸裝著“榮譽芯片”,他的身份已經成了nac的騎士,只不過沒有對外公開。等到聯邦正式并入nac這個大家庭,江晨會考慮給他補發一塊勛章。
見紀宇成不說話,江晨沉吟了片刻,接著開口吩咐道。
“相比起望海市,你們更接近聯統區。對此我的忠告只有一個,隨時注意他們的動向,你懂我的意思嗎?”
“您的意思是……北方聯統區的人會對我們不利?”紀宇成的面色有些難看。
雖然沒到過那里,但光是光聽過往商隊的口口相傳,他便能感受到那所謂聯統區的強盛。相比起那里,這些沿海沿江地區,因為飽受戰火摧殘的緣故,反倒更像是蠻荒之地。
這也是聯統區的人自詡正統的原因。
“沒錯。”江晨簡潔地說道。
“可是他們距離我們有一千三百多公里,他們怎么過來都是個問題。”紀宇成苦笑道。
“是只有一千三百公里,也就是兩個望海市到洪城的距離。很久以前,他們就向我們廣播過宣戰布告。只不過十幾年過去了,傳說中的侵略者一直沒來,但我們從未忘記過他們的宣言。”
“但愿是他們忘了。”紀宇成苦笑道。
“我從來不會幻想敵人忘了我們。”江晨站起身,頓了頓,看著紀宇成認真道,“如果他們最終履行了戰爭的宣言,與我們的人碰到了一起,那將注定是一場文明與文明的戰爭。”
而文明與文明的戰爭,遠遠要比文明與野蠻的戰爭慘烈的多。
“我明白。”紀宇成艱難地點了點頭,看著起身的江晨,接著問道,“您這是準備走了嗎?”
“沒錯,明天我就會回望海市。聯邦這邊的事,就拜托你了。”
深吸了一口氣,紀宇成鄭重地說道。
“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