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人跡罕至的小巷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右手藏在馬夾的衣兜里,走進小巷內的戴維斯探員,緊緊握住了那把打開保險的m9,視線警惕地在小巷中搜尋著。
就在幾天前,正在哥倫比亞追蹤阿貝爾·托雷斯蹤跡的布拉多克探員,在自己的公寓中失蹤。
接到了來ia總部的命令后,戴維斯立刻結束了手邊的案子,從旁邊的巴西趕到了哥倫比亞,追著毒梟阿貝爾·托雷斯的線索,來到了這座罪惡之都波哥大。
根據線人的情報和現有線索的分析,昨天晚上阿貝爾·托雷斯在機場附近的酒吧見了一位佛羅里達州的“經銷商”。據說是因為最近要發生什么大事,這位毒梟準備將庫存里的所有存貨直接換成軍火。
戴維斯不知道托雷斯提到的那件即將發生在哥倫比亞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就像他對自己同事的下落一無所知一樣,不過這也正是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ia的高層對這件事相當重視,不但給予了他最高級別的行動權限,甚至向他許諾,在必要時刻可以調動一支“海豹”。
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里。
從一名流浪漢的口中,他花費了10美元的代價,得知昨天凌晨的時候阿貝爾·托雷斯曾出現在這條小巷。一同出現在小巷中的還有一位金發少女,只有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
深知這位毒梟的特殊愛好,戴維斯為那個多半已經兇多吉少的少女默哀了兩秒,順著小巷繼續前進。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讓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很快,他從地上的幾處細節,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頭發?”
蹲在了地上,戴維斯取出手套戴上,用鑷子從地上夾起了一根棕色的發絲。
另一只手取出了手電,將這根發絲放在了電筒下,他很快發現了問題。
“棕色,與托雷斯發色吻合。斷口整齊,不像是在廝打中被扯斷,而像是被某種銳器直接切斷。血跡?會是誰的呢?”
這里的條件顯然沒法做dna鑒定。
戴維斯從兜里取出了一張約莫食指寬的小塑料袋,用鑷子夾著那根頭發絲,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后,他繼續在地上搜尋了起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他在地上發現了不少有用的線索,卻唯獨沒有發現他一直在找的那個。
“金色的頭發……不對啊,應該會很顯眼的才對。難道托雷斯在施暴的時候沒有遭遇任何抵抗?可這無法解釋那些帶血的頭發……還有紡織品留下的纖維。”
一邊小聲自言自語地分析著,戴維斯一邊向著小巷深處尋覓了過去。
就在他路過一排垃圾桶的時候,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微微皺眉,他的視線看向了那排垃圾桶。
在那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味中,他隱隱約約聞到了一絲比先前還要濃郁的血腥味兒。
走上前去,戴維斯伸手按住了垃圾桶的蓋子。
在打開的一瞬間,臭味撲面而來,讓他下意識地將頭往后挪了下。
看著垃圾桶中的廢報紙,他伸手隨意撥弄了下。
就在他將手伸進了廢報紙中后,立刻感覺到有什么濕噠噠的東西,黏在了他的手上。
微微一愣,他猛地翻開了垃圾桶中的報紙。
當看清了被埋在報紙下的東西后,他的臉色唰的變成了慘白,一股熱流在胃帶上下翻騰著,幾乎快要涌到他的喉結。
胳膊、器官、甚至是眼球……所有的零件都被整齊地擺放在血淋淋的桶中,完美地將每一寸空間都利用了起來。
然而正是這種近乎冰冷的整齊,讓這份血腥更顯的殘忍和冷酷。即使是見慣了尸體和鮮血,他也忍不住為眼前這一幕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戰栗與恐懼。
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上帝……謝特……”
語無倫次地念叨著,他帶上了塑膠手套,機械地翻出了那顆頭顱。將它翻到了正面,他的食指順著它的鼻梁骨滑下,停在了它的下顎。
“阿貝爾·托雷斯……不會錯。”
倒退了兩步,戴維斯茫然地念叨著,將塑膠手套扯下,丟盡了隨身攜帶的包裝袋中。
“這里是旗手……”按下了領口的按鈕,戴維斯強忍著心中的嘔吐感,用艱難地語氣說道,“已經鎖定阿貝爾·托雷斯的蹤跡。”
“在那里!?ia總部特別行動指揮室內,貝爾德一把搶過了通訊器,急忙道。
“在機場外的某條小巷,”臉色發白的戴維斯看了眼那堆不可描述之物,“向內步行十五米左拐,第二個垃圾桶內……”
貝爾德愣住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第二個……垃圾桶?”
“是的,”戴維斯艱難地咽了口吐沫,“一共三個人被殺,或者說被殘忍的肢解,塞進了垃圾桶里。其中一個是托雷斯,另外一個是他的心腹,名字很長,是個南美土人。”
“你的意思是,阿貝爾·托雷斯他……被人殺了?”貝爾德難以置信地說道。
深呼吸了一口氣,戴維斯緩緩開口說道。
“是這樣的。”
 ia雖然一直恨不得將這家伙除之而后快,但絕對不希望他就這么死在這里。他的身上還有很多情報可以挖掘,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了,徹底打亂了他們的工作。
“那布拉多克探員呢……”貝爾德問道。
“不知道,”戴維斯苦笑了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不在這個垃圾桶里。”
“找到殺了阿貝爾·托雷斯的兇手!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是……”
掛斷了通訊,戴維斯的臉上苦澀的笑容更甚了。
線索在這里斷開。
究竟是誰,用如此殘忍的方式處決了阿貝爾·托雷斯?是單純的黑吃黑,還是為了埋葬什么驚天的秘密?
還有,布拉多克探員現在又在哪?在失蹤之前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戴維斯突然感到背后一陣陣發寒。
從那混雜著血腥味兒的腐臭中,他隱隱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而現在,他的直覺正在告訴他,他看到的僅僅是陰謀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