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天的話說得很明白。
我可以回答你一個‘銘紋一道’上的問題,但卻不可能再多指點你。
我不做虧本買賣!
這時,曾煜才意識到段凌天剛才搖頭所要表達的意思,原來對方不是不敢,而是覺得指點他一番會吃虧。
“大話誰都會說!”
邋遢老人冷笑,只以為段凌天是在吹牛。
然而,段凌天卻沒有理會他,徑自看向曾煜,淡淡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問我一個你在‘銘紋一道’上遇到的難題,我會為你解答。”
曾煜看到段凌天臉上浮現的自信,心里一時忍不住有些動搖。
這個年輕人,難不成真是一位高深莫測的‘銘紋大師’?
他看走眼了?
想到自己剛好遇到一個‘銘紋一道’上的難題,困擾了他多年的難題,他目光一亮,直言問道:“不知道閣下是否了解‘圓盾之陣’?”
圓盾之陣!
段凌天眉頭一挑,緩緩開口,“圓盾之陣,屬于防御類銘紋之陣,精神力在‘化虛境’以上可以銘刻、布置……這座銘紋之陣,沒什么難度。”
圓盾之陣,對融合了輪回武帝兩世記憶的段凌天而言,確實沒什么難度。
甚至于,他當初為鳳天舞沉睡的冰棺布置防御銘紋之陣的時候,不屑于用這‘圓盾之陣’,他用的是另外一種更好的防御類銘紋之陣。
“沒什么難度?”
在段凌天有板有眼的敘說著‘圓盾之陣’的時候,曾煜就知道段凌天在‘銘紋一道’上的造詣不淺。
當他聽到段凌天后面的那句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要知道,現在的他,便是被‘圓盾之陣’難住了。
準確的說,是被構成圓盾之陣的諸多‘銘紋之陣’的其中一道難住了。
“怎么?你這個北漠之地首屈一指的‘銘紋大師’,不會連‘圓盾之陣’都布置不出來吧?”
段凌天深深的看了曾煜一眼,揶揄問道。
“我……我對其中一道‘銘紋之陣’有些掌握不好。”
曾煜尷尬一笑。
“可是‘大地之陣’?”
段凌天又問。
聽到段凌天的話,邋遢老人還好,臉色沒什么變化,可曾煜卻是臉色一變,有些驚駭的問道:“你……你怎么會知道?!”
這一刻,他隱隱意識到,眼前的紫衣青年在‘銘紋一道’上的造詣很可能真的不一般。
“哼!”
段凌天冷哼一聲,“大地之陣,想來你銘刻起來也是沒有什么難度……不過,想要將它完美的融入‘圓盾之陣’中,卻是要講究技巧。”
“如果你不能控制好……幾乎不可能讓大地之陣完美的融入‘圓盾之陣’!大地之陣,是‘圓盾之陣’的核心,如果這個問題你都不能解決,你根本不可能布置出‘圓盾之陣’。”
段凌天一口氣說完。
“請大師指點!”
早在段凌天說到一半的時候,曾煜臉色就變了,變得充滿了敬畏,目光灼灼的盯著段凌天,等待著段凌天的指點。
這一刻,他徹底服了。
他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得嚇人的年輕人,是真有本事,而非故弄玄虛。
“怎么可能?!”
站在一旁的邋遢老人瞳孔一縮,一臉駭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紫衣青年。
他萬萬沒想到。
這個實力遠勝他的年輕人,在‘銘紋一道’上的造詣竟也這么深,已經可以折服他的主人。
“我只說一次,你自己好好記住!想要讓‘大地之陣’完美的融入‘圓盾之陣’,其實并不難。只要你以精神力……”
段凌天將解決方法一一說出,告訴了曾煜。
至于曾煜是否能理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一番話下來,曾煜陷入了沉思。
“地圖!”
而段凌天卻沒打算等他,直接開口驚醒他。
曾煜被驚醒,臉色一沉,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最煩有人驚擾他。
不過,當他回過神來,看到驚醒他之人后,臉上的陰郁卻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敬畏。
“大師,這是地圖。”
緊接著,他慌忙取出自己前段時間得到的那幅地圖,交到了段凌天的手里。
將地圖交給段凌天后,他再次緊鎖眉頭,沉思起來。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段凌天剛才對他說的話。
嘩啦!
這時,段凌天打開了地圖,原本一臉喜色的他,在仔細看清楚地圖后,臉色微沉,眉頭皺了起來。
“弱水河,竟然只有一角?這怎么看?”
段凌天無奈的發現,這幅地圖,雖然能確認他所在的位置,以及‘弱水河’所在的位置。
但弱水河卻只有一角,難窺全貌。
正因如此,他還是沒辦法確認輪回武帝第二世時藏匿‘大寶藏’的所在。
片刻,十來個呼吸的時間過去。
“幫我還給他。”
段凌天隨手將地圖丟給一旁的邋遢老人,就好像丟垃圾一般。
不得不說,他很失望。
跟段凌天丟垃圾一般丟出地圖不同,邋遢老人接過地圖的時候,卻是如獲珍寶,小心翼翼。
當他將地圖拿穩,只聽得耳邊傳來曇花一現的風嘯聲,緊接著,他發現剛才的那個紫衣青年已經徹底沒了影。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應該是‘妖’吧?”
邋遢老人暗道。
在他看來,那個紫衣青年,看起來也就二十五歲左右,但一身實力卻已經勝過他。
這也就算了。
對方在‘銘紋一道’上的造詣,竟儼然勝過了他家主人,讓他源自心底感到震撼。
俗話說得好,術業有專攻。
在云霄大陸上,因為專注的方面不同,又分為四種人。
第一種人,便是專注于‘武道’之人,一生專注于提升修為,領悟‘意境’、‘奧義’,盡量在壽終就寢之前,盡可能擁有一身強大的力量。
這種人,也是最多的。
第二種人,是專注于‘煉器一道’之人,他們被稱之為‘煉器師’,一生專注煉器,為煉制更高品級的靈器而努力。
第三種人,專注于‘煉藥一道’,他們被稱之為‘煉藥師’,和煉器師差不多。
第四種人,便是‘銘紋師’,專注于‘銘紋一道’。
剛才那個紫衣青年,如果是人類的話,能有那一身可怕的實力已經堪稱‘逆天’。
而他另外在‘銘紋一道’上竟然還有那么高深的造詣。
在他看來。
人類武者,根本不可能在如此年紀,就在兩個方面取得這么大的成就。
所以,他幾乎可以斷定。
那個紫衣青年,是‘妖’,非‘人’。
畢竟。
妖,在剛突破到‘化虛境’,化身成‘妖’的時候,可以選擇化形成任何模樣、
就算是一只百歲高壽的‘妖’,只要它愿意,都可以化身成看似天真無邪的孩童模樣。
時間悄然流逝。
兩個小時以后,曾煜終于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喃喃低語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多謝大……”
就在曾煜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準備向那個幫他解決了難題的紫衣青年道謝的時候,他卻是發現,對方早已沒了影。
“那位大師呢?”
頓時,曾煜看向邋遢老人,急切問道。
“主人,那位大……大師,在兩個小時前就離開了。”
邋遢老人如實說道。
“你怎么不留住他?”
曾煜急道:“那位大師在‘銘紋一道’上的造詣,實乃我畢生罕見……若能留他在曾家住上一段時間,我在‘銘紋一道’上的造詣必然能更進一步。”
“大師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緊接著,曾煜看向邋遢老人,一臉焦急的問道。
“不……不知道。”
邋遢老人沒想到自家主人這么激動,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苦笑著說道。
“唉。”
曾煜立在原地,臉色忽青忽白,最后,方才長長的嘆了口氣,“是我一手斷送了自己的一場‘機緣’!要不是我一開始跟大師提什么‘人情’,他肯定不會跟我斤斤計較。”
“我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說到后來,曾煜一臉無奈。
“主人,那個……那個大師,在‘銘紋一道’上的造詣,真的那么強?”
邋遢老人忍不住問道。
他不是‘銘紋師’,對于‘銘紋一道’不怎么熟悉,所以他無法判斷剛才那個紫衣青年在‘銘紋一道’上的造詣有多強。
“我自問不及他萬一,你覺得呢?”
曾煜看向邋遢老人,說道。
“什么?!”
聽到曾煜的話,邋遢老人瞳孔一縮。
他雖然知道自家主人對那個紫衣青年的評價很高,卻也沒想到會這么高。
他家主人,自問在‘銘紋一道’上的造詣不如那個紫衣青年的萬分之一?
“你去找找,看是否能找到那位大師的蹤跡……如果能找到,一定要恭敬將他請回來!如果不能找到,也是我和大師無緣。”
曾煜吩咐邋遢老人一聲,說到后來,長嘆一聲。
“是。”
邋遢老人不敢怠慢,慌忙離開。
“有了那位大師的指點……這一次,我有十足把握銘刻、布置出‘圓盾之陣’!”
邋遢老人離開后,曾煜目光一亮,一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