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人,也就是陰山黑市駐扶風國分部的首領,他心里很清楚手里的這幅‘沉重’的畫意味著什么。
這幅畫,是從他們陰山黑市的總部直接傳達的。
任何分部,只要能找到畫中之人,都可以得到海量的獎賞。
如果能將畫中人帶回陰山黑市總部,那個分部的首領,更是有機會追隨在陰山黑市總部最高領袖的身邊,受他指點十年。
后者,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瘋狂!
陰山黑市總部的最高領袖,便是陰山黑市中地位最為崇高的首領,同時也是道武圣地下域的頂尖強者。
能跟在這樣的強者身邊十年,受他指點,無疑是一件讓人夢寐以求的事。
正因如此,老人聽說扶風國幾個月前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年輕人,正是叫‘段凌天’的時候,心里也是不由一陣激蕩。
“景淵,你走一趟扶風國國都,去司徒家見見那個司徒家客卿,看看他是不是畫像中的人。”
陰山黑市駐扶風國分部的首領‘洪振’,抬手之間,將手里的畫遞到了中年男子的手里,“你將這話臨摹一份以后,便出發吧。”
“是,首領大人。”
景淵鄭重點頭,接過畫像離開。
如果段凌天在這里,看到洪振手里的畫,肯定會愕然的發現,畫像中的人正是他,而且畫得惟妙惟肖,逼真至極。
扶風國國都,乾王府。
“乾王,十日之內,如果那段凌天還是龜縮不出,我便只能回嶺南袁府去了……我的修為,最多還能再壓制一個月。”
乾王府的正殿之中,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淡淡掃了扶風國皇室四王子乾王一眼,說道。
言語之間,似乎一點都不客氣,就好像沒將對方當作是王子一般。
乾王目光深處閃過一絲怒意,但卻沒有發作,強笑著回道:“林先生放心,十日之內,我保管那段凌天不想出來,也要出來!你可是《天榜》第一的強者,從遙遠的嶺南袁府趕到扶風國來挑戰他,是他的福氣,他這般逃避,實在是不知好歹!”
“你也沒必要給我戴高帽子,我此來,只是為了你許下的報酬……十日之內,他再不現身,我便離開。至于訂金,恕不奉還!”
白衣青年淡淡說道,顯得一點都不善解人意。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不過,盡管白衣青年一點都不善解人意,乾王也不敢將怒意發泄出來。
眼前的這個白衣青年,不只是嶺南袁府地域內的《天榜》第一,同時還是嶺南袁府里面的一個強大六流家族的子弟,那個家族之強,一點都不下于他們扶風國皇室。
白衣青年,還是那個家族的嫡系子弟。
兩個月前,他從嶺南袁府的林氏家族將這位《天榜》第一人請到扶風國來,為的便是殺死段凌天,奪取段凌天手里的納戒。
準確的說,是奪取段凌天手里的‘封魔碑’!
當然,有關封魔碑的事,他并沒有跟這個白衣青年‘林棟’說,他只是說他要段凌天納戒里面的一些東西,那些東西對他意義非凡。
而他和林棟之間達成的交易,也是林棟殺死段凌天以后,奪取段凌天的納戒,交給他。
而他,會另外付出報酬。
為了請動林棟,他可謂是咬牙大出血,可一想到能得到‘封魔碑’,他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哼!告辭。”
冷哼一聲,白衣青年‘林棟’轉身就走,氣焰囂張,明擺著一點都沒將乾王放在眼里。
乾王看著林棟的背影,臉色陰沉了下來。
“四王子殿下,這個林棟太目中無人了!你可是我們扶風國皇室的四皇子,日后是要繼承扶風國皇室的皇位的人,他竟然敢這樣對你。”
早就立在一旁,一直沒開腔的葉峰,適時的獻媚道。
“哼!別人或許忌憚我是扶風國皇室四王子,可他林棟卻是不用忌憚……他所在的林氏家族,并不比我們扶風國弱。”
乾王低哼一聲,一時倒是讓葉峰有些尷尬。
“葉峰,你事情是怎么辦的?這都兩個月了,那司徒家竟然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很快,乾王冷眸盯著葉峰。
“四王子殿下,這兩個月來,我真的已經盡力了……現在,外面到處傳揚著司徒家客卿‘段凌天’怕了來自嶺南袁府的《天榜》第一人‘林棟’的消息,可以說他已經丟盡了臉面。然而,他就是不現身,我也沒辦法。”
葉峰苦笑道。
“既然你沒辦法,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乾王淡淡說道。
葉峰聞言,頓時松了口氣,說實話,這差事他早就不想管了。
那司徒家客卿段凌天,明擺著是不敢應戰。
要不然,早就跳出來了。
扶風國國都的人,沒幾日就發現,街頭小巷的話題變了。
原來,在過去的兩個月里,街頭小巷傳得沸沸騰騰的話題,便是來自嶺南袁府的《天榜》第一強者‘林棟’來到扶風國,挑戰司徒家客卿‘段凌天’,而段凌天閉門不接挑戰的事。
當然,司徒家傳出來的消息,是說段凌天正在閉關。
對此,大多數人卻都是不信,更多的人覺得是段凌天怕了林棟,所以才不敢應戰。
而這幾日的話題,雖然還是不離段凌天和林棟,但更多的人開始提到,林棟是‘乾王府’的貴客。
乾王府!
這三個字,如果不和司徒家扯上關系,倒也沒什么。
可現在和司徒家扯上關系,卻又足以讓不少人浮想聯翩了。
畢竟,司徒家是緊靠在‘榮王府’那邊的,這也是眾所周知的。
面對乾王府貴客的挑戰,榮王府麾下司徒家的客卿,竟然避而不戰……在一定程度上,這是不是意味著,榮王府低了乾王府一頭呢?
很快,類似的言論,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大肆傳揚開來。
一時間,榮王府也坐不住了,開始向司徒家施加壓力。
司徒家,剛剛送走榮王府之人的司徒昊,眉頭緊鎖在一起,最后還是去了他兒子‘司徒航’所居的大院。
“航兒,段先生還是沒有出關的跡象嗎?”
司徒昊問司徒航。
“怎么了?父親?你還在煩外面傳揚的消息?其實你根本不用理會,段先生是不會在意那些虛名的。”
司徒航笑道。
“現在情況不同了。”
司徒昊苦笑,隨即將剛才榮王府來了人的事告知了司徒航,另外告知了司徒航最近幾日國都傳揚的事,到處都在說‘榮王府’不如‘乾王府’。
雖然,到目前為止,段凌天都沒和榮王府有過直接接觸。
但他既然是司徒家的客卿,而司徒家又是緊靠在榮王府那邊的勢力,所以或多或少也是和榮王府扯上了關系,在外面更是被人打上了榮王府的標簽。
至于林棟,作為乾王府的貴客,也被打上了乾王府的標簽。
“那乾王府的人想要干什么?”
司徒航臉色難看至極。
“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原本,我只以為是那個林棟聽說了段先生的名頭,所以想要和段先生較量一番。可現在看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這里面怕是少不了乾王府的影子,少不了乾王府的推波助瀾。”
司徒昊一針見血的說道。
“父親的意思是……那個林棟,很可能是乾王府找來打擊榮王府的?”
司徒航瞳孔一縮。
“很有可能。”
司徒昊點頭,“只可惜段先生至今還沒有出關……自上次段先生閉關到現在,好像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吧?”
“是啊。三個多月了。”
司徒航點頭。
“現在,榮王府已經坐不住了……榮王派來的人,奉榮王之命,給了我兩個選擇。”
司徒昊嘆道。
“什么選擇?”
司徒航皺眉。
“榮王說,如果段先生真的是在閉關,那務必想辦法讓他出關,問問他對上那林棟是否有把握……有把握,則戰!沒把握,則退。”
司徒昊說道。
“怎么退?”
司徒航皺著的眉頭更深了。
“讓段先生公開宣布,脫離我們司徒家,從此和我們司徒家毫無關聯。”
司徒昊嘆道。
“這怎么行!”
司徒航臉色大變,“段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豈能讓他這樣做!父親,我不答應。”
“不對!還有第二個選擇……父親,榮王給你的第二個選擇是什么?”
說到后來,司徒航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二個選擇,是基于段先生沒有閉關……這個選擇,直接就是退!”
司徒昊長長的嘆了口氣。
“那司徒家主你是如何選擇的呢?”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道開門聲,一道紫色的身影從院中其中一個房間里面走了出來,沐浴在陽光之下。
紫色的身影,赫然是一個紫衣青年,劍眉星目,英俊不凡。
“段先生!”
看到紫衣青年,司徒航目光大亮,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段先生。”
司徒昊苦笑,他自然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已經全被這位段先生聽去了,一時也是有些尷尬。
走出房門的紫衣青年,正是閉關了整整三個月的段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