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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254年（西元1913年）4月ll日,基隆
“嗚嗚嗚……”黑壓壓的機群在基隆的天空中發出沉悶的轟鳴,大搖大擺的向大陸方向飛去。這是一群以6架轟－l“燕鷗”輕型轟炸機和架轟2“白鷺”重型轟炸機組成的轟炸機群,他們剛剛完成了對基隆日軍的轟炸任務,現在正在回轉。
因為日本在臺灣的空中力量在前幾天的空戰中已經被摧毀殆盡,現在中國轟炸機和飛艇連護航都不要了,就這么明目張膽的飛過來丟炸彈。缺乏防空意識又缺乏防空工事的日本人,在這場戰爭中被炸得十分凄慘。據統計,在這次“中日癸丑戰爭”所有死亡的日本陸軍當中,有45左右都是直接或間接死于空襲,至于負傷的,就不可勝數了。
像日本在臺灣和關東的工事和要塞,絕大部分都是被飛機和飛艇摧毀的。這些防御工事在設計之初只是考慮到了敵人的炮擊,而根本就沒有考慮防空,對于空中打擊的防御幾乎沒有,就算后來增補了一些,但大的地方卻無法改動,因此打起來一炸一個準。那些時候添加的防空設施,恐怕給前線士兵心理安慰的成分遠遠大于實戰效果。
當最后一架轟2型“白鷺”重型轟炸機遠去之后,一群灰頭土臉的日軍才從防空洞里爬出來。戰爭是最好的課堂,日本人在被空襲炸得雞零狗碎的,但也很快學到了如何躲避空襲以及挖防空洞。
這群日軍大約有406多人,目前已經是臺灣最后一批成建制的日本軍隊了。在這里領頭的就是臺灣總督佐久間左馬太,這個殘酷鎮壓臺灣原住民反日運動,雙手沾滿高山族人民鮮血的家伙,被日本人捧為“鐵血總督”。
不過,這位佐久間老兄這會兒也鐵血不起來了。佐久間左馬太現在已經是奄奄一息了,他躺在防空洞的病床上出氣多入氣少,包裹胸口的紗布上浸滿了血跡,顯然已經離死不遠了。
在中日開戰前一天,由中國派人組建的臺灣抗日游擊隊就在夜間偷襲了十三師團營地,總督佐久間左馬太正好在此地視察,原本他是呆在后方的司令部,但卻很倒霉。一發打偏的火箭彈從指揮部的窗口穿進去爆炸,把一屋子人炸得傷亡慘重。在外面指揮戰斗的師團長秋山好古和旅團長們屁事沒有,毛都沒掉一根,反而留在指揮部里的參謀以及陪同總督下來視察的隨員們死了一片,佐久間也炸成重傷。
第二天上午就開戰了,日軍也來不及把總督大人送走,只得留在軍中治療。不過到了現在,13師團的師團長秋山好古戰死,旅團長和大部分聯隊長們都不是死了就是被俘,現在除了昏迷不醒的總督,地位最高的是個聯隊長。
這個聯隊長叫黑川慶德,原本是十三師團工兵聯隊的長官,是被秋山好古火線提拔的要塞指揮官,現在他雖說是最高指揮官,但也是惶惶不可終日,中國空軍每天都要來幾次,剛才那次不過是“早點”而已。黑川慶德以前是個包工頭,是個腦子相當活絡的人,和那些腦子里都是石頭的中二不一樣,要不是顧慮日本現在動不動就“天誅”的社會風氣,他早就投降了。
“我踏馬是工兵啊,只會修房子,哪會搞這個？”黑川慶德在心里哀嘆。他根本不想接手這個爛攤子,但現在就他軍銜最高,沒辦法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鏑木,支那軍隊還沒進攻？”他彎著腰跑到前面陣地,向一個值班的中隊長問道。
鏑木連忙答道：“還是沒有,黑川桑。他們一直在包圍我們,你看,他們把山下的道路都封死了,但就是不進攻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座位于基隆西南的要塞,這座要塞是新修的,今年才啟用。因為抗日游擊隊的活躍,臺灣除了幾個有大量駐軍的城市,其他地方都不得安生。因為這些游擊隊背后是有一個大國支持,除了重武器比較少之外,步兵用的輕武器和電臺等裝備比日軍還好,要不是訓練有素的人員不多,恐怕還用不著正規軍打過來,日本人就堅持不住了。
即使是這樣,在臺灣中部的山區和東部的花蓮等地,也已經是游擊隊的天下了。而且游擊隊并不滿足占據山區,他們還時不時出來活動,搞得日本人焦頭爛額。這座基隆要塞就是為了防御山區的游擊隊攻擊臺北,才在這個山口的位置特別修建的。
臺北失守后,十三師團的殘部就撤到了這里死守。這個要塞的地理位置確實選得很好,在一個陡峭的山坡上,地勢十分險要,并且里面儲備了大量的糧食、彈藥等給養,還有水源。中國軍隊在做出幾次試探性攻擊后,發現難度太大,手里又沒有合適的攻堅裝備。于是就停止了進攻,只是將道路封死,把日軍堵在里面。
這些天騰出手來的空軍就把這里當成了重點轟炸目標,不過這個要塞修得確實很堅固,而且一面靠著山體,很多工事都是在山體內部,使得一般的轟炸效果有限,炸了幾天也沒能摧毀它。
這主要是因為這幾年日本人被游擊隊搞怕了,游擊隊的重武器少是少,但不是沒有,這些數量不多的重武器造成的巨大損失,就給日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這座要塞就死命的往堅固里修,鋼筋混凝土加鋼板是起碼的。
黑川慶德有些得意的說道：“哼,他們是害怕傷亡太大,我們這個基隆要塞是很堅固的,而且地勢險要……”
他對于這個要塞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這是他的杰作。當時臺灣處處烽火,秋山好古手里缺人,就是讓負責這里的防守。所以這個要塞他可是沒有半點偷工減料,用料用工都是良心十足,怕死的黑川慶德甚至在很多地方都奢侈的使用了鋼板,甚至不止一層。同時還創造性的發明了一層混凝土一層鋼板的“復合裝”甲,他真的是挖空心思的把這里搞成了一個烏龜殼。
當時有不少同僚取笑他膽小怕死,不過黑川只當耳邊風,反而加倍用心的營造他的烏龜殼。到了現在那些取笑他的家伙大部分都跪了,剩下一些也進了戰俘營,而他黑川卻還活蹦亂跳的,這就是差距
黑川慶德暗爽了一把,就舉起望遠鏡往山下望去。
只見山下的中國軍隊在山下也修起了防線,幾條道路口上都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鐵絲網,鐵絲網后又是一排排的碉堡和工事。這些工事修的十分到位,既能防止日軍突圍,又有留下了調動兵力的通道,可說攻守兼備。
此外,在那些工事后面,還停著幾十輛裝甲戰車。這種車體像船身的戰車給黑川慶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還不知道這種戰車的名字,但已經充分體會到它的戰斗力了。
這種戰車太可怕了,就在前幾天防守中國軍隊登陸時,黑川就親眼它們直接從登陸艦開出來,像船一樣在海面上行駛,然后在空軍和軍艦的火力支援下,直接沖上了海灘。
面對這種轟轟作響的鋼鐵怪獸,日軍的機槍步槍完全不起作用,子彈打在車上除了當當作響,并不能帶來一點傷害,反到是戰車上的2毫米高射機槍極為恐怖。如果是人體,隨便那個部位只要挨上一發這種子彈,就可以和身體分家了。而且這種子彈穿透力驚人,普通的土木掩體、混凝土掩體甚至鋼板薄點的工事都很難擋住。
大炮倒是能對付這種戰車,黑川就看到有幾輛戰車被大炮擊毀了。但是,這些大炮一旦冒頭,很快就會遭到從天上到海上的攻擊。
幾十輛兩棲戰車沖在最前面,連打帶碾,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把日軍的防線給碾碎了。黑川慶德的直屬上司山口旅團長就是死于這種戰車,他被幾輛沖進指揮部的兩棲戰車給壓成肉餅了。
看到中國軍隊把戰車都派過來了,黑川慶德現在更加不指望能夠突圍了,一群步兵在平地上和一群戰車對抗,那是傻子才于的事情。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是要塞的道路太崎嶇狹窄,這些戰車肯定不會這么在山下于等著。
在更遠的地方,他看到了十幾臺轟轟作響的工程機械,中國的工程兵們開著這些壓路機、推土機和挖掘機正在修路。
“該死,支那人太奢侈了,這種工程機械連帝國都沒有多少,他們居然用來修路……”黑川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著這些大家伙,他家里就是于建筑行業的,對于這種工程機械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多。
“哎呀,不好”黑川慶德突然叫起來。
“怎么了？黑川桑……”鏑木連忙問道。
黑川慶德臉色慘白的說道：“支那人一旦把路修通了,就能把重型攻城炮運進來啊……該死,這可怎么辦？我這要塞雖然堅固,但也經不起重型攻城炮的長時間轟擊……別給我說他們沒有這種東西？”
他還真說準了,中國軍隊就是這個打算。對于這個臺灣最后的釘子,作為臺灣陸軍總指揮的蔡鍔是非常惱火的,但這個要塞的位置太惡心了,確實不好打,普通的重炮仰角不夠打不著,迫擊炮的威力又不夠。他就一邊申請盡快調動20毫米重型攻城炮到臺灣,一邊派出工程兵修路。
不過,這次蔡鍔這次注定白忙一場,因為已經用不著重型攻城炮了……
正當黑川慶德絞盡腦汁想后路的時候,突然從空中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鏑木抬頭一看,立即驚叫起來：“黑川桑,支那的飛艇又來了……”
黑川慶德舉起望遠鏡一看,可不是嗎。
十幾艘大型飛艇黑壓壓的過來了,那標志性的鯊魚嘴涂裝和鐮錘五星,讓地面上的日軍升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對于這些日軍來說,他們最怕的不是飛機,而是這種大型戰略飛艇。因為飛機載彈量有限,對這座烏龜殼要塞的威脅不算太大,但戰略飛艇就不同了,它們一次可以運幾十噸炸彈,來一次就能炸個爽,而且上面還有火炮,又轟又炸之下,真心受不了。
“該死,又是飛艇……我討厭飛艇八嘎,今天怎么提前了？它們前些天不是下午才來嗎？”黑川慶德連忙叫道：“快……快命令所有人隱蔽”
他說完就第一個跑向位于山體中的那座最堅固的防空洞。其他人也不傻,看到長官跑了,也全部鉆進了就近的掩體里。
在領隊的107號飛艇上,飛艇第二聯隊聯隊長邵青上校也在用望遠鏡觀察下面的基隆要塞。只見那座要塞盡管滿目瘡痍,但整體架構卻還是完好無損。
“呵呵,果然是個烏龜殼,而且位置很刁鉆,地面火力很難攻擊到它。怪不得陸軍急得上火……”邵青笑了笑,說道：“不過,他們也就到此為止了。我們可是專門敲烏龜殼的……”
“是啊,咱們的大三元可是專門于這活的……”艇長在旁邊笑道。“今天就請他們嘗嘗咱們的大三元
邵青提醒道：“你們可要給我瞄準了,大三元的存貨不多,這批是我們聯隊最后的存貨,下一批要月底才有。到時候陸軍的重型攻城炮都到了,就沒有我們的事了……”
艇長拍著胸脯說道：“領導放心,我們都是練過的,保證送他們去姥姥家,呵呵……”
炸彈艙里,十幾個官兵正圍著幾枚超大號炸彈忙活著。這種炸彈足有三米多長,一抱粗細,彈頭是黑色加紅圈,這種涂裝表示它是“穿甲燃燒彈”,彈體上有幾排黑體字：“hd081刂型航空炸彈”,“彈重36公斤”,“彈種：穿甲燃燒”,“制導方式：慣性”。這就是被空軍官兵昵稱為“大三元”的大殺器。
“目標參數輸入完畢……”
“引信設定完畢……”
“報告艇長,大三元準備就緒”炸彈整備班的士官長對著通話器大喊。
“很好……”艇長親自趴在轟炸瞄準鏡上瞄準,當鏡頭的十字光標牢牢的套住下面的要塞后,他重重的按下了按
飛艇底部的投彈口打開,一枚“大三元”呼嘯而下。而整個飛艇也頓時往上躥升了百多米,才恢復平衡。沒辦法,這種炸彈實在太重了,就連戰略飛艇也只能一枚一枚的投擲,否則整個飛艇都要失去平衡。
“噓……”空中頓時傳來一種尖利的哨音。
“大三元”它的彈翼結構比較特別,在下落時會產生一種特有的尖利哨音,很容易辨認。不過基隆要塞的日軍還是第一次碰到,他們也還不知道這東西的利害。
“天啊,好大的炸彈”黑川慶德從掩體內部的瞭望口看到了正在落下的巨型炸彈,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轟……”
還沒等他多想,第一枚炸彈已經準確的擊中了要塞主體頂部,只見黑川引以為傲的“難攻不落之要塞”,被這枚炸彈直接鉆了進去。在恐怖的大三元面前,堅固的要塞外層就像雞蛋殼的一樣碎掉了,隨后一大團火球從破口中升騰而起,無數的碎石廢鐵也隨著飛濺出來。
“這……”黑川慶德頓時出了身冷汗,他慶幸自己沒躲到要塞里,而是選擇了這座最堅固的山體工事。
“黑川桑,不好了。總督閣下還在里面……”跟著他一起躲進來的鏑木,卻指著要塞驚叫起來。
黑川慶德呆住了,那個位置好像是醫院來著……完了完了,總督死在這里,自己無論如何脫不了關系。
隨后他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轟……”
又一枚大三元落下,驚醒了他們。這枚大三元落下的位置是要塞的指揮部,整整噸的超級炸彈把整個指揮部和里面的軍官一起砸碎了。
“指揮部里還有誰？”黑川慶德覺得自己嗓子很于,那地方平時是他呆的,還好自己剛才跑這里了。
“應該是吉良中佐、八云少佐和椎名少佐他們吧……”
“這么說,現在的軍官就剩我們幾個了……”黑川慶德看了看周圍,都是他們工兵聯隊的軍官。其他部隊跑過來的幾個中級軍官大都在指揮部,看來都已經去黃泉比良坂了。
“黑川桑,我們頂不住了,這種炸彈太恐怖了,這根本不是人世間該有的東西,這是惡魔啊”一個中尉帶著哭腔說道。黑川慶德看了看,這是他一個同行,家里也是于包工頭。呃,他們工兵聯隊的軍官很多都是建筑行業出身。
這時,又一枚大三元落下,擊中了要塞的倉庫。炸彈中存儲的膠性汽油被沖擊波送到每一處角落,熊熊燃燒的火焰籠罩了半個要塞。
“不好,那是我們的糧倉”一個軍官慘叫起來。
“轟……”又一枚大三元擊中了一處軍營,他們頓時看到無數的人體殘骸飛到到處都是,這一下把他們的士氣徹底打進了深淵。
“投降……投降吧,長官……支那人的魔鬼炸彈太可怕了我們會被活活炸死的……”一個軍官怯生生的說道。
“好……投降,投降……我們投降……”黑川慶德也嚇傻了,馬上說道：“趕快打白旗……”
眾人立即忙起來,不過這個掩體里卻沒有準備白旗,無奈之下,他們只能找出一些白色的床單,做成白旗,用一根竹竿挑起,伸了出去。
不過,很顯然,天上并沒有馬上注意到這幾張白床單,又丟了好幾顆大三元,才被一個眼尖的艇長發現。
“哦,這投降了啊？比起旅順的守軍可差遠了,一點兒都不像日本人,旅順要塞的日本人可是死光了也沒投降的。”邵青感嘆了幾句,就下令道：“算了,那就暫停轟炸吧,讓他們出來投降……”
飛艇上配備的信號燈亮起來,用燈語讓日軍出來投降。不一會兒,殘存的日軍就膽戰心驚的從掩體里走出來投降,他們自覺的把武器丟在一邊,老老實實的排成一隊。這時,山下的陸軍也得到了消息,他們也馬上派出了一支部隊上山受降。
隨著基隆要塞這個日軍最后據點的攻克,整個臺灣再無成建制的日本軍隊,剩下的一些潰兵已經翻不起浪了。在當天下午五點,中國中央政府就向全國宣布：“……經過我軍指戰員的努力奮戰,今天上午十點,最后一處日軍據點被我軍攻克。現在我國正式宣布,被日本非法占據多年的臺灣,今天已經解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