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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2781年(西元1940年)11月30日,漢京,軍委大會議室。
此時,中國的軍政高官滿滿坐了一屋子,其中又以軍官特別是海軍軍官的人數最多,一屋子的將星閃爍,幾乎所有的海軍高層都到了。就連薩鎮冰這位早已退休的老將也來了。只是此刻這些人的表情都不好看,全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整個會議室都像是充滿了低氣壓風暴。
風暴的中心自然是坐在講臺正中的文德嗣。這位被美歐媒體一致冠以“地球上最大的獨裁者”的男人,正在發泄他的不滿和憤怒。
“我以前就一直在強調,重要部門的網絡一定要進行物理隔絕。為什么這次西海艦隊在網絡上就出了問題?”文德嗣黑著臉說道:“當然,西海艦隊這次的問題非常嚴重,不僅僅是網絡問題。但如果沒有網絡問題,他們盜竊的情報就沒那么容易傳播出去……”
這些年來文德嗣已經難得發火,但這次的事情是真正的讓他龍顏大怒了。
下面的一眾高官都噤若寒蟬,都在眼觀鼻鼻觀心,心里都在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事情要說到上個月月底,那時英國那邊的高級內線突然發回一個緊急情報,稱:中國海軍大量機密情報和資料外泄,其中有長途電臺用的密碼本和編譯手冊,海軍的多個作戰預案,西海管區內的多座海軍要塞的布置圖和兵力武器情況,西海艦隊的人事檔案,被動聲納等武器的圖紙……情報數量之大,級別之高,讓人觸目驚心。
其中甚至有核潛艇等多種新型艦艇,以及海軍軍用飛機的圖紙和使用說明書,雖然那些圖紙都不是制造圖紙,而是保養維修圖紙和設備原理圖,但也是非常嚴重了。英國人拿到這些東西雖然說不能馬上山寨,也會大大提升他們對這設備的認識,如果他們在進行類似的研究,那么至少可以加快他們兩三年的進度。最重要的是,他們能夠借此分析出中國艦艇的一些弱點,并制定出針對性的措施。
隨后幾天,更多的內線都陸續發回了類似情報,都聲稱中國大量機密外泄,情況非常嚴重。
得到消息后,文德嗣大為震怒,因為其中很多情報根本不是中低層人員能夠接觸的,軍隊高層出了這種漏子,這無疑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于是文德嗣馬上就下令徹查,國家安全部、中央社會調查部、國家情報局、國家信息統計局,這“二部二局”四大國家級情報機構,和海軍情報局一起組建了聯合調查團,對海軍特別是重點嫌疑的西海艦隊進行了拉網式搜索,凡是涉密人員都被一個個的請去喝茶,并接受詳細調查。
特別是作為直接當事方代表的海軍總司令王鐵錘元帥,當時就被文德嗣叫過去罵了個狗血淋頭。隨后,被罵得一肚子火的王老總一回到辦公室,就把海軍情報局局長錢健翔少將叫了過去,然后就是一頓劈頭蓋腦的臭罵。
“……看看你們干的好事!現在錦衣衛要來了,東廠、西廠還有內廠都要到海軍來常駐了,今天老子的臉都丟到太平洋對面去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們居然一點兒風聲都不知道,難道是吃得太飽都撐傻了嗎!”
被罵得冷汗淋漓的錢局座又驚又怒的回去了。馬上就把手下一幫處長和分局長叫了過來,也是一頓臭罵:“……看看,我們現在都踏馬成大笑話了!我們是踏馬成飯桶了!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半個月之內,我要看到結果。不然咱們一起被擼到底!”
不但是錢局座被訓得狗血淋頭,其他的情報部門的頭頭日子也不好過,這樣一級罵一級,整個中國的情報系統就像被火燒屁股一樣,瘋狂運轉起來。急紅了眼的特工們就像被激怒的獵犬,使足了吃奶的力氣到處查案。整個海軍特別是西海管區上上下下都被翻得雞飛狗跳的,所有涉密部門都被幾個情報組織挖地三尺的詳加篩查。
文德嗣領導下的中國可是開了掛的,特別是那些情報部門,不但在世界上建立完善的情報網絡,人員也都是經過了后世那些科學訓練,更是有著大量的黑科技產品,在他們的努力下很少就把中國變成了一個著名的情報黑洞,反間諜能力之強,在全球都是公認的第一。當然他們也會出現疏漏,比如這次的事情,但如果真的下了死力要查的事情,至今就沒有他們查不出結果的。于是在本月中旬,這次建國以來最大的間諜案告破了。
不過結果卻是觸目驚心的,被這起案子牽連到的,一共有432人之多,其中近一半是海軍內部人員,還有不少是中高級軍官,軍銜最高的是一位海軍中將,仰光基地司令澹臺閔民。除了這位司令,還牽扯出了一堆處長、科長,艦長、艇長什么的。
而且這還不算完,因為這次的大搜查,還撥出蘿卜帶出泥,特工們還順藤摸瓜的挖出來一些別的事情。這下子可不單單是海軍了,陸軍和空軍以及政府里面也有不少人的“好事”被曝光了。
文德嗣黑著臉怒斥道:“這是建國三十年最大的一起間諜案!這說明,我們的隊伍建設還是存在重大的漏洞!日子好過了,一部分人就失去了應有的警惕心和責任心!那個澹臺閔民也是個老革命了,是我們科社黨自己培訓的最早的一批海軍軍官,結果現在官當大了,就開始腐敗墮落,酒池肉林了。禁不住敵人的糖衣炮彈!要是他把糖衣吃下,再把炮彈丟回去也就算他有本事,但是現在他這個蠢貨卻連炮彈一起吞了。”
文德嗣越說越怒,冷笑著說道:“他的八國美女都集齊了吧!可現在好了,他這下也把八國間諜給收集齊了!他小子沒那個本事就別想著開后宮,結果搞得一屋子都是間諜,他家里都成情報中轉站了!他的那些間諜在他家里搞情報工作,就跟在公司上班一樣愜意,他那官邸都已經成MI6的亞洲支部了……”
等火發得差不多了,文德嗣才向海軍總司令王鐵錘元帥問道:“你們海軍要吸取教訓,亡羊補牢!”
王鐵錘趁機站起來,連忙說道:“文總,我們海軍已經輪流召回所有團級以上軍官,在舟山進行保密方面的強化教育培訓。團級以下軍官由各管區進行強化培訓,務必杜絕類似事情發生……”
海軍總政委吳耀章大將也馬上做檢討:“文總,這是我們政工系統的工作做得不夠。這些年來,隨著國力軍力的增強,我們軍中普遍有一種自大的情緒,對于潛在的敵人放松了警惕。我們政工系統對于官兵們思想政治工作也做得不夠全面,沒能及時調整工作內容和工作方式……”
老吳剛說完,海軍總參謀長諶天雄大將也站起來代表參謀系統做檢討。隨后是副總司令高玉潔大將、海軍教育總監謝葆璋大將、海軍建設委員會主席張明輝大將、太平洋艦隊司令張信上將等等一幫海軍大佬紛紛上臺自我檢討。中國海軍的一幫大佬們現在就跟小學生一樣,一個個挨著背書。
西海管區司令藍應龍上將在檢討之后,又拿出一份辭職請求,公開引咎辭職了:“此次事件,我負有主要領導責任,因此我請求辭去西海管區司令的職務……”隨后,西海管區的政委、副司令和參謀長也同樣自請辭職了。
接下來,西海艦隊司令解磨石上將和政委、副司令、參謀長也自請辭職了。這次事件雖然是以基地人員為主,但是他們艦隊里面也有不少人卷了進入,有好幾個都是艦長、大副什么的。
文德嗣收下了這些個人的辭職報告,并沒有當場作出什么表示。
等到海軍大佬們背完書了,文德嗣就叫住了張信:“張信,你去西海那邊管一段時間,擔任軍區司令,給我好好整頓一下……”
海軍管區和陸空軍的軍區同級,所以也經常被叫做軍區。但海軍的軍區也有自己的特色,陸軍空軍的軍區也就一套班子,但海軍卻不同,他們同時有“艦隊”和“管區(軍區)基地”兩套班子。這是因為海軍的專業性太強,艦艇部隊又都是長期在海上飄著的,一套班子是無論如何也玩不轉。
艦隊司令部的工作比較單純,就是負責直接指揮艦艇部隊的日常訓練和作戰。而軍區司令部的主要職責就是負責基地的各種日常工作,艦艇和武裝的維修保養,以及后勤保障等等。他們還要負責基地的安全保衛工作,掌管著海軍的陸基航空兵、近海警備艦艇以及陸上守衛部隊。總的來說,中國的海軍軍區雖然沒有日本的海軍鎮守府管得寬,但也是位高權重的職務。
“呃,是,文總……”張信心里雖然不太情愿去守基地,但文總現在親自指派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不過心里面已經把西海軍區那幫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麻痹的,你們這幫龜兒子捅出來的漏子,卻要老子去擦屁股。
七大軍區司令和七海艦隊司令雖然都是同級,而且按照規定也是要進行定時輪換,但是這里面也是有個三六九的,太平洋方面的重要性絕對是派第一的,西海方面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更何況張信是個坐不住的人,他一點兒都不喜歡坐辦公室。
“文總,張信如果去了西海,那么太平洋艦隊司令換誰去?”王鐵錘問道。
文德嗣想了想說道:“我看就李昂吧,再讓王光興去印度洋艦隊,宮雪圖去南洋艦隊,沈鴻烈去北方艦隊。其他人選你們自己看著辦……”他把位置最重要的幾個艦隊司令定下,其他就交給王鐵錘了。
“瑪德,老子這次要去擦屁股。小李子,便宜你小子了。”張信低聲對李昂說道,那酸味都快趕上老陳醋了。
旁邊一堆司令也趁著向祝賀的機會,紛紛向著幾位表示了自己的羨慕嫉妒恨。
李昂看了看旁邊那群醋壇子,心里暗爽不已。太平洋艦隊司令這個位置他是垂涎好久了,雖然他是公認的天才名將,但資歷上要差那么一點兒,現在也能任印度洋艦隊司令,都已經算是破格了。沈鴻烈和宮雪圖這幾位的情況也和他差不多。
搞完了海軍的人事安排,文德嗣又向王琦問道:“接下來,國安方面有什么建議嗎?”
國安部長王琦拿出一份文件,念了起來:“介于此次事件暴露出的問題,我們國安的專家組經過仔細研究,認為應該對今后的保密工作進行如下改進。第一……”
同日,仰光海軍基地。
仰光海軍基地位于仰光西南,獨龍江(伊洛瓦底江)三角洲東側。是西海大軍區的主要基地之一,也是司令部所在地。基地東北角是高級軍官住宅區,園林式建筑,在花園、樹林和草坪之間,錯落分別著幾十棟獨棟別墅和雙拼別墅,這些都是供給該大軍區準將以上高級軍官的官邸,以及海軍高層到此出差的臨時住所。
原本這個區域是以幽靜典雅著稱,但是這幾天來,這里已經完全失去了安靜。上千名海軍憲兵、武警和幾大情報部門的特工,已經把這里圍得嚴嚴實實,連裝甲車都有,天上還懸停這幾艘小型警戒飛艇。
在其中一棟占地上千平方米,帶有花園和游泳池的獨棟別墅,更是被重點監視著。“甲6號”別墅,就是仰光基地司令的官邸。此時這座別墅周圍停著七八輛車,天上飄著飛艇,別墅外面和里面的花園、游泳池這些地方,起碼站了幾十個荷槍實彈的憲兵以及便衣特工。
這時,一大群人從別墅大門走了出來。為首的是兩位身穿政府制服的干部模樣的中年人,他們衣服的胸前都掛著證件胸牌,這胸牌上赫然寫著“中央社會調查部”幾個黑色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