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明秀打電話的時候,面包車已經到山腳了。百度搜索给力文学网掛斷電話,面包車緩緩上山。樸明秀把手機揣進兜里看向iu,道:“多虧你了iu啊,我欠你一個人情。”
“沒什么沒什么……”iu咬咬嘴唇,擔憂道:“我哥怎么說啊?”
“沒事了。”樸明秀嘆了口氣,道:“都怪明俊太能惹事了。iu啊,你和阿九xi,你們是親戚還是……?”
“我們是親戚。”iu不想和樸明秀說太多,娛樂圈里的人,能信任的實在太少了。她和樸明秀不是很親的關系,今天之前她和樸明秀從來沒有私下聯系過。
正說著,突然傳來了槍聲,面包車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明俊!”樸明秀叫了一聲,一巴掌拍在開車的小弟后腦勺:“還不加速!呀,加速!”
iu完全懵了,樸明秀回頭惡狠狠看了iu一眼,幸虧沒有喪失理智,沒有對iu動手,咬了咬牙,繼續催促司機快點開!
樸明秀的心在滴血,他比樸明俊大八歲,從小到大在弟弟面前一直是一個‘爸爸’的樣子存在。樸明俊有很多事情他都看不慣,見面不是吵架就是罵,但不管怎么說,兄弟有如手足,無論樸明俊犯了多大的錯事,在他眼里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他仿佛已經看到樸明俊倒在血泊中的樣子了,他好恨,恨阿九說話不算,很樸明俊為什么要招惹這樣的人,他更恨自己為什么一開始沒有阻止弟弟走向歪路,心好像被人攥在手里捏了一把似的,疼到無法言說,四十后半的人。眼淚竟然一瞬間涌到了眼眶。
面包車沖到了樸燦榮的營地門口,樸明秀最先下了車,瘋了一樣擠開阻攔的小弟們。沖進了人群中間。
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瞬間懵掉了。
槍聲響起來的時候。樸明俊以為自己死定了。死亡降臨的一瞬間,心底忽然產生了一絲明悟。他想到了家人,想到了做過后悔的事情,無數張面孔在腦海里閃過,最后定格在一個女人哭泣的樣子上,突然熱淚盈眶,他很想對這個女人說一聲抱歉。
那是一個懷了他的孩子,但是被他拋棄的女人。聽說她一個人離開首爾回到了鄉下。后來杳無音訊。他給了打胎費,但是他不知道那個孩子最后生沒生下來。
樸明俊很后悔,如果孩子生下來了,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血脈在,但很可能是沒有,如果沒有,他這一死,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他還后悔沒有聽家人的勸告,年初時候還把母親氣病了,最后一個電話里說的竟然是‘我再也不回去了。等你們死了不能嘮叨的時候我再回去’這樣不孝的話,再沒有機會說一句對不起……死了也遺憾……
還有……忽然樸明俊呆住了,他在納悶自己怎么還能想事情。難道已經變成了靈魂?他試著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阿九近在咫尺的臉,嚇得趕緊又閉上了。但是很快他又睜開了,因為他意識到,他沒死,身上也不疼,子彈沒有打中!
“你、你什么、意思?”樸明俊著實是嚇著了,一句話分成幾段才說出來。
“你看剛剛多危險,你差點被我打死了。害怕嗎?”阿九的聲音依舊溫和,但此時所有人聽在耳朵里。卻比撒旦的序曲差不了多少。從剛才到現在,阿九的行為怪誕至極。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得出來,你害怕了,你后悔了。”阿九把捆著樸明俊的繩子摘開,剛剛的四槍都是擦著繩子過去的,繩子已經被打斷了。
樸明俊一動也不敢動,因為他完全無法預測阿九會做什么。他現在才真正明白阿九的可怕之處,這個人喜怒無常,可能前一秒他還在笑,下一秒就拔槍了,完全沒有軌跡可循。
“早知道會這樣,你還會那么做么?”
樸明秀沖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阿九看了樸明秀一眼,繼續對樸明俊說道:“你在侮辱別人的時候,想過會遭到同樣的對待么?你在乎過被你欺負的那些人的想法嗎?”
“或許你覺得,對于他們來說,你是一個強者,就算欺負了又怎樣。”
“現在,你體會到身為弱者的恐懼了么?”
阿九把槍口頂在樸明俊的眉心上:“告訴我,你體會到身為弱者的恐懼了么?”
樸明俊臉色煞白地點頭。
“再告訴我,以后還掀桌么?還會把飯菜倒在別人身上么?”
樸明俊哭著點頭,恍然覺得不對勁,趕緊又搖頭。
“還會拿槍指著別人么?”
樸明俊嚎啕大哭:“我不敢了,我錯了!”
阿九笑了起來,仿佛上一秒還在打雷下雨,忽然間就撥云見日了一般,完全沒有了一點兇神惡煞的樣子。他把槍拿開,道:“我說過,我從來都是以德服人。現在你知道錯了,我就放過你這一次。如果有下一次,這把槍還有一顆子彈,我就把它從這里打進去。”
阿九點了點樸明俊腦門上被他剛剛用槍口壓出的紅痕,依舊溫和地說道。
樸明俊的心理已經完全崩潰了,從椅子上半跪著癱倒下來,垂頭只顧念叨‘我錯了、我錯了’。但阿九卻沒讓他真的跪下來,在他癱倒的瞬間,伸手把他攙了起來。樸燦榮和東值知道阿九受傷了,趕忙上前一左一右把樸明俊架了起來。
阿九把槍丟給身后的世浩,來到樸明秀跟前,道:“樸明俊我就還給你了,希望你可以好好勸他。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要保持一個謙遜的態度,黑社會也是一樣。錢可以賺,很多種賺法,但是不能仗勢欺人。一定有人比你的拳頭大,到時候后悔就來不及了。”
兩個樸明俊的小弟把他接過去,阿九拍拍他的肩膀,待他轉過頭來,笑道:“如果你覺得不服,隨時可以來找我。但你要是敢碰我身邊的人或者我的兄弟們,記得你還在我這兒寄存了一顆子彈。”
樸明俊趕緊搖頭,樸明秀也道:“我可以替他保證,絕對不會有報復的想法。如果他做了,你算在我頭上,責任我來承擔。”
“很好。”阿九點點頭:“你是一個好兄長,比電視上看著好很多。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正在努力做一個好哥哥。”
iu聽到阿九的聲音從人群后頭擠過來,看到阿九腹部帶著血跡的繃帶,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