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了，還沒等歇會兒，就要開始修車。
沒有辦法，人家說了，明天要回首爾去，不能讓人家走回去吧？
認命吧，修車……
東值這回逃不掉了，被阿九抓了壯丁，陪他一起修。東值對車還算有點了解，至少比樸燦榮強多了，倆人一起動手，進度快了不少。
“哥，問你個事兒，這仨到底哪個是嫂子？”
阿九看他一眼，沒出聲，繼續拿扳子擰螺絲扣，東值見他沒生氣，繼續說道：“燦榮說泰妍是嫂子，但是我覺得吧，女朋友還是得要Sunny這樣的。”
“為啥？”
東值在胸前比劃了一下：“還用解釋么？”
“俗！”
“可不能這么說。”東值一副‘撇清’的樣子，好像這樣就不俗了似的：“咱們男人娶老婆為啥呀？最終的目的還不是為了傳宗接代？長得漂亮有什么用？像塊搓衣板似的，孩子生出來餓死啊？”
阿九把螺絲扣擰好，抬頭看看東值：“你有女朋友么？還講起道理來了，有那時間好好追個女孩，到手再說。”
東值咧嘴笑了：“哥，別小看人，我現在……這么說吧，這一年多弟弟我也沒閑著，到現在為止，一共這些！”
說著東值張開了左手，同時右手也伸出了一根小指。
阿九看看他：“你這是鄙視我么？”
“什么呀，我是說，我一共！六個！”
阿九懵道：“什么六個？”
“賽克斯！”
阿九更懵：“啥？”
“你可拉倒吧，就這英文水平還成均館呢，Sex！賽克斯！”
“把你那舌頭給我捋直了，我聽個薩克斯！把16號扳手遞給我。”
東值在工具箱里翻找了一下，把16號扳手遞給阿九。阿九接過來擰了兩下，忽然抬頭問道：“你……真六個啊？”
“騙你干啥，真六個。”東值一臉的神秘笑容，手肘頂了頂阿九：“哥。你這質量可比我高多了。咋樣了？拿下幾個了？”
阿九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幸虧夜里看不清，才沒有很尷尬。還幾個了，一個都沒！但這話說出去多丟人。阿九摸了摸鼻子，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東值沉吟了一下。展開了分析：“我覺得吧，你那個妹妹……”
阿九頓時一臉肅然：“別扯啊，我可是當親妹妹看的。”
“行了吧。這兒就咱們倆，你還死不承認什么啊。”東值完全沒把阿九的話當回事。繼續著自己的分析：“我和你認識兩年多了，從來沒聽你說有過什么妹妹，怎么就突然冒出來一個？還是IU？”
“你說你們住一起……”
“樓上樓下！”
“行。就算樓上樓下。”東值一副‘我不跟你計較’的樣子，繼續說道：“吃飯在一起吧？除了不住一個屋……當然了。你們住沒住一個屋，我也沒看到，是吧？也可能偶爾……”
“你小子是欠揍吧！”
“急了！是不是急了？”東值笑嘻嘻道：“哥。急了可就算默認，你還讓我說不？”
“說！”
“除了不住一起，你們吃飯在一起，看電視在一起，這和同居的男女朋友有什么區別。”
阿九楞了一下，細想東值的這句話，好像……真的沒什么區別。
東值繼續說道：“以上，我覺得你這個妹妹啊，肯定是拿下了。”
阿九干笑一下，不置可否，繼續悶頭擰螺扣。
“泰妍我就不說了，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們倆要是沒有奸情，我把眼珠子都扣出來。”
“……”阿九看看東值冒光的眼珠子，真想替他把這事兒辦了。
“就是這個Sunny，我不能確定。”東值猶豫道：“哥，我有一種感覺，這個Sunny啊，段位太高，你可能搞不定。”
“段位？”幾分鐘的聊天，新名詞好幾個，阿九忽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傻子：“啥意思？”
“燦榮教我的，沒談過戀愛的初丁算作白帶，戀愛達人算作黑帶，這就是段位。比如我，六個，加上以前的倆，現在一共八個，我這算藍帶。像燦榮呢，他自己說三十二個，算紅帶。”
“那Sunny？”
“絕對的黑帶。”
“黑帶……”阿九挑挑眼眉：“幾個？”
東值伸出一只手，張開：“閱男無數，至少五十！”
“五十？”阿九荒唐到以手扶額：“五十個男朋友？她今年多大，好像是二十五，就算十八歲開始談戀愛好了，七年時間，五十個，一年換七個？”
東值點點頭：“多么？”
“不多么？”阿九反問道：“一年換七個？”
“燦榮兩年三十二個，再說了，你就知道人家十八才談戀愛啊，不能是十五么？不能是十三么？”
“越說越不像話了，十三還是孩子，談什么戀愛。”
東值被噴了一臉吐沫星子，抬手抹了一把，道：“哥啊，我真不知道怎么說你好，你是真夠天真的，現在十三歲也能叫孩子？你看那些追星的小丫頭，最瘋狂的就是十二三歲的。藝人哪個不是從小開始練習的，十二三什么都做過的很多好么？不信你去問燦榮、對了，那個具俊昊，他現在的女朋友，就是一個練習生，99年的，十五歲！”
“十五……”阿九楞了幾秒鐘，心里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十五歲，戀愛，這兩個詞在他的認知里完全聯系不到一起，但是現在有人告訴他，十二三歲什么都做過的有很多。
“哥，我、我……”東值見阿九這樣，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趕忙往回找補：“我這也是瞎說，聽燦榮瞎說，你別往心里去，嫂子不能，不可能。”
“哥？”
“滾蛋！”
“誒，我明天再來。”東值如蒙大赦，把工具箱放下，跨上摩托就跑了。
阿九把最后一個螺絲扣擰好，坐在工具箱上，靠著車門，透過玻璃窗看向屋里正在鋪床的三個女孩，眼神里劃過一絲迷惘。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眼睛也沒法完全分辨么？
下山第六年，阿九發現，這個世界，他還是很不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