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鋼的手銬連接處‘嘎嘣’一聲崩碎,阿九側身避過刀鋒,左手捏住武士刀的刀背,右手掄起,手腕上的手銬變成了武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音響起,百煉的武士刀在最脆弱的腰身出折為兩截。
阿九的左手捏著上半截,直接插進了齊藤龍一的右腿,用力一拍,刀鋒透體而出,扎進小腿,再扎進實木的地板,像一根長釘,把齊藤龍一的整條右腿‘釘’在了地板上。
吉川等人見狀,舉槍便要射擊,但阿九巧妙地躲避在了齊藤龍一身后,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射擊的角度,稍一愣神的功夫,阿九已經把齊藤龍一釘在地板上了,齊藤龍一手里的半截斷刃也到了他的手中,此時正架在他的脖子上,一道血痕顯現,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吉川把槍頂在秀英的太陽穴上,撕掉秀英嘴上的膠帶,兇態畢露:“放開總本部長,否則我就殺了她,先奸后殺,殺完再奸,讓她不得好死!”
秀英嚇得面無血色,哀求道:“九、oppa……拜托,不要啊,我不想被先奸后殺,放了他,放了他吧……”
阿九暗罵一聲‘蠢女人’,手腕一轉,齊藤龍一脖子上的血痕更清晰了,齊藤龍一嚇得尿了褲子,連喉結都不敢動一下。
“吉川君,剛才有人說我幼稚,你真的這樣認為么?在現在這個情況下,你覺得我有可能放了你的總本部長?”
“你!”
“有種你就開槍,我來救她,本來就是盡盡人事。這個女人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死了,我頂多也就是燒幾張紙的情誼,但是你的總本部長……”阿九說著,踢了踢釘著齊藤龍一的刀刃,從上到下四道傷口齊齊再次割裂,齊藤龍一慘叫了起來,卻一點也不敢動脖子。面孔都扭曲了。
秀英連哭都忘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什么事兒?這個男人不顧危險趕來救我,卻說只是盡盡人事。我的死他根本不在乎……在他心里,我就是這樣的存在嗎?就算養只小狗,也會傷心吧,他竟然不在乎……
女人就是這樣,陷入了感性中什么都可以不顧。秀英憤憤地盯著阿九的眼睛,只顧著生氣,處境什么的都忘了。
“現在擺在你面前只有兩個選擇。”阿九嘴角勾起一絲邪惡地笑意:“一,把槍放下,放我們離開,我無意與山健組為敵;二,炸彈還有十二分鐘爆炸,我們就這樣僵持,最后同歸于盡。”
阿九點了點齊藤龍一的腦袋,把他往刀鋒上又推近了一點兒:“你覺得呢?總本部長先生。”
齊藤龍一哪還有一點兒氣勢。驚叫道:“把槍放下!快把槍放下,按照龍九君的意思做!!”
吉川等人不敢違命,紛紛把手里的槍放在了地上。但彼此之間交換眼神的動作,卻落在了阿九眼里。阿九似未察覺,繼續道:“只是放下還不行,踢過來。”
吉川恨恨看了阿九一眼,把槍都踢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槍踢過來的瞬間,阿九把手里的半截斷刃猛然插進齊藤龍一胸口,然后整個人縱身飛撲。抓住兩把槍,吉川等人下意識伸手入懷去掏第二把槍,但他們沒有阿九快,‘砰砰砰砰’一陣槍聲響起。吉川等人瞪著眼睛,多半保持著伸手入懷這個姿勢,全部都栽倒了。他們的腦門上,一個圓圓的洞,都是一槍斃命。
槍聲響起來的時候,秀英就嚇得閉上了眼睛。等到安靜下來,再睜開的時候,身邊已經橫七豎八都是尸體了。秀英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再看看一臉得意狀走過來的阿九,忽然一陣反胃,扭頭就吐。
“呀呀呀,對救了你命的恩人,你就用嘔吐來感謝么?”
“你這個混蛋、”秀英怎么也忍不住眼淚,一邊哭一邊說話:“剛才不是說,我對你來說,就是燒幾張紙的情誼么?”
阿九蹲在秀英面前,把槍放下,抬手幫她擦了擦眼淚:“這算什么啊,撒嬌么?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對救命恩人這樣,如果不是沒有禮貌,難道你要以身相許?”
“誰要以身相許了,你不要亂說……”秀英哭得更傷心了,抽了抽鼻子,嗚咽一聲,道:“快把我放開啊,我想吃東西。”
“吃東西?”
“我害怕就想吃東西,你快點,還有11分鐘就爆炸了!!”
阿九看了看秀英身上的炸彈,雖然很復雜,但遠達不到中東地區那些雇傭軍的詭雷的地步,對綁架來說算是高級的裝備了,但對他來說,只能算是一般。阿九一邊觀察著線路,一邊逗弄秀英:“說實話,我對炸彈也不是很懂,只能看著辦,要是拆錯了,你可別怪我啊。”
“怎么可以……”秀英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所有堅強的外殼都被打碎了,看著阿九的眼神滿滿的都是依賴:“你那么厲害,一定可以的。”
阿九指著計時器下面的三根線,道:“給你介紹一下現在的情況啊,現在這里有三根線,其中有一根線是零線,一根線是火線,一根線是詭線。詭線的意思就是它可能是零線,也可能是火線,也可能把他掐斷了,當時就爆炸。現在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扯斷這三根中的一根,或者兩根,拆掉零線或者火線中的一條,炸彈才會失效。”
“都扯斷了不就行了么……”
阿九嚇唬道:“都扯斷,計時器失效,炸彈會立刻boom!”
秀英意識到了嚴重性,癟著嘴,忽然不哭了。看著計時器上的數字已經逼近了十分鐘,秀英的表情忽然平靜了下來。
她抬頭看看阿九:“你走吧、”
“啊?”
“既然你沒有把握一定能拆掉這個炸彈,那你走吧。你來救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不能拖著你一起死。”秀英的眼淚決堤了,不要錢似的嘩嘩流淌下來:“不要告訴我的家人我是被炸死的,就說我掉河里淹死了,被水沖走了,就說我失蹤了,我爸爸身體不好,我養了狗,秀莉啊,阿媽要死了,沒人照顧你了……”
秀英越哭越傷心,阿九看得呆了,不忍心再逗她了,抓住黃色和紅色的線,秀英瞪大眼睛:“你干嘛,快住手,不是讓你走嘛!”
阿九看著秀英的眼睛,款款深情:“剛才說了讓你傷心的話,對不起。其實你在我心里,不是什么燒幾張紙的情誼,不管一會兒炸彈會不會爆炸,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對。你對我有多重要,等一會,我會告訴你。”
秀英覺得自己的心,在這一瞬間‘砰砰’跳個不停。正要說什么,阿九已經動手了,他用力一扯,兩根線齊根而斷,秀英下意識閉上眼睛,等待命運的抉擇,但爆炸沒有發生。
睜開眼睛,是阿九壞壞的笑。
“你騙我!”秀英被氣哭了,夾雜著重生的喜悅感,又哭又笑的。
“也不用這么感動……”
忽然秀英的表情變得十分驚駭:“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阿九來不及細想,把秀英撲到壓在身下。
槍響。
是齊藤龍一,刀插心臟,他竟然還沒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