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砸的路上?”阿九蹙起眉頭:“為什么我聽不懂你的話?”
俞永鎮有點著急了,道:“這怎么能聽不懂呢?你看看你,年紀輕輕就是一個幫派的老大,甚至是首爾最大的組織的老大,現在的你,應該和什么人在一起?政要,名流,財閥,你應該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但是你呢,你和一群女藝人在一起,她們是漂亮,但是漂亮能漂亮多久?我剛才舉的例子還不夠明顯么?你現在喜歡她們的漂亮,過些年她們不漂亮了,你能保證一定還喜歡?哪怕你有責任心,你負責她們接下來的人生,但是她們也不可能快樂。你害了你曾經喜歡的女人,你會開心么?“
“而且你怎么保證她們是真的喜歡你而不是喜歡你的錢財、勢力?命運是瞬息萬變的,說一句你不喜歡聽的話,萬一哪一天你被人取代了,她們還會在你身邊么?那時的痛苦,你跟誰說!”
“哇……”阿九情不自禁鼓起了掌,道:“我真沒想到你為我這么操心,來,敬你。”
阿九提起啤酒罐,俞永鎮嘆氣道:“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啊。”
“我知道,先喝,喝完再說。”
俞永鎮拉開一聽啤酒,跟阿九碰了一下,倆人咕咚咚干了一罐。
“其實,你說這個事,羅PD幾乎跟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羅PD?羅英石?”
“對。”阿九點點頭:“那時候我在羅PD手下做實習生,羅PD說我有當的潛質,跟我分享了一些心得。其中有一點就是你剛才說的,作為,絕對不能和工作伙伴發生感情糾葛。”
俞永鎮立刻接話:“說的對啊!就應該這樣啊,看吧,不是我一個人這么想!”
“你先冷靜。”阿九做了個虛壓的手勢,繼續說道:“我曾經也以為很對,但漸漸我發現了,其實這話‘對’。但是有前提。”
“什么前提?”
“前提是,是我的人生,就像你們一樣。”阿九微笑道:“你說你羨慕我的人生,但你想想。我把我現在的位置給你,你能坐住么?”
俞永鎮默然,過了會兒,搖了搖頭。
“你也見過我手下的那些兄弟,龍山酒吧那次。最直觀了吧。除了在我面前,他們在誰面前,都不是一個規矩的人。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也許你活不過一個月,也許你只能做一個傀儡。”
“但,如果我做。要錢,我有,要人,我也可以有。雖然現在我沒有,但我是什么人?比如說你。現在我把你抓起來,吊起來打,讓你寫一首歌,你寫不寫?”
“這……”俞永鎮很想說不寫,但他是見過阿九殺人的場面的,那份血腥,現在想起來還想嘔吐,他毫不懷疑正在和自己喝酒的這個人,隨時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他還有別的選擇么?俞永鎮點點頭。苦笑道:“寫。”
“這就是事情的區別,你羨慕我的人生,但你做不了我。我羨慕你的人生,我可以隨意去做你的事情。原因是什么?原因你是活在一個規則的世界。而我活在一個犯規的世界。你活得很安全,我活得很危險,但你被限制得太多,而我的限制就很少。”
“這非常公平、”
俞永鎮想了想,找不出什么反駁的話,道:“我承認。你所在的位置,可以犯規做一些事情。但你有沒有想過,犯規一次兩次甚至十次你都能得逞,但是還是有條線的,你突破了這條線,遭到的反噬,你也承受不起。”
“我當然明白、”阿九笑道:“你以為我是傻子么?如果我真是飛揚跋扈的人,為什么我還會去KBS上班,去羅PD手下做事?我想過的人生,是我‘想’過的人生。為喜歡的人付出,為愛的人竭盡所能,這是我享受人生的過程。這個過程可能讓我失去一些,但是得到的是幸福,這也很公平劃算。至于吻戲,我心里不舒服。但是如果她真的愛我,她會主動不去做我不想看到的事情。沒有吻戲就不能做藝人了么?也不盡然吧。”
俞永鎮苦笑了起來,道:“看來我說的話都白說了,你已經想好了所有事情,沒人能改變了你。”
“不能這么說,你能對我說出這番話,我還是很感謝的。”阿九給俞永鎮夾了一塊牛腸,道:“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從我的酒肉朋友,升級了一個level。”
“還有level?”俞永鎮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竟然會覺得開心,道:“那我現在是什么level,和樸燦榮他們一樣了?”
“NO。”阿九認真說道:“大概相當于飛車黨的小頭目,你要是給誰揍了,找我,我找人幫你揍回去。”
“……”俞永鎮哭笑不得:“我還以為我早就有這個待遇了呢。”
“那是你自作多情了。”阿九一點也不給面子,俞永鎮苦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倆人繼續喝酒。
忽然阿九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允兒打過來的。
允兒的語氣有些質問:“在哪兒呢?教我中文的事情不會忘了吧?我等了你一上午,說是配合你的時間,你倒是給我打電話啊!”
“沒忘,可是我在吃飯啊,總得等我吃完吧。”
“吃飯?”允兒的語調飆升了三度,急問道:“在哪里啊?和誰一起啊?我也沒吃飯呢,我可以過去嗎?”
阿九看了看俞永鎮,道:“在三成洞的一個小店,和你們敬愛的俞永鎮老師一起吃牛雜,想吃就來吧。”
“俞永……當我沒說過,晚點打給你!”
電話迅速掛斷,俞永鎮的臉色有點難看了。阿九揶揄道:“看吧,這就是你堅守原則帶來的副作用,只能一個人喝酒吃飯,人生該有多么灰暗。”
俞永鎮嘆了口氣:“灰暗不灰暗也就這樣了,已經過了年紀啊,我這么大歲數了,現在公司里的孩子,我要是早點結婚都能生出來了……真是良心過不去,下不了手啊!”
俞永鎮喝了一大口,郁悶道:“現在我去夜店玩,也不敢帶女孩回家過夜了。”
“為什么?”阿九挑了挑眉:“老的不行了?”
“不是、”俞永鎮搖了搖頭,道:“跟剛才一個理由,年輕的時候賺了點錢,大部分都花在夜店了,那時候年輕,也沒做什么保護措施,現在夜店的孩子都二十左右,我怕啊,萬一哪次不幸中招,你想啊,這當母親的年輕時候泡夜店,女兒也肯定跑不了,我要是把自己女兒給……那可真是作孽了。”